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灭了酷夏的燥热。
街边有一家草棚做顶,方布作扁的茶坊格外热闹,它的名字也很是独特叫作——原来如此。
“哎,你听说了,那个大皇子要成婚了!”一个妇人头戴凉帽,手不停地敲打着桌子,一副听到天大奇闻的模样。
“谁不知晓!皇榜都张贴了,举国同庆呢!和宁将军的养女成婚?”另外一个女人粉妆淡抹,手里的丝绢甩来甩去。
“哎哟呵,瞎子与过气将军的野种,这搭配,不出三年不死即伤啊!”凉帽女冷笑一声,“听说还是选出来的!”
“此话怎讲?”若不是她出声,其他两人绝对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感,这说话的女人一身布衣,脸色泛黄干燥,总之岁月待她挺薄。
粉妆淡抹的女子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水,便津津乐道起来。
“大皇子今年十八,正是谈婚论嫁之时。
只是他的长相简直就是万千姑娘的噩梦。
虽说五官还算不错,可那足以遮挡半边脸的黑色胎记叫人触目惊心。”
“何止如此……”粉妆女人话没说完就被凉帽女截去了话语权。
只见凉帽女一脚踏在椅子上,右手拿着茶碗大碗喝了一口茶水,喝完还爽快地“哈”了一声。
“我夫君在宫中做事,他说了,那个皇子唯一好看的地方也就只有眼睛,但可悲的是,唯一的优势却起不了他的作用,就是个实实在在的睁眼瞎,这要是成了亲,岂不是将自己媳妇上错了都不晓得?”
说罢,凉帽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夫君在宫中,岂不是阉人?”
话音刚落,三个女人都愣住了,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唇红齿白,浅笑间露出淡淡的酒窝,一身鹅黄色的长袍随风飞舞,眸子是少见的淡紫色,一笑起来,如同一轮玄月,睁眼间,却又如同清泉般透明,干净。
“哪来的小白脸,老娘倒要好好瞧瞧呢!”凉帽女摘下头顶的凉帽,脸蛋竟然比想象中的白皙,只是露在外面的胳膊一瞧就知道绝对是在日头下劳作的粗活女子。
“我说得肯定没错,若不是男人无用,怎会如此饥渴?”少年摇摆着手中的红色着晒,与腰间的红色腰带辉辉相映,竟然趁得皮肤更加白皙。
“休得胡言!”黄脸婆站起来,声音柔柔弱弱,除了表情看得出发怒,其他地方真不知道她的怒气在哪。
“那本少爷也休得你们胡言!若谁再敢说大皇子和老将军养女的不是……”说着,白皙的小手爪向腰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腰带取了下来。
再仔细瞧去,那哪是腰带啊,明明就是一条吐着蛇信子的蛇,小小绿眼还一眨一眨的,如此鲜艳,绝对是一条毒蛇。
“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的嘴大,还是命大!”
风,吹落树上的落叶,茶亭里的安静也只是在少年夸下海口的时候,待少年走后,茶亭的热闹,再次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