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黑夜当中,撕碎的布条勉强绑住腰间的伤口。
谁都不是上帝之子,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完好无损,开着主角模式,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安轩从来不认为自己和小强有一丁点的关系,除了他活的也很艰难。
战戟腾空,那人一直都在安轩后面追赶,速度快的惊人。
短短五分钟,他也没有落着好,嘴角的血渍一直都在,未曾擦拭。
对他而言,这并非耻辱,只是记忆的一部分。
安轩对技巧的了解还在最初级的阶段,龚都能有现在的武力也是因为力气大的惊人。
大抵是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背朝黄天面朝天,还得抵抗外敌,内寇,时不时地天灾和长久的世家。
一点点的苦难聚集在一起,便成了苦难的根源,让人变得坚韧,变得强大。
他的坚韧到了安轩身上便成了沉默,静悄悄的给伤口包扎。
这还是刚才闪避及时,若非快了一步,整个身子都会被戟芒撕碎。
不单单是这样的伤口。
他卖弄着自己的语言,带着潮汕口音:“我知道你坚持不下去了,坚持不下去,就别坚持了,我会给你买一个公墓,这是你这辈子都买不起的。不对,你的实力在你们反抗者当中也算是拿得出手,仅此于那一百个人下面,也不需要我给你买墓地,直接送乱葬岗好了。”
“或者水葬,天葬,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安轩不说话,他厌烦这样并没有意义的胡说八道。
“有本事你就追上来,我还真想看看你给我准备的死法,我能不能用到你身上!”
“当然有本事!”
他向前走了几步,距离缩短一点。
安轩明白他的意思,轻蔑一笑:“若是这也那个,你就是一废物,我TM看不上你!”
“死吧!”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闯了出来,手中钢刀挥舞,被长枪刺穿身体。
“就是现在!”刀疤脸心中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这是他等待了已久的机会。
交手,只需要一个机会,对方的一点点疏忽,就能够奠定胜利。
大戟碎裂空间,破碎的区域不断变大,接近安轩的时刻,戛然而止。
和平并没有降临,战戟带来的灰色尘埃飘落,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引人瞩目。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命不凡,想要改变一切的你们,从秩序到这个世界我都不愿意你们触碰。”
“十年前,我是和你们一伙的,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用剩下的时间享受生活,绝非打打杀杀。可这就是现实。”
大戟在空气中一点点挪动,长枪击在虚空,如蜻蜓点水一边,涟漪逐渐扩大,最终消失。
“别废话了,我会留你一命的。”安轩傲然而立,长枪接连刺出,每一击都重逾万斤。
面对追击过来的人,他问了一个与这里一点相关都没有的问题:“你们是怎么称呼自己的?”
刀疤脸一阵迟疑,脚死死地踩在地上,不愿断了关联。
安轩,不可否认的是,他有时候会奇思妙想:“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称呼你的,无非是混账、王八蛋之类的称呼,一如既往,在冠以压榨者之类的称呼,这就是他们。”
“若是,你加入我们,我会很高兴的。”他微微一笑,“你更适合我们,而非他们。”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后,安轩咧嘴一笑,“......说的很多,可惜已经晚了。”
他火速进攻,耽搁的时间太多,他必须快速击败这魂淡,回到自己的车上,哪怕疲劳驾驶,可能死于车祸,也不能在这里躺下。
他出击的时候想到了范月月,她现在已经在那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想:有时候,武器不应该只针对明面上的敌人。
周围都是黑暗,一杆大戟不断后退,刀疤脸知道安轩想要拼命,顾不得太多,心中的谨慎选择了退却。
这是他们的地盘,任凭安轩有多大的本事,想要安然离去都不可能,在说,他现在算是安然?
枪花朵朵,被长枪抖出,绽放。
美丽的瞬间,铿锵有力的声音,一朵朵枪花被刺穿,这是虚晃一枪。
安轩真正的杀招是漫天的枪影。
那绝非虚晃,每一枪都是真真切切,被安轩在一秒钟刺出上百枪,编织成人影。
人影陡然前行,每一步都快速若闪电,数米距离只是眨眼间便到了。
他挥舞手中利刃,隐约中,那个身影透露着一些熟悉。
“哈!”
一声低喝,是那个人影的声音,环首刀披在大戟上,刺耳的摩擦声悠长悠长,就像雨巷的刹车声一般,不断回旋。
丁香般的姑娘没有见到,他看着刀疤脸涨红了脸,心中鼓着一股劲儿,却使不上来,身子一点点倾斜,在人影消失的那一刻,轰然倒地。
“这就完了?”围观的人骇然,没人傻傻的回答安轩的话,转身疾走。
刀疤脸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谁曾想天神也会被击败,倒在地上,嘴角鲜血流淌。
不需要口令,喊叫。基于双方水火不容的属性,他们只能逃。
穿过马路,在路边,安轩找到了自己的车。
大概是他们没有想过会有人光明正大的挑衅,未曾在外面设置防御。
上车,一阵虚弱感让安轩想吐,头晕目眩,直接轰油门,飞过十字路口,身后追赶的人目瞪口呆。
“能不能通过这辆车,找到他的具体位置?”有人问。
一人蹲着身子,取出不过三寸的电脑,打开全息影像,直接进入天网,一个个路口都能看到车,却无法定位。
他摇头道:“很难确定位置,这辆车应该不是私家车,可能是他租的,下一秒停在路边换车也不是不可能。”
“追的上吗?”那人继续问,看着手下的精锐,他们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为了同一个梦想,守护住现在的一切,为了更加美丽的未来,创造出的盛世才为之驻足。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一个忽的抬头。
有人明白他的意思,“追不上的,何不在这里看看风景,那个美女倒是可能抓得住,也可能抓不住。”
安轩刚才的一枪惊天动地,他们根本不敢在他面前动手,那是找死。
车停在路边,长达一个小时的虚弱并没丝毫消减的迹象。
路边依旧灯火通明,安轩脚一软,半跪在地上,身后有好心人前来搀扶,问询:“怎么了,要不去医院看看?”
安轩勉强答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些累,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那人眉头一皱,“睡一觉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安轩心一动,倒是没有拒绝,大不了,冒着生命危险再次使用一张卡片,横扫这里。
将手机揣在怀中,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既然无事,一切安好,便好。
......
战旗猎猎,WS县城隐约可见。
不过三米高的城墙是数百年前楚汉争霸时维修过的,那时中原大地糜战不休,尉氏的重要性不低。
数百年,沧海桑田变更,过去的一切都成了历史的一部分,花白头发的县令颤巍巍的站在墙头上,看着蜿蜒而至的蛾贼,心中一阵没底。
早在昨夜,许家就派人传递了消息,不管是士族还是豪族都一样,两边都有自己的人,不管输赢自己都不会吃亏。
相对于数百年的大汉,支持黄巾的世家少之又少。
“县尊大人”一旁的老卒望着县令张烨,不由喊道。
黄巾席卷十三州,他们都是亲历者,听着官军的败退,蛾贼的残暴,且不论真假,气势如今弱了几筹。
不是谁都是秦颉,仗着宛城城高兵足,还有猛将勉强守住。
这是尉氏。
“若有一千士卒,可以一战。”县令张张嘴,说出的话不出他们意料。
他没什么可说的,能说的无外乎是同意,不同意。
同意便开成投降,再好不过。
若不同意,便在城头一死,哪怕心不甘情不愿。
“开城!”老卒沉稳的声音响起,这里没有县尉,县中大小事都是县令一人管理,他是数十老卒中的队率。
这是尉氏拥有最大数量的士卒。
没有充足的甲胄,没有精良的武器,他们依旧站在城头。
“等等。”县令远眺黄巾军:“若是许家言之有差,又如何?”
老卒一阵迟疑:“死战?”
“同WS县令指着整个城市。
老卒闭上了自己的嘴。
未曾经历战乱,饥荒,此刻的尉氏如同许家所在的镇一般,还算富足。
“以我血......”
“没必要,这大汉若是有救,你我自当以死谢罪,可这天下,早已不是我等的了。”
他并非世家出身,寒门出身,早年出入太学,是先帝的嫡系。
可世道不断变化,世家早已将这个国家的根基撬动,人的欲望一点点增加,世家积累数百年,欲望大的惊人。
作为失败者,他无力改变。
“我出身与寇亲谈,若是不归,当死守。”
老卒张张嘴,劝阻的话说不出口,他如何不知D县尊大人是决了心。
“主公!”
他第一次喊出这个称呼:“黄巾贼寇凶名赫赫,许家定是他等故意派来,只为尉氏。”
“若是如此,不好?黄巾秋毫不犯,比之天军,也算黄天之人,真不知那人竟能惑动天下。”他目光深邃,望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