天色向晚,山洞之中被火光照耀的通红。烤肉渗出的油脂滋滋作响,香味充斥了整个山洞。睡梦中的小胖子鼻翼一张一合,口水不时顺着嘴角滴落下来。肖野放下手中穿着肉串的木棍,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调侃道:
”闻到烤肉味还不起来,你也太能睡了吧?“
小胖子的嘴唇吧唧了两下,不情愿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烤肉在哪,快,我饿了。“
”着什么急啊,再等等,我还没烤好。我看没有这烤肉还叫不醒你呢。“
趁着小胖子睡着的时候,肖野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不仅调制草药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而且前往荒野之中打了几只野兔当做晚餐。
他一直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现在小胖子醒来,决定找他商量商量。
”胖子,这次,我想彻底灭了木狼堡。为这件事,我已经准备很久了,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小胖子已经坐起身来,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神色认真地答道:
”好,过去咱们三人做坏事,一直是你拿主意,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咱们就狠狠干一票。不过黄虎如今生死未卜,我想明天咱们再潜回荒堡附近看看,寻找一下有没有关于他的踪迹。“
”恩,好,我也是这样想的,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吧。“
肖野点头回答道。同时拿起肉串继续烤了起来。烤了好一阵子,拿出一些自己最近采集的香料撒上,才撕下尝了一块。发现已经烤好,就递给了小胖子。
小胖子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油脂四溢,显然对这味道十分满意。
肖野笑着摇了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部线装的书籍、一枚玉简放在地上,对小胖子说道:
”我的境界之所以提升迅速,是因为这两部功法:《荒天浴血诀》用以淬炼肉身,《魔龙战拳》是一本强大战技。它们都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现在我想同样传授给你。“
”是吗?以前就从大人们嘴里听到过,传说这浩劫西土的大地之下埋藏着许多秘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让你发掘出来,真是佩服啊。“小胖子回答道,说着接过两本功法,仔细研究起来。
同时肖野认真的讲述起两本功法修炼的诀窍,希望小胖子能尽快入门。
”什么?要自残躯体?拿鲜血浇灌?还要莫名其妙的砸墙?我不学了,这功法太恐怖了,我还是按照原来的修炼方法慢慢来吧。”小胖子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将两本秘籍重新递回肖野手中,同时认真地嘱咐道:
”不过小野,我知道你拿我当兄弟。但是刚刚我看过这两部功法,觉得非同小可。以后在外人之前千万不能显露出来,否则将有无穷后患。“
肖野苦笑着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无奈。看来这种自虐的修炼方式大概只有自己能受得了,目前只有想别的方法帮助小胖子提升境界了。不过小胖子最后说的话他听了进去。确实,炼体的功法本就罕见,而那本战技也是强大无比,这两部功法一旦显露出去,很可能引来天大的祸端,自己以后要加倍注意了。
二人吃着烤兔肉,分别讲起了这段时间的种种。小胖子过得平平常常,只是经历了那场屠杀。而肖野说起自己的经历,不免用了很久。说到那些惊险离奇的事情,引得小胖子好一阵佩服,一会长吁短叹,一会眉飞色舞,直讲到了大半夜,才各自睡去。
春天已经接近尾声,夜晚变短,白天变长,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清晨到来之时,肖野二人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临行之前,肖野特意替小胖子做了一个不错的面具,身上也装扮了一番,以便随时隐蔽。而自己有着变化的本领,装扮就不必要了。毕竟路途之中也许还会遇到敌人,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肖野居住的洞穴距离荒堡有三十里左右,这段路程对于两位锻体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两人为了避免被木狼堡的人发现,一路小心观察,专挑荒僻小路走,不得不耽搁了一些时间。
接近晌午之时,他们才看到曾经荒堡坐落的那片缓坡。不过这里哪还存在什么石堡,眼中所见只有碎石瓦砾和残垣断壁,甚至已经有几只秃鹫在废墟当中啄食着尸体,远处有几堆正要熄灭的火源,青烟笔直而上,掩映出几分凄凉。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肖野已经能想象得到这里曾发生过的那一场残忍的屠杀,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木狼堡的人早就已经撤走,堡里的资源也早已被搜刮一空。眼前留给两个少年的只有无数亲友的遗体,以及无尽的悲伤……
肖野和小胖子分开两个方向,一点点搜寻着废墟,每发现一句尸体,就抬到空地中央。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死状极惨,有的甚至肢体不全,而这些遗体之中根本见不到任何一个青壮年。木狼堡一向有着一种令人发指的传统,就是将生机旺盛的活人当做血食,想来堡里的这些青壮年都没能幸免于难。看到这一幕幕惨状,想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两人不禁悲愤交加,欲灭木狼堡之心更加的强烈。
“小野,不管你是的计划是什么,但是答应我,一定要灭了那帮畜牲,绝不留一例活口,好吗。”小胖子看向肖野,恨恨地说道。
“一定!我肖野发誓,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两人都红着眼眶,一点点埋葬了所有发现的尸体。只不过,哪怕搜遍了荒堡的废墟和周边数十里,也没能找到关于黄虎的任何踪迹。他们只能想到,黄虎也许和堡里的那些青壮年一样,没能够幸免于难,如此难免又增几分伤感。
暗淡的夕阳之下,几只乌鸦应景地飞来,发出“嘎,嘎”的怪叫。肖野和小胖子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深爱土地,曾经回忆中的一幕幕再一次浮现而出:严厉的堡主,慈祥的爷爷,猎主们豪爽地大笑,孩童们热烈地欢呼和打闹,一切的一切,从清晰到模糊,从模糊变得暗淡,直至最终消失而去……
也许人与人之间总要离别,但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别,绝不是肖野和小胖子二人想要的。他们还只有十三岁,但并不是平凡的十三岁。这一切经历,也许其他猎堡的孩子不会有,东土的孩子更不会有,但是他们,却已经完整的经历过。虽然苦痛,但也意味着要成长的更加迅速。
此时他们不会怯弱,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忍耐、只有坚强、只有尽快的成长,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才能不再受人欺凌,才能真正保护好属于自己的一切。
黄昏替下了夕阳,淡黄色的阳光照在了肖野和小胖子的侧脸之上,折射出两个少年踌躇满志的神采。也许之前小胖子还有些犹豫,但此时,他也一样渴望成为强者。
迎着劫土昏暗的晚霞,肖野沉默了很久,转头对着小胖子说到:
“人生在世,要么驰骋天下,守一方疆土,要么逍遥洒脱,于天地间傲游,也许我们都会选择一条路走下去,希望我们二人在那不久的将来,都能够有所成就。”说着伸出手掌,立于身前。
“啪!”小胖子同样伸出手掌,两人凌空击了一记。
“一言为定,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依旧是兄弟。”小胖子爽快地答到,颇有些意气风发。
直到这时,他们忧闷的心情才得以稍稍缓解,迈着大步向来时的路途折返而去,不再回头去看那身后的废墟。未来的方向已经很明确,这也意味着,一切曾经的喜怒哀乐,都成为了过往,他们只会一路向前,哪怕途中布满了荆棘和坎坷……
回来的脚程要比离开时快的多,但两人返回山洞之时也已经入夜。一天的奔波加上心理上的疲惫,小胖子一头就扎到了柔软的兽皮床上,才一会儿功夫,床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借着此时安静的气氛,肖野也有了时间开始细细思考自己的计划:
目前小胖子只有锻体三阶,必须要利用一段时间帮助他提升一下境界,否则不仅帮不上自己,还很有可能需要自己分心去照顾。既然两人是兄弟,复仇也必定是两人一起上阵,多耗费些时间也并没有什么。况且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炼制迷幻剂,木狼堡之中必定人数众多,也许这迷幻剂才是致胜的法宝。
当然最大的困难还不是这些,根据小胖子所说,木狼堡屠戮荒堡之时还带来了修道者,想必这修道者是为寻找自己而来。虽然肖家得到了秘籍和法宝,但是当日那季莲亲眼看到自己逃走,必定想要杀之以绝后患。不过爷爷早就说过,他们不会停留太久,也许再等等就会出现转机。
最后要对付的就是那木狼堡的第一高手,敖莽。以他淬骨一阶的强大境界,迷幻剂可能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面对这敖莽,没有丝毫花招可想,只能以硬碰硬的对决了。
想到这里,肖野不禁感叹:看来不管什么时候,自身的强大依旧是最为重要的东西,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将成为笑话。
好在自己还有时间,这段时间之内,自己需要不停地变强,直到做好一切准备。
在他心里,此刻已经十分肯定:不管有多少困难,木狼堡,必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