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了那扇厚重的黑色门帘,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张破旧而又发黑的平桌,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黑色四角炉台,两个大碗,以及两根正在燃烧白色的蜡烛。桌子的两旁摆放着两把木椅,而在我正对的那张木椅上,却并没有人坐在上面。
房间内并没有点灯,所以屋内的景色十分的灰暗,除了能够看清一小部分以外,剩下的几乎都笼罩在一片漆黑当中。
看到此景,我的心不由一紧,一种莫名地紧张感顿时笼罩在了我的心中,我暗吐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门帘走了进去。
这个屋子内除了有十分浓郁的香烟气味外,还有一股十分难闻的发煤气味,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把木椅前停了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略微清了清嗓子,小声地问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在这十分静谧的房间内,却显得十分的清楚,我见周围没有人回应,再次开口问道:“请问,渣婆婆在吗?”
就在我话音刚落,突然在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十分低沉的叹息声。
“啊~~~”
那声叹息吓了我一跳,那声音就好像有一位临近死亡的人,在临终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呻吟一样,充满了对这世界的不舍,以及留恋的感觉。
我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吐沫,有些心虚的问道:“请问,是渣婆婆吗?”
“是我。”
一声尖细且有十分嘶哑的妇人声音传入到了我的耳边,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嗓子里有一捧沙子,又好像嘴里含着一块儿冒着火星的木炭一样,让我听起来十分的刺耳。
紧接着,我便看到了原本空无一物的木桌上,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一只宛如树根一般苍老的枯手。
紧接着,我便看到在烛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内,竟然剧烈抖动起来,紧接着我便看到一个虚实的黑影,从黑暗中慢慢地蠕动着。
“嘶!”我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很快,我便看到一位身穿暗黑色花纹,满头银发的老妪,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驼背的老妪,满脸皱纹,看上去很是苍老,那双干瘪的枯手宛如鹰爪,那双浑浊的老眼充满了倦意,整体看上去,这老妪犹如风中残烛,看上去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我见状心头不由一惊,连忙说道:“你好,渣婆婆。”
“坐吧。”渣婆用那双浑浊的老眼打量了我一会儿后,露出一个比鬼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嘶哑着嗓音说道:“小伙子不用太过拘谨,来我老婆子这里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你也不是,所以,完全用不着对我这老太婆这么客气。”
“哎。”
我十分顺从地坐在了我面前的那张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规矩的宛如一个小学生,不敢乱动分毫。
渣婆见我如此摇了摇头后,嘶哑着嗓音说道:“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早就给您备着呢!”我连忙将我白天准备好的生花生米,一盒精装的万宝路,以及挨家挨户讨要来的陈米,一同放在了桌子上。
渣婆伸手将那盒万宝路拿了过去,拆开包装从里面拿出一根香烟放在嘴巴里,就着烛火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妪抽烟,直到渣婆手中的香烟抽完,这才开头看我,说道:“小伙子,老婆子我已经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了,我可以告诉你,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背上的那个女人,身上背负着血债太深,老婆子我的法力太浅,完全帮不上你的忙,想要让她不再缠着你,最好去找那个送你那块儿玉石的小伙子。”
“啊?”听渣婆这么说,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后背后,装着胆子说道:“老人家,我还没说我此行的目的,您就这么断定我来这,是询问你这件事的吗?”
“桀桀桀....”渣婆发出阵阵阴笑,再次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香烟,用烛火点燃深吸一口后,说道:“小伙子,老婆子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的阳寿我可以不要,不过我要劝告你一句,出了这个门,你会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看不到的东西?”我咽下一口吐沫,继续问道:“那是什么?”
就在我问话的时候,渣婆已经抽完了第二根香烟,再一次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点然深吸一口后,说道:“我老婆子能看到的,你都能看到;我老婆子看不到的,你也都能看到。”
我的耐心似乎也被这个渣婆的话给消磨没了,咬着牙说道:“老人家,你说话说得这么深奥,没人会明白的。”
“你会明白的。”渣婆说到这,突然抬起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望着渣婆那双浑浊的老眼,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突然忽然想意识到了什么,再次仔细打量时,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就是渣婆的眼瞳里,根本没有我的身影,换句话说,我面前坐着的这位跟鬼一样的老太婆,实际上是一个盲人!难怪这个屋子的灯光会这么灰暗。原来这个老妪,根本不需要用光亮去看一个人。
“老人家,您....您到底想要告诉我一些什么?”
渣婆又从烟盒中抽出来一根香烟,点燃后嘶哑着嗓音说道:“你很想知道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想知道。”
渣婆缓缓的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到我的身旁,伸出一只宛如鹰爪般干瘪的枯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如果你愿意奉献出二十年的阳寿,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秘密,并且告诉你如何破解这个死局,不过很可惜,桀桀桀....你剩下的时间,完全不够支付给我这个老太婆的;所以啊,老婆子奉劝你一句,最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赶紧穿,莫要等晚了,你就什么都享受不到喽!”
渣婆说到这,那双枯手死死的抓了我肩膀一下后,慢吞吞的走到了门口处,轻声说道:“下一位!”
我的大脑始终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以至于第二个人进来的人,将我从座椅上拽走推出了那个房间,我还在揣摩渣婆跟我所说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赶紧穿....娘的,老子我刚二十出头而已,难不成就因为贪小便宜,弄了一块儿破石头就一定要用性命偿还不成?
我越想越气,脸上地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阴沉,胖子见我表情不佳,连忙走到我身旁小声问道:“爷们,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啊,渣婆婆她老人家怎么说的?”
我冷漠地看了胖子一眼,阴阳怪气得道:“哼,那个渣婆婆告诉我,让我近些日子给你丫的送终!”
说完,我抬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厚重的门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