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宜,安轩松了口气,泰山最出名的地方便是泰山寇,其中臧霸做到了青徐都督,虽说他和臧洪又说不清的关系,本质却是贼。
不管是陶谦、刘备、吕布,直到曹操入主徐州,他才真的归顺,成为一把利剑。
这样的好地方,虽说心在人迹罕至,却能给黄巾足够的生存空间。
天色逐渐暗淡,天空的云彩从雪白变成灰色,就像这大汉,一点点消亡,已经到了迟暮之年。
“我看你刚才跟那个什么秦司马聊了那么久,他什么来头。”范月月忙完军营中的事,擦擦手,抬头问道。
望着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安轩摇摇头,“秦宜,属性一般,不如我们的骁将龚都,更比不上李通。”
“秦宜?”范月月皱眉,“我好像在哪里听所过这个名字,不过是三个字的。”
安轩摸着她的脑袋,“别整天都胡思乱想,上下五千年,有多少人物,姓秦的名人一抓一大把,就三国没什么。”
范月月笑的身子乱颤,享受着爱抚,就像他说的,三国姓秦的名将还真没有。
“姜伟已经带人出发了,李通也开始组建自己的一队骑兵,你说是把骑兵分开使用,还是放在一起使用?”
安轩想想,“这不是问题,骑兵分开用有分开的好处,放在一起又有放在一起的好处,若是我有三千战马,肯定不会分开用,但我现在就四百战马,合格的骑兵不到三十。”
“要不我们在青川镇停留一两天,等他们稍微成型了再去鄢陵,许县?”范月月闭着眼睛,提出建议。
安轩摇头,“时间不足,皇甫嵩能打一个长社大捷,就能打第二个。波才能够数次击败皇甫嵩,也能继续击败。但其中一个关键点——曹操。”
“姜伟的汇报已经说明了问题,曹操撤军了,若无意外现在徘徊在长社周围。”
范月月久久不言。
......
天亮的很早,阴霾霾的星期六从早晨便给安轩不友好。
几经犹豫,雨丝随风飘舞,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伸了一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鸟雀在指头上乱窜,提醒他这是一天清晨。
镜子里,一汪清水和脸上交融,他细细打量自己,脸上的坚毅是以前没有的,他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归置了一下书籍,鹅黄色的墙纸并没有颜色本身的柔美,淡淡的温馨被他彰显的淋漓尽致。
拉开窗帘,鸟雀随着刹车声飞向天空,自由翱翔。
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下了车,嘻嘻哈哈的打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挤眉弄眼的说,“轩哥,这几天晚上,你可都没回来。”
安轩摸摸下巴,不说话。
柳哥原名柳天,比安轩小一岁,哥之类的称呼源于玩笑。
就像羊城的靓仔一般,只是称呼。
楼下,红色的旋转楼梯不断绕圈,他放轻脚步,不慌不忙的换了衣服之后,才下来。
柳天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看着电视,听到动静,吧唧吧唧嘴,“我还以为你还要折腾半个小时才舍得下来,吃了没?我猜你没吃,勉强垫下,早茶吃不?”
他并非土著,不会说白话,对这里的一些特色称呼也是随心所欲,像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一样,身上再无枷锁。
安轩很欣赏这样的人,他看多了背着很多很多东西的人,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像柳天一样自由自在,不需要考虑太多。
这是一座城,出不去,也进不来。
“轩哥,你说我自己当老板如何?”他漫不经心的问道,目光从电视挪到安轩身上。
安轩吃着蛋挞,倒不惊讶。
有本事的,想法的人都不会一辈子打工,除非那个工作能够带来足够多的金钱和荣誉。
时间冉逝,一年年过去,人越来越变得切实,不在心存幻想,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已经是过去式。
柳天有这样的想法安轩不觉得意外,张姨对孩子的教育,短短两个月他也了解了一下,传统的教育方式,教他们怎么做人,培养爱读书,其他都放任自流。
人是不一样的,模具,变成一模一样,没用。
安轩斟酌,“想做就做,但一旦想好了,就得往好的去拼,多听多看多学。介于你什么都没说,我只能说些谁都知道,大部分又不会注意到场面话。最重要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
听到最后几个字,柳天眉开眼笑,当初正是安轩支招,他才能够追到现在的女朋友。
别看安轩不太懂男女之间的事,但他有脑子,知道做事该怎么做。这种人平日间不显山不露水,一到关键时刻,就知道谁更重要。
这是柳天信服他的原因。
对安轩这般说话,他倒不觉得奇怪,性格使然。
不到百分百把握的时候,他说话永远不会是百分百的。
即便成功在望。
他虚心求教,“您说在附近开什么最好?”
安轩乐了,这是标准的菜鸟式回答,正因为什么都不懂,才什么都问,于是乎......
“今天你要是没事儿,就自己去看看,晚上我回来跟你聊。”安轩用纸巾把手擦干净,上楼收拾了下,上车出门。
车停在办公楼下面,惊喜变成空欢喜。
哪怕心神向往,张雅还听从了周琳的建议,女人,只有强化自己之后才能真的强大,真的讨人喜欢。
被拒绝的安轩也不气馁,摸摸鼻子,在车流中不蹲前进。
他拨通一个号码。
“喂,干嘛?”电话那头,周杰还在睡梦中,挂了两次之后,终究接通电话,一脸不爽。
安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他猛地睁开眼睛,这声音太熟悉,熟悉的他想要掐死自己。
昨晚上的事,他忐忑半晚上,这事说跟他没关系,谁都不信,确确实实有他的原因。
但这一切他......没得解释。
“我在东条路这边,一家叫卓悦的台球馆等你,半个小时。”安轩看向一旁,咖啡馆不利于谈这种私事,而早上,太早了,私密的空间很少。
周杰吞了一口口水,呆呆的看着挂断的电话,最后通牒式的冷漠语气,他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拨通另一个号码,哭诉道,“李哥,昨晚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正主上门了,只给半个小时的时间。”
李哥早就起床,在公园跑了一圈,正舒展胫骨。
耳机里的声音他并不意外,安轩在羊城就是无头苍蝇,昨天的事,他肯定会找人麻烦。
能找的,除了周杰便是他们。
“地址发过来,二十分钟之内,你必须赶到。”
不到十五分钟,李哥便出现在台球馆门口,这里是一家早上九点营业到晚上十点的台球馆,在羊城颇有名气,价格昂贵自是不说。
好在,钱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
能够在生活之余做出选择的,除了文人,便是他们这些富人。
绿植环绕这里,一个个相隔的小包间,和大的客厅相映成辉,都比最初多了一些作用。
墙壁是红粉的,看似怪异,却和整个台球馆相配,另类中多了分舒服。
眼睛的舒服。
他不需要说,便有人带着他到了安轩所在包间的门口。
推开门,安轩一个人打着台球,回头的欲望都没有,淡然道,“解释,别废话。”
李哥笑笑,摸着鼻子,像是要将上面的灰尘掸去。
“解释,不需要解释。那就是一个投名状!”
安轩猛地转身,台球杆转瞬指在李哥的喉咙。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脸上是成熟,身材匀称,一看就知道是经常锻炼的人。
剪裁得体的休闲装平添几分气质,正苦笑着举起双手。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他带着惊异,仿佛这一切都不应该。
喉咙一痛,他感受到自己喉咙被轻轻撞击,抵住。
“先生!”
门外的人瞬间发现不对,他们是知道李哥的身份,那可是诚天的大少爷,在羊城是站在顶端的人。
李哥不傻,深吸一口气,“你们出去!”
“李先生!”
有了急了。
李哥咀嚼刚才吐出的字,“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
门外的人神情慌张,拗不过李哥,只得关上门,飞快的跑向大厅,将这里的事全部上报,以撇清责任。
“昨天晚上的事你应该全部知道,看似我并无损失,实际呢?”安轩目光冰冷,他知晓的东西远远比他们更多,心中的底气却是越来越不足。
直到现在,这些人还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瞎折腾,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
李哥闻言一阵无言,昨夜的事说跟他没有关系不可能。
实际,在羊城的反抗者都跟这件事有关系,还关系匪浅。
他们并非没有去救援,当安轩出现在那个老宅的时候,上面就有人传话,提了安轩的名字。
上下效行,上面看中的人,他们自然不可能拿去送死,飞快的救援,依旧是错开,对峙,最后怒目而去。
一切看起来是很完美的解决了,但谁都不喜欢被同伴挖坑,埋了。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我们很快就来了,不然那些人还会追击安先生您的。”他目光还算诚恳。
可安轩脸上的依旧冰寒,仿若万年寒冰。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他自问自答,“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