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我怎么会这么傻呢?!”王动坐在船舷上看着远处的海岛,大赵马道瘫坐在甲板上唠唠叨叨。
“大人,他这是怎么了?”崔学礼很好奇的看着大赵马道。“我把一条鱼扔到他们的舢板里,这些家伙为了争夺这条鱼经打了起来,后来这家伙赢了,吃鱼的时候我把他打晕,现在在后悔呢。”
王动还想跟着大赵马道去他的老巢,没想到崔学礼为了追他,用人力摇橹加风帆的办法,生生把两天航程一天走完,结果海盗的舢板和战船走到一条线上。好在王动有水下感知能力,提前发现了战船,用了个小计策把海盗折腾一番,等战船过来,就看到汉阳君坐着一条舢板,船上还有一个昏迷的海盗。
五百援军的到来让海盗作出正确选择,他们直接跪了。
“洪大人,你们受苦了。”王动看着凄凄惨惨的禁卫,不得不装出一副很感慨的样子安慰洪江河。洪江河反倒并不在意,“大人,吃粮当兵就是为了打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不是大人及时赶到,我这条命都可能丢在这儿了。”
洪江河已经听崔学礼说了,王动不但单身一人赶来救援,还偷走了三艘海盗船。对王动的神异洪江河只能叹为观止,这个时代是相信有超人的。
“这里不错,不能荒废了,回去组织人来这里种地,另外扩建码头,以后作为补给点和仓库。”大赵马道已经招了,他的老巢在荠浦,和釜山浦的奴故守长联手控制对马岛至大明的航线。也算是区域性大人物了。
他们两人实际控制着荠浦、釜山浦和永登浦三个港口,和对马岛宗氏联手经营大明、朝鲜和博多的商业航线。以前想把海州也开发成航线一环,但黄海道的朝鲜人对恒居倭非常反感,造成双方摩擦不断,后来大赵马道和奴故守长决定开发巡威岛,谁知道刚弄得差不多就被王动捡了便宜。
“还记得那个大明人不。”留下增援过来的五百士兵,用四条船运送禁卫和缴获的粮草物资,王动让洪江河留在岛上暂时管理兵马,他和崔学礼一起返航。
“那个胖子郑应昌,我记得。”“把他放了,让他带信给他东家,就说我有兴趣跟他合作。”王动相信自己的试探会有好结果,他这么自信是基于一个理由,倭寇。无论大明还是朝鲜,都对倭人充满憎恨和鄙夷。甚至这种情绪延伸到倭国的特色商品。在能够买到替代品的前提下,倭国的产品一定不是两国民众的首选。
这么说好像倭国的东西不好卖,错了,他们的刀很好卖,很多武将都以拥有一把倭刀为荣。他们可以对那些不懂的人编造故事,用这把买回来的刀证实自己曾经英勇的跟倭寇放对。
好了,跑题了。王动相信大明商户会跟自己合作,因为他们跟倭人合作是犯法的,一旦被人抓到把柄,抄家杀头没得选。在朝鲜一样,大赵马道控制的三浦,是朝鲜跟倭国约定的互市指定港口,只允许倭人在这三个地方做生意。倭人想把货物卖到朝鲜各地,除非有权贵跟他们合作,不然出三浦都很困难。
明山大君被王动逼的自杀,说明了连大贵族都不敢明着跟倭人合作。王动想做什么呢?王动想学美帝,在海上形成岛链,只要控制住一个海域,他就是无冕之王。
船不是问题,作为建筑型生物兵器,修格斯有足够的技术储备和制造能力,从独木舟到木质航母宝船,都不是问题。金属船就麻烦多了,哪怕他能制造出来,这个时代也没人懂得操作。而且金属最麻烦的提炼塑性不是修格斯用触手就能制作出来的。
王动在考虑将来如何发展,船上的禁卫和水手在八卦。“大人真乃神人也。”“你拽个屁的文啊,不过大人真不是一般人,水性无人能及,从海州到巡威岛只用了半日行程,无法想象。”“这些都不算啥,你一个人试试弄走一艘大海船,能把船锚收起来就了不起了,别说弄走。”
随着双方交流,王动的神奇逐渐在手下中传开。超神一般的水术,无法想象的巨大力量,放火烧村独留粮仓的高超计谋,王动在他们心目中已经不是神人而是神的化身了。甚至有人直接说出王动可能是海神转世,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切。
大明弘治十七年,这一年的冬天分外的冷。自弘治皇帝登基以来,拔除万贵妃党羽,清理内宫权监,淘汰两千多传奉官,罢遣禅师、真人等240余人;佛子、国师等780人,被追回诰敕印仗遣归本土。并调整内阁班底,罢免了不学无术、依附权要的阁臣万安、尹直等人
看似杀伐果断的弘治皇帝,实际上是个温和的人,他从来没有因为大臣失仪、写错字等小事追究过任何人。同时他还发明了联合办公、护送夜班官员回家制度。王动对他真的不了解,等他从王宫送来的卷宗看到这些,他深深的怀疑,这尼玛不是穿越者就是超级牛人。
最令他怀疑弘治是穿越者的理由是,后宫佳丽无数,这位弘治皇帝只有张皇后一个老婆,连妃嫔都没有。这就很不正常了,因为张皇后生了两字一女,二子和女儿都早夭,只有一个二子朱厚照。虽说香火传承貌似没问题,但这是明朝,随便一个头疼脑热就会死人的年代,一个孤丁不会让任何人放心啊。
“王老爷,前面就是登州城,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郑应昌掀开车帘探头进来,一脸献媚的笑容,让王动有些反胃。“上来说话。”“谢王老爷。”半个月前,郑应昌再次来到海州,把东家计胜于的信交给王动。王动抓紧时间把新城建设收尾,同时写信告诉李怿,自己要去大明一趟,理由是探亲。
李怿答应了王动的申请,同时送来一堆财物,一部分是赏赐给王动家人的,一部分是贡品。他给王动一个贡使的身份,既方便王动进出边境,又做实了王动是朝鲜臣子的身份。好狡猾。
正常的贡使会从陆路边界入境,王动让郑应昌带着他走特殊路线,他们走私的那条路。从海州乘船出发到皮岛加一次水,由于是顺风,海州到皮岛只用了一日夜,实际上不用加水,王动想实际考察皮岛情况才靠岸。在岛上转了转,地方够大可惜非常荒芜,到处是乱石嶙峋少见活物。王动很纳闷,毛文龙是怎么看上这个完全无法生存的荒岛。
下一站是觉华岛,岛上有守军水寨,不过里面只有几条小船和十来个看守营寨的水军。“怎么这么少人?”“觉华岛离岸不过数理路程,大部分人都在岸边住着,既可以种地又方便交易,这个水寨是给朝廷看的。”
在下一站就是登州水城。因为倭寇的原因,朝廷在水师驻地旁边加建一座小城,也就是现在的登州水城。靠岸后,水师兵丁和关所差役上船查看,郑应昌很娴熟的应付了过去。然后请王动坐马车前往登州城。
靠岸时天色以晚,在折腾一会经黑透了,所以十几里路走了大半个时辰还没到。“跟我说说计家。”郑应昌眨巴眨巴小眼睛,想了想应该不算什么机密就滔滔不绝,“我们东家少年中过秀才,后来因为家道中落弃文从商,短短十数年就成了登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商号,近几年才开始做海运,上次损失了几条船大伤元气,要不是王老爷让我送信,恐怕小的难以在登州府立足了。”
看来计胜于是个很严厉的人,要知道做海贸无论那个时代,万贯家财出飘零一人归的时时有发生,而且计胜于做的是走私生意,不应该为了损失迁怒下属。“怎么个难以立足法?”“二管事黄晚成见机得快,带着水手开走了三条船,我这个大管事却被人抓了,手下也全都完蛋,面子丢到大海里,怎么好意思继续在登州城谋食。”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停车,检查。”王动很好奇,他知道在古代夜里是不开城门的,郑应昌却什么都没说就让他上车,看来恒源祥的势力不可小觑啊。郑应昌连车都没下,任由几个赶车的跟门丁交涉,没多久车队继续启程。
登州城比朝鲜的京城小一点,如果去掉朝鲜两座王宫单论平民生活区,登州城比朝鲜京城大。据说有二十多万人口,也不知道怎么塞进去的。
从城门进来,王动打量了一下古代大明的海城,道路都是用青麻石铺路,两侧的房屋砖木结构,大多是平房和两层小楼,再高的就很少了。穿过两个坊门,车队停了下来,郑应昌跳下车跑去叫门,很快,黑漆漆的巷子被火把照亮,朱红色的大门被拉开,几个衣着华丽的人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