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澜国和苍耳国毗邻,两国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处于仇视状态,两边经常是交战不断,将边疆染的血红。
如今双方战事再起,一批批卫兵被拉到前线,接着便是对民夫的征调,一个个家庭面临着支离破碎的危局。
得兴城,巨澜国偏东靠近海岸线的一座小城,城中生活着数万人口,人们安居乐业倒也过得去。
不过,今日的得兴城却是一片乱糟糟的,前方战事吃紧,奉上令征调城中勇力民夫三千,街上到处是身披重甲抓人的卫兵。
许飞站在城门口有些迟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这里便是许飞的老家,三十年前的一场大水,将一切都冲散。
“闪开!”
一队披甲带剑的卫兵呼啦啦的从许飞身边经过,忙碌的脚步将地面都震得微微晃动,许飞舒了一口气,走进了得兴城。
乱糟糟的街道,让许飞皱眉不已,这种场景似乎印在了脑海里,没事的时候它就会窜出来,陪你玩乐一会儿。
许飞的脚步缓慢,双眼向着周围打量过去,似乎想要从周围的一些建筑,找回当年的熟悉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行至城中,城中被一条大河穿过,河上架着一座石桥,许飞站在河上,看着河中滚滚远去的流水,心中不知做何感想。
“这水…”
许飞眉心念力涌出,一捧河水迎着阳光,明晃晃的呈现在许飞面前。
当年河水便从这里面涌出,像是撒欢儿的孩子,将一切陌生的、熟悉的、喜欢的、讨厌的、有生命的、没生命的统统带走。
许飞过了桥,在记忆中,桥的另一边是得兴城居民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有没有改变。
洪水将一切都摧毁,许飞极目望去,试图在这片曾经的地方,寻回当年的情景。
“统统带走,谁敢反抗,那就是反抗陛下,那就是造反!”
一队身着明亮铠甲的侍卫,正押解着数十位民夫,在正前方有一位军官似得人,正在冲着众人喝骂。
征兵征得都是能上战场的兵,老弱病残是不需要的,所以这一群民夫皆是些身强力壮的汉子。
许飞向着这些人打量过去,似乎要从里面找出些熟悉的人,不过,时间太久了一切都看不出当初的痕迹。
“快走!”
一位卫兵冲着一位慢吞吞的汉子狠狠的踹了一脚。
那汉子回过头来,眼睛狠狠的瞪着那位卫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去****的架势。
“还敢看!”
“啪!”
那卫兵手中拿着一条皮鞭,怒喝一声,手中的鞭子已经落在了那汉子的背后。
那汉子不过是身子强壮些,卫兵却是实打实的入关修为,那汉子如何抵挡得了,背后直接被抽出一条狰狞的伤口。
血水顺着衣服往下滴。
“还看!”
“啪!啪!”
那汉子不低头,唯一的结果就是背后又挨了两鞭子,血流的更欢了。
“军爷!军爷!手下留情,他妻子刚有身孕,军爷宽宏饶他一次,柱子还不给军爷道歉。”
见那汉子就要被打死,那群民夫里面却是窜出一个年龄稍长些的汉子,连连向着那卫兵作揖求饶。
那汉子将头低下,不去用红得发烫的眼睛看那卫兵,低沉的说道:“军爷饶命。”
“哼,不打不舒服!”
那卫兵冷笑,突然间又看到那汉子脖子上挂着一块长命锁,眼睛一亮手掌一探,那长命锁已经到了手中。
“原来是银质的,不值钱。”
那卫兵看了一眼长命锁,有些嫌弃的说道,不过却没有想要还回去的意思,蚊子再小也是肉。
“柱子!”
见到长命锁被拿,那汉子抬起头来,眼睛通红,作势便要与那卫兵拼命,不料却被先前那人死死拦住。
“想想阿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年长的汉子,有些拉不住,急中生智,附到那汉子耳边轻声说道。
本来剧烈挣扎的汉子,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老实起来。
两人的动作,那卫兵全部看在眼里,嗤笑一声:“还想着回来。”
“这块长命锁能借我看看么?”
许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那卫兵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卫兵刚要挥动着手中的鞭子,给许飞来一下,你以为你是谁。不过等到抬手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完全动不了了,感觉有一只大手把自己给擒住了。
“你是念力士!”
那卫兵额头冒出冷汗,这种感觉他曾经试过,在他刚入伍的时候,他有幸试过一次,从那以后他便再也忘不掉这种感觉了。
卫兵的异样顿时传到了其他卫兵眼里,一瞬间所有的卫兵便要向这边靠拢,不料却是全都动不了。
许飞将长命锁拿在手中,细细的摩挲着。
锁身有些泛黑,应该是佩戴的时间过长导致的,右下角有缺失,那里光秃秃的,应该磨的很久了。
许飞看着缺失的一角,不禁莞尔。紧接着,思绪便有些飘飞。
“大富,你这长命锁值钱么?”
“怎么不值钱,这可是银子打的,我爹费了老劲了。”
“大富,要不咱们拿去换钱,去醉仙楼吃只白斩鸡。”
“小飞,这个不行,要是被我爹知道,那还不得打死我。”
“我爹找人给我批的命,说我前半世命运坎坷,后半世荣华富贵,这长命锁就是保我前半世的,轻易不能动。”
“要不咱们切掉一角,这样既不会被你爹发现,又可以吃上白斩鸡。”
“这,这能行么?”
“快走吧,准成。”
…
许飞将长命锁攥的紧紧的:“大富,你可千万要活着啊。”
许飞将目光收回,落到先前挂着长命锁的汉子身上:“你父亲叫什么,可还在世?”
那汉子见许飞气质不凡,周围卫兵的异状历历在目,连忙回道:“家父杨大富,尚在世上。”
“好!好!”
许飞露出笑脸,连声到好,抓着那汉子道:“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那汉子深知皇权难违,当下露出为难的神色。
许飞自然之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当下直接说道:“这些人我要了,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现在可以滚蛋了。”
袖袍一挥,一股念力涌出,将那位抢长命锁的家伙打的吐血,随后将念力收回,一众卫兵恢复了自有,呼喝一声散去。
那汉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许飞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怕我是你父的旧友,有什么事且有我担着,你父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