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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四、巡航舰VS战列舰

“康斯蒂秋辛”号全速前进,短短一天的时间,便抵达了古巴岛最大的西班牙殖民地港口哈瓦那。见到是自己的盟友美利坚海军大驾光临,岛上的西班牙居民、甚至连总督都热情地来码头迎接。

总督与安斯瓦尔多一路攀谈着,当他听说安斯瓦尔多是西班牙后裔时,初次见面的隔阂仿佛一瞬间消除了。安斯瓦尔多也向总督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总督热情的告诉安斯瓦尔多,第二批珍宝船队将于明天早上启航。

“谢天谢地,总算没错过这次最好的抓住她的机会。”安斯瓦尔多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肩上的包袱轻松了一半:“我想圣胡安那边应该已经知道第二批珍宝船队的消息了吧?”

“是的,好几天前就放出去了消息。只是没想到第一批商船这么快就被劫了。是我太大意了,我原以为加勒比海域已经没有海盗了。”总督遗憾地说道。

“这并不是您的错,我们美利坚海军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百密一疏,没想到,居然还有最后一支海盗没有被消灭。总督大人,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当然可以,您尽管说。”总督大方地说道。

“请将这次抓捕海盗的行动交给我们美利坚海军来完成吧!因为我原先已经和他们交手过几次了,情况我熟悉。我以美利坚海军的名义保证,只要剿灭了这伙海盗,今后加勒比海就彻底安宁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办法抓到她!请相信我们!”安斯瓦尔多信誓旦旦地说道。

“安斯瓦尔多先生,美利坚海军能协助我们清缴海盗,我们当然十分荣幸。我向你们表示最诚挚的敬意,假如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会尽力配合。现在,能对我们说说你的计划吗?”总督彬彬有礼地望着安斯瓦尔多。

“这次行动的难点就是如何找到她,所以希望你们听我的安排。你们现在,将第二批珍宝船队出发的时间延后,并且派三条空船出发。而我们的‘康斯蒂秋辛’号会伪装成护航船紧随其后,制造假象以吸引她的出现。”安斯瓦尔多简洁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您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据失事的船长说,那可不是一般的海盗船,而是一条双层甲板的战列舰。可我看你们的船,只是一条巡航舰,武备明显不足,您能有把握敌得过战列舰吗?是否需要我们西班牙海军的援助?”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还是不用了。我的目的,是要引她出现,从而活捉船上的首领。若是战舰出动得过多,反倒会引起她的警觉,也就不可能上钩了。放心吧,她只是一条上个世纪的老旧战列舰,对付她,我自有把握。”安斯瓦尔多拍着胸脯、故作自信的说道。

“那……好吧。”总督迟疑了片刻,点头同意了安斯瓦尔多的计划。

得到了总督的支持,第二天一早,“康斯蒂秋辛”号便在西班牙居民的欢呼声中,跟着三条空商船启航,向东南偏东方向前进。安斯瓦尔多站在甲板上,眼神无比坚定的望着海面。

按照先前的计划,驶出码头之后,三条空商船在前面呈燕尾形排开,“康斯蒂秋辛”号则在后方距离800码左右处紧跟着。为了防止“圣洛伦佐”号认出“康斯蒂秋辛”号是原先与其交手过的船,安斯瓦尔多特意命令船员,用黑布将船艉楼下面的船名遮住,并在黑布上用白色涂料写上假的名字:“狄安娜”号(SantaDiana)。

待一切准备就绪,安斯瓦尔多又对船员下令道:“现在,收起美国国旗,悬挂西班牙国旗!”

水手们遵从安斯瓦尔多的命令,收去了艉楼上的星条旗,换上了橙黄橙三色旗,鲜艳的旗帜迎着海风飘荡起来,如那一颗颗炽热的心一般,乘风破浪。

起初的两天,海面上没有任何动静,耳畔的海风萧萧作响,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空洞传说。安斯瓦尔多时常站在甲板上,从未停歇过的祈祷着“圣洛伦佐”能快些出现,对于此时此刻的安斯瓦尔多来说,能早些见到索妮娅是他最大的心愿。

“索妮娅,你现在还好吗?虽然你现在不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你和我的心灵是相通的。索妮娅,我很想你,如果你也想我的话,就请快些让‘圣洛伦佐’号出现吧,让我们能继续团聚在一起,阿门。”安斯瓦尔多将手放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水手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安斯瓦尔多执行的是一个荒唐的任务,对于从未一同执行过任务的船员们来说,安斯瓦尔多的这个做法更是荒诞之极,缺乏理解和信任,导致牢骚和抱怨在“康斯蒂秋辛”号上肆意蔓延着。

水手们在无休无止的咒骂中艰难的捱过了两天,终于,到了第三天傍晚,在行驶到距离伊斯帕尼奥拉岛西北面100海里左右的地方,一个足以令安斯瓦尔多甚至全船人员振奋的声音突然响起:“左舷4点钟方向发现不明帆影!”

听到桅楼上瞭望员的喊声,安斯瓦尔多忙举起望远镜朝左舷方向望去。这些天,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安斯瓦尔多始终将望远镜握在手里,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喜悦让安斯瓦尔多激动得流下了泪水:“感谢上帝,她终于又出现了!索妮娅,等我!我马上就来救你!”

接着,安斯瓦尔多清了清嗓子,对船员们吩咐到:“大家一定要振作起来,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现在,发信号通知前面的商船加速撤离!我们保持航向,装作逃跑的样子,不过注意,航速不要太快,诱导她追上来!收起主帆和顶桅帆,只保留上桅帆的动力!”

大约过了半小时,双方的距离逐渐拉近了。安斯瓦尔多再次用望远镜观察在自己斜后方追击的“圣洛伦佐”号。“她果然中计了!为了防止我们逃跑,特意抢占了下风位置,这对我们的开战是很有利的!”安斯瓦尔多一面分析,一面命令船员道。“现在把所有的炮弹都装填好,但是注意不要推出炮门。等到进入我们加农炮的射程后,我们就立刻转向,全速向她冲过去!”

炮手们没有异议,开始为每一门炮装填弹药,并挂上了燧发绳。

两船的距离还在逐渐接近着。安斯瓦尔多昂首挺胸,环视了一下甲板上的水手们,看得出,水手们都很紧张,却也无比振奋。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瞭望员报告说,两船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500码了。

安斯瓦尔多不再迟疑,目光如炬般的看向前方,下令道:“向‘圣洛伦佐’号的方向左满舵!”

舵手自然知道这便是攻击的前兆,急忙卖力的操纵起舵***帆手迅速收起了后桅噶弗帆、后桅支索帆、和主桅支索帆,只保留船艏支索帆,并将前桅帆桁向左转至最大角度,同时将主桅和后桅帆桁转至正中间。在风力的辅助下,加速向下风方向的转动。在安斯瓦尔多的指挥下,“康斯蒂秋辛”号的船艏再次对准了“圣洛伦佐”号。

“现在张开所有横帆,冲啊!”安斯瓦尔多拔出配剑直指“圣洛伦佐”号的方向高喊着。

听到命令,早已准备就绪的操帆手再次挂上了所有的横帆,“康斯蒂秋辛”号开始急速前进,如同一只开了弓的箭翎,向着“圣洛伦佐”号直冲过去。

“现在升起美国国旗!”一个庄严的命令,让星条旗再次在船艉楼上高高飘扬,船员们的士气也如一丛幽蓝的火焰,膨胀到了最高点。

安斯瓦尔多这一突然的举动将对方怔住了,不久便想起这个交手多次的老朋友。见到熟悉的旗帜,“圣洛伦佐”号开始向下风方向转舵,将侧舷对准“康斯蒂秋辛”号的船头。接着,缓缓打开了炮门。

“推出右舷炮门!”安斯瓦尔多当机立断,下了同样的命令,于是一门门火炮纷纷伸出了炮口。

“我们成了活靶子了,船长!”见对方却丝毫没有畏惧,即将进行侧舷齐射,普林斯有点担心了。他同样清楚对方的实力,知道若是硬碰硬的交战,怕是占不到半点便宜,希望安斯瓦尔多能想出绝妙的主意来逃过对方的炮火,“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要想个办法才行!”

“不要慌张!我们的舰艏结实得很。传我的命令,始终保持舰艏迎敌,向她的船腹逼近!只要靠得足够近,就一定能让她尝到我们的厉害!”安斯瓦尔多却了然于胸般不慌不忙的下着命令。

安斯瓦尔多话音刚落,一阵阵的火光便在安斯瓦尔多的眼前亮起,紧接着,炮弹呼啸而至。而正如安斯瓦尔多所分析的那样,由于“康斯蒂秋辛”号的舰艏对着敌方,因此大部分的炮弹都没有打中船体,只是落在了周边的海面上,将平静的海面激起巨大的涟漪。零星的几枚炮弹击中了船艏,却也被船艏坚固的防爆板弹开了。

安斯瓦尔多并不急着还击,而是趁着对方装填之际,悄然向对方拉近距离。直至瞭望员报告说,双方距离已小于150码的时候,安斯瓦尔多才下令向左侧急转舵。

舵手奋力的转动着舵***则帆手将船艏支索帆和前桅帆桁转至最左侧,将噶弗帆和主桅、后桅帆桁转至最右侧。“康斯蒂秋辛”号也随之向着上风方向转动了起来。

在两舰即将达到反向平行时,安斯瓦尔多怒吼道:“Fire!”

随着安斯瓦尔多一声令下,“康斯蒂秋辛”号上大大小小的火炮霎时间轰鸣起来,进行第一轮齐射。火舌和烟雾将“康斯蒂秋辛”号一层层的遮盖起来,徒留满载着愤怒的炮弹向“圣洛伦佐”号呼啸而去。然而,狡猾的“圣洛伦佐”号也开始了急转向,船头向“康斯蒂秋辛”号的船尾方向倾斜了过来。于是,有部分的炮弹打到船体上后,还是被坚硬的船体弹开了。

“该死的!居然没有全中!现在重新装填!24磅加农炮用双炮弹装填!快!”安斯瓦尔多懊恼地催促道,接着又对舵手喊道:“向右侧转舵,和敌舰保持平行!”舵手丝毫不敢懈怠,操纵着“康斯蒂秋辛”号,再次向“圣洛伦佐”号的船尾方向切过去。

待到两船再次平行的时候,圣洛伦佐号的火炮也刚巧装填完毕,开始了第二轮齐射。这一次,大伙因为忙着填装炮弹而躲闪不及,导致“康斯蒂秋辛”号的船舷被打穿了几个窟窿,一门24磅的加农炮被掀翻,巨大的冲击力导致5、6名水手被飞溅起来的木屑当场刺死。幸好由于海上的风浪较大,对方的命中率并不高,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圣洛伦佐”号冷不防的攻击惹怒了安斯瓦尔多,勉强等到“康斯蒂秋辛”号重新装填完毕,安斯瓦尔多忙再次下令道:“Fire!”

刹那间,“康斯蒂秋辛”号侧舷上的所有火炮再一次向“圣洛伦佐”号席卷而去。这一次,安斯瓦尔多的催促着实打了“圣洛伦佐”号一个措手不及。

特别是在这种风浪较大的海况下,采用燧发机发炮的“康斯蒂秋辛”号,与老式的火绳杆点火的“圣洛伦佐”号相比,优势明显体现了出来。火炮可以在摇摆不定的情况下,描准目标后以极低的延迟将炮弹发射出去。

因而这次几乎所有的炮弹都准确命中了“圣洛伦佐”号的侧舷。由于距离已经足够近,舰上全部卡隆炮的威力都发挥了出来,再加上24磅加农炮使用了一管双弹,这一齐射这无疑给了老旧不堪的“圣洛伦佐”号一个沉重的打击,船舷被狠狠地砸了一个个大洞,船上木屑横飞,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却依旧可以听到对方船员们的一阵阵哀嚎,任凭海风呼啸作响,却依旧掩盖不了。

烟雾散去后,安斯瓦尔多透过望远镜,清楚的看到68磅卡隆炮射在船上的弹孔直径足足有2米多宽。

“圣洛伦佐”号上的船员们依旧奋力抵抗,不一会儿便进行了第三轮齐射。尽管安斯瓦尔多及时下令隐蔽,可战列舰不容小觑的火力却依旧将“康斯蒂秋辛”号的船舷又增加了几个窟窿,船上的木屑再次飞起,不少舾装被打的七零八落,1门24磅加农炮和1门32磅卡隆炮被掀翻,10余名船员倒下了。

“快把伤员抬到医疗舱里去!”水手长艾文斯声嘶力竭地喊着。几名负责勤务的船员听到吩咐,连忙赶上露天甲板,将伤员抬下舷梯。

“继续装填!让加农炮和卡隆炮交替开火,保证火力不间断!”安斯瓦尔多站在后甲板上,慷慨激昂地继续对船员们下着命令。

而不停地装填炮弹的炮手们却早已体力不支,不敢违抗安斯瓦尔多的命令,咬着牙,强打着精神装填着火炮。

由于露天甲板上的卡隆炮装填较快,在安斯瓦尔多命令下,先进行发射。“圣洛伦佐”号船舷上的窟窿越来越多,船员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不一会儿,加农炮随即开火,填补了卡隆炮装填炮弹的空白。“圣洛伦佐”号上的船员刚想利用对方发炮的间隙重新装填炮弹,却没想到24磅加农炮又对其进行了进一步的破坏,“圣洛伦佐”装填的速度明显减慢下来。

加农炮发射过后,“康斯蒂秋辛”号的卡隆炮再次装填完毕,在安斯瓦尔多的命令下,丝毫没有留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又一次向“圣洛伦佐”号呼啸而去,续继对“圣洛伦佐”号进行着火力压制,干扰着对方船员的装填。“圣洛伦佐”号上死亡人数继续上升,年久失修的腐朽的侧舷在卡隆炮和加农炮的轮番轰击下已然破烂不堪。

“圣洛伦佐”号的船员却依旧没有投降的意思,顶着对方猛烈的炮火,艰难的完成了装填,随即进行了第四轮齐射。安斯瓦尔多只顾着乘胜追击,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垂死挣扎。这一次,尽管“圣洛伦佐”号上有好几门火炮已被毁坏,威力比前几次小了很多,却依然给了“康斯蒂秋辛”号不小的打击。侧舷上的窟窿有如筛子般密布,两三门加农炮和卡隆炮被掀翻,船员死伤人数越来越多,粗略估计也已接近百人,浓重的血腥味在甲板上弥漫着。甚至后桅一根张挂横帆的帆桁应声折断,幸好安斯瓦尔多及时躲闪开来,才没有被砸中。

“船长,我们已经进行了多轮齐射,但是对她的破坏程度还不够大。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损伤也不小,船体中弹几十余处,伤亡人数也已过百。虽然表面上看我们占了上风,可实际上不过是两败惧伤。再这样下去,怕是随时有全军覆没的可能!究竟是继续战斗,还是撤退?请船长定夺!”普林斯看着甲板上的狼藉景象,心神不宁的提议道。

“绝不能撤退!今天我必须和她做个了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安斯瓦尔多却依旧态度坚决,愤怒地望着“圣洛伦佐”号,咬紧牙关,近乎于嘶吼的声音沉重而缓慢:“装——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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