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为君主感到……”蓝姬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走进来的蓝阎打断了。
“为我感到什么？”他问。声音带着异能释放的威压，让人胸口一滞。
蓝姬低头行礼，也没说一句话。
“出去。”蓝阎深深看了她一眼，冷漠道。
“是。”她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把所有复杂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沉默地退了出去。
蓝姬离开后，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蓝阎身体的事情。
梨梳把桌子旁放着的卷轴铺开，问道：“这个人是谁？”
这是一幅画，画里一名女子穿着一件月牙色的广袖流仙裙，裙摆上点缀的花纹散发着光芒，她正在站在一个如蓝宝石的湖泊中央，湖泊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与郁郁青青的岸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子如丝绸的银发被一根白玉簪子挽了起来，她长得和梨梳一模一样，却因为气质不同而判若两人。
明眸若星辰，眉眼如桃花，楚楚动人，优雅温柔。
蓝阎看着画瞳孔一缩，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幅画，其实是那个人为梨梳所画。
那个时候的她，还未经历任何折磨和苦难，那个时候的她正与那个人相互爱恋。
在他把那人重伤之后，在那人的处所里发现了这幅画。
画里的她，眼神里全是对那人的信任和依赖。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舍得丢弃。每日无事都会自虐地拿出来看一遍，没想到竟被梨梳发现了。
“是我的一位故人。”蓝阎说道。
“哦。”梨梳又看了一眼画，收了起来。
“生气了？”蓝阎拉起她的手。
“没有。”梨梳配合地蹭蹭她的掌心。
“为什么？”蓝阎郁卒，她就这么不在乎他？
“一听就知道你在说谎，”在蓝阎说话之前，她又继续道：“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
“你不怕我出轨？”换蓝阎生气了。
“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会把那女人杀了，就算你恨我……”
“我爱你。”
“哦。”
*
这一日，与往日有些不同。
蓝阎丢下了政务军务一整天都陪在她的身边，连蓝姬也不见了踪影。
梨梳敏感地察觉到时间到了。
她乖顺地躺在蓝阎的怀里，眼神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回到安宸那边？”蓝阎磨蹭着她的发顶，轻声问。
“你为什么要走？”
蓝阎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就算我真的不在你身边，你也不可能回到安宸那里。”
梨梳不说话了，她垂下眼眸，敛去了里面的情绪。
——直到现在，你也不愿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我。
“我最近要去办一点事情，你和蓝姬乖乖地在这里待着。”
他亲她的脸颊，“等我回来，嗯？”
梨梳忽然转头定定地看着他，黑眸如同一口幽深的井水。
她说：“我不会的。”
话音刚落，蓝阎周身的气压就猛地低了下来。
“我会去找你的。”
“……”蓝阎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他抿紧了嘴角，“好，你来找我。”
这日之后，梨梳就再也没有见过蓝阎，而蓝姬整个人就如失去了魂魄一般，每日表情麻木地陪伴在梨梳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