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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漩涡

我急的大叫:“妈的,谁在乱动啊!”

但这时叫破喉咙也没用,脚下的筏子突然往一个方向迅速倒退了一下,就像脚下垫着的东西被突然要被抽掉一样。结果,站在筏子上面的人顷刻间站立不稳,左摇右晃,尤其是财神爷自己,一脚踩在船头,因为船体往后移,他的身体就往前倾斜,差点就一头掉进水里。可是,像财神爷这种衰神,就算是自己作死,也绝对要拉上自己身边的人。就在掉进水里的那一刹那,他伸出一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了我的胳膊,试图让我拉住他。

财神爷恐慌不已:“抓住我,别放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掉下去就见鬼了,都是虫子啊水里!”

我预感大事不好,也冲其他人喊:“抓住我,快,这头猪我拉不住!”

财神爷真是乱搞三千(形容特别的胡来),我体型本来就一般,坐船的经验也不多,他一抓我的胳膊,我更加站不稳了,然后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胡乱的抓住了前面的一个人的身体,结果是,一个人抓一个,五个连成一体……而且在极不稳定的筏子上,哪怕是重量有一点失衡也很明显,何况情况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于是,五个人一股脑的掉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

大家在水下吃了几口水,冒出水面时,已经彻底被水流拉进了五米来宽的漩涡,而且迅速往漩涡的中心转下去。我们看到,三米来长的竹筏卷进漩涡之中和快就没了影,说明漩涡的下面深度吓人。

财神爷顿感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在这儿,一边挣扎一边喊“兄弟们,我对不住你们啊,来生再见!”

我他妈给气的大叫:“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刘东浩。”

一说话,我又呛了几口水。

师爷和虎子倒是很冷静,尽量保持清醒,除了奋力挣扎,还不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知道,或许,不能陪我一直走下去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缺憾。我明白,虽然不说,我也在他们心里占有着极重要的地位。

这时,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只要漩涡不是特别的深,进入水下,很快就会在另一头露出水面。唯一担心就是怕被卷入地下某种地形复杂的洞穴里,不被卡死,也被撞死,还有就是,水里的鲎已经群体出动了,成群的鲎游进了漩涡,向我们紧追过来。

掉下水的时候只有我和师爷开着两个电筒,现在在水下,虽然电筒也被卷进水里,但因为比较轻,很快就消失在水底,等我们被卷入漩涡的底部,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只能任由复杂的水流把我们卷向未知的地方。

大概两分钟的样子,我头晕目眩,感觉自己上半身已经脱离了水,只有腰部以下还浸在水里。

我想醒过来,可是好像陷入了梦境,想睁开眼,却睁不开,身体也动弹不得,像是被魔法禁锢了。

很快,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突然,我触电一般感觉到水里有个什么东西在顺着我的腿爬往上身爬。它的动作很轻很柔,虽然感觉它是个很庞大的生物,但却几乎没有重量,与其说在我身上爬还不如说是抚摸我的身体。它还有两只细嫩滑腻、凉如冰霜的手,从我的脚跟一直摸到我的腰,然后是我的胸。“糟了!”我心里骤然不安。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现在就如同一个被迷晕的少女,毫无抵抗的被一个男人在侵犯……

这种事真要发生在我身上,我还不如去死!

我集中所有的精力,强迫自己从梦中醒过来……“啊”我突然突破梦境,睁开眼大叫了一声。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坐起来,推开身上的那个生物。可是,坐起来的同时,身上的生物似乎不想被我看到,迅速钻回了水里,激起一阵水花,我根本来不及看那是什么。

难道真是梦境?我心有余悸,赶紧爬起来,去捡漂浮在水面的矿灯。然后拿着矿灯靠在一块湿漉漉的岩石上紧张的照向四周。我看了周围一圈,除了水面荡漾的水波,似乎没有异样。

我稍稍放松,继续查看所处的环境和同伴的去处。

这时,我发现我已经被漩涡带到了一个毫无光线,无比巨大的地下洞穴。这洞穴整个环境总体来说跟一般岩洞没什么区别,就是比较大。头顶是长长短短、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地面比较平整,就算有凹凸不平的岩石,也因长年累月被头顶石缝中渗出的流水侵蚀,变得非常圆滑,没有太大的障碍。关键是,空旷的地下,陆地和水域各占一半,北面是个水潭,南面是石头陆地。此外,这个洞只是整座山下所有洞穴中的一个,灯光照向远处,周围有很多被水流侵蚀而成的溶洞,通向未知的地方。

这时,一个黑影从我的头顶遮天蔽日似得压过来。

“谁!”

我迅速转过身,一手摸到腰间的刀子,准备战斗。

但把电筒照过去定眼一看,原来是虎子。呼,虚惊一场。

虎子醒来后,发现师爷就躺在自己身边,于是抱着她来找我,正好,我也刚醒过来打着矿灯,一眼就被找到了。

“醒醒!”

我轻声唤了几声,师爷就醒了。醒来后,看了我和虎子一眼,挣扎着站起来,扶着自己的还晕乎乎的脑袋问:“我们这是在哪了”

见师爷没事,我也就放心了,说道:“这个不急,我现在担心的是财神爷和刘金高,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们的人,会不会被那些鲎在水里给吃了。”

师爷恍然一惊,面露惶恐,赶紧看向四周的黑暗,寻找财神爷和刘金高的身影。

我说:“人我和虎子去找,包还在,你把水边的包都捡出来,然后拿几根蜡烛出来,把周围照亮。”“还有,我和虎子回来之前,千万不要乱跑。”

我交代几句,和虎子一人一个矿灯分头去找人。

说来奇怪,我记得我们被卷进漩涡的时候,一大群鲎紧追其后,可是现在,不仅没有看到它们的踪影,偌大个洞穴安静的出奇,只有从头顶掉下来落在水槽的滴答滴答的水声。

我揣测,这无非有两个可能,一是财神爷和刘金高已经死了,喂饱了那群狗娘养的鲎;二是,这些狗娘养的鲎根本没有进入我们现在这个洞穴。

我当然希望是第二种可能,因为只要没有被其他生物威胁,我们活了下来,他两存活下来的希望也很大。

然而,除了我们刚醒来的那个洞穴,其他溶洞大大小小数十个,每一个都延伸迂回,彼此交错,简直就是一个形同蚁巢的巨大迷宫,而且犬牙交错的钟乳石尖利无比,抬个头,滑一跤都可能被活活扎死。我在附近找了找,确认没有人的踪影还是打算退回师爷身边。我担心人没找着,又把自己给弄丢了,到时,整个团队就各自为战,生还下去的机会更少。

虎子跟我的想法差不多,每次出行他的重点保护对象都是我,找了没多久,又折回来找我。

两人一回合,径直去找师爷。

大老远的,我看到师爷卷缩着身子坐在哪儿,抱着双膝,把头埋得很深,浑身发着抖。周围是几根点燃的蜡烛和一个亮着的矿灯。灯光下,她稍稍露出的侧脸,白的跟纸一样。我预感出了事,和虎子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当我的手一碰到她的时候,她猛地一惊,看我的眼神惊颤不已,就如同见了鬼一样。随后,她像个孩子一样抱住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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