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轩和范月月走进了一个大院,大院放在北方这还有一定的存量。在南方,这样的大院很多成了历史的一部分,长辈口中的老宅。
白山黑水间,这样的宅子格外突兀,安轩不知道这里是哪儿,看着几个人坐在门口,盘踞着,冷眼旁观。
那也算不得是冷眼,用怒目形容更为恰当。
“他们就是敌人?”范月月打量着他们,看他们就像是杂牌军。没有统一的武器,服饰,身上的气息也不是强者的,更像是看家护院的人,混饭吃的。
一人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们比我们想象中来的更晚,还只有两个人,当炮灰还当上瘾了?”
安轩见过他,他也见过安轩,故有此话。
“说真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反抗者想反抗,朝天上反抗呀,找上我们算什么事?真当我们一天没事做。我早就看你们不爽了,现在还敢来,小的们,把他们的腿给我打断!”
他狠话一撂,双手抱着肩膀,看着冲过来的五六个人被范月月一杆枪全部击倒在地,才算明白谁是炮灰。
“妈的,老子维护自己利益还有错?你们反抗者当自己是天使,救人于水火之中?”
他轻身而来,脸上带着狠厉,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刀长约一米,大红灯笼里面光散落在刀身上,火红火红,平添了一抹妖魅。
范月月收回长枪,目光一凝,光凭气势,他们伯仲之间。具体,还得较量一番,刀枪下见真章。
长枪破空,她向来是不愿意吃亏的人,动作迅猛,长枪磕在刀刃上,空气一震,刀身上的妖艳一扫而空。
“死开!”
他的目标只有安轩,对范月月毫不在意,长枪挥动,如灵蛇出涧。
婉转,灵巧,这是她一贯的打法,纠缠起来。任凭刀力道十足,刀芒也有数十厘米长,却奈何不得范月月。
他猛地撤身,“对你们出手不应该,我还是太冲动了。记得,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不要总想打打杀杀,哪怕这是最后手段。我叫卢吉。”
范月月脸上冰冷,心中无数表情变化,故意道:“卤鸡,过来和我决一死战!”
卢吉脸色一黑,这是他二十多年都没有摆脱的称呼。从小学到现在,换了一个个地方,这个称呼他们总是无师自通的想到,喊出来。
他转身,不掩愤怒:“都跟你们说了,不要总想打打杀杀,做人能不能多想一点,多一点想法也好。暴力是决绝不了问题的。”
安轩笑笑,他说的在理,“若是你跟我们讲理,这些人也就不会躺在这里。既然你不讲理,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滥用暴力?我只是反抗,反抗到你难受,吃不下饭为止。”
卢吉不在朝着宅子里前行,一屁股坐在高高的门槛上,右膝盖贴在地上,左手撑在左腿上,刀放在一角。
毋庸置疑的是,不论遇到怎样的突发情况,他都能够在一秒钟拔刀,进行搏杀。
他就坐在那里,自问自答,嘴角挂着嘲笑:“你知道吗?古往今来的反抗者有两种,一种是既得利益体,他们膨胀了,需要更多的权力,进而发动兵变,获得更多;另一种是你们这样的,无资无产,只有一条不值钱的命和不知道那里来的信念。当然,信念不是谁都有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忙从,不愿意屈居人下。”
安轩淡淡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哪怕死后洪水滔天,也不能让信念为之崩碎。”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这是疯子,只是他对安轩的评价。
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执拗至极,一旦做出选择便勇往直前,一直到死。
安轩这下没也有脱口而出,迟疑了片刻才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比以前更加清楚。”
冰冷血液逐渐沸腾,他一直逃避,直到无路可逃。
宿命。
“既然这样,你进来吧!”
他没有废话,起身,让开路,刀缓缓插入刀鞘,眼角余光一直在安轩身上。
这个人的威胁比那个女人更大。
安轩转过头看到了范月月,她松松肩,“去不去看你。”
来的莫名其妙,现在离去又有些不甘心。
他深吸一口气,“走。”
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柄战戟呼啸而至。
“哈!”
一声娇喝,范月月比安轩动作更快,红缨枪在空气中翻滚,撞击,崩碎。
这一切势如闪电,安轩只来得及抽出长枪招架。
“这点本事也敢来找茬,我见过不怕死的,像你们这么笨的,绝无仅有。”
这并非好话,尤其是大戟浑身冒着火焰,撞在安轩的长枪上,飞舞的那张卡片化作灰飞的时候。
力量用骨子里涌出,这不是一般的卡片,是龚都的。
足足七十二点的武力加成,安轩用一种蔑视天下人的勇气,即便这只能持续十分钟,之后疲倦的一个小时,随时都会死于非命。
“开!”
长枪并不顺手,龚都拿手的武器是刀,这是最简单的武器,江湖游侠都会使用,不像枪一般,被朝廷一定程度管控,限制出现。
“废话就别说了,用实际行动解决问题好了。”安轩长枪一指,护住自己身后的范月月。
“你退后,小心一点,若是有意外,撕碎这张卡片。”
范月月点头,挑衅的看了一眼卢吉,那是和她一个水平的对手。
即便失去武器,她依旧不服输。
她站在那里,头发扎成马尾,在脑袋后面飘舞,英姿风韵十足。
卢吉觉得她在这种环境下挑衅近乎有病,但范月月确实是在做这件事。
“那就看看你的水准好了。”
里面有人道,飞身而出,握住战戟,脸上一道刀疤在黑夜中,依旧狰狞。
“这是上个月,你们留给我的纪念,我会一点点换给你们的。”他眼神四顾,再次确认只有这两个人出现之后,松了一口气。
他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开始厮杀,一杆大戟杀气腾腾,他的武力高达八十点,是安轩见到最高的人。
便是这样的人,现在脸上也留下了不可更改的痕迹,可见那一战是如何的凶险。
安轩更感兴趣的是究竟是谁给他留下了这样的痕迹,不可磨灭的印记。
反抗者的实力究竟如何。
枪戟在空气中碰撞,平淡无奇。
不论是此刻的安轩还是对面的刀疤脸都一样,都是行家里手,刻意压制自己实力。
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尤其是在面对未知的时候。
安轩虽然能够将一切数据化看待,却不能将这三进三出的大院看穿,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强者几何,他看不穿。
藏拙是很多人都在用的,哪怕是这个锋芒毕露的年代。
“很不错。”他微微抬高大戟,身如游龙,脚步轻盈,战意腾腾。
拔高的战意彰显出他的态度,安轩对此只是冷笑,“使出全力好了。”
枪终究不是龚都擅长的,一朵朵枪花绽放的生涩,无论是技巧还是力道都不是很足。
“杀!”
一声暴喝,大戟破空,击碎空气,白色的芒快的惊人。
安轩没有一鼓作气的想法,他不擅长战斗,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好处,有什么样的劣势。
单凭他现在的经验完全套用在战斗方面,这未必不可取,但依旧是太难。
巨大的光影袭来,这不是游戏特效,而是真真切切的攻击。
光影流转,生生被舞动的枪缨击破。
作为代价,长枪光秃秃的,枪缨一点点飘落。
一次两次三次,刀疤脸的攻击一直没有取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变得暴躁。
鼻孔里面的粗气不断喷涌,凶狠的目光却威胁不了安轩。
范月月目睹这一切,早已斗志昂扬,她知道安轩为什么会变了一个人,也知道那个人的实力不过如此,不会是他的对手,这种他还是有的。
“好了,不跟你玩了。”他冷笑一声,手中大戟横飞,撞在地上,大地瞬间崩碎,一米多高的泥土不断翻涌,每一片都是绞肉机的雏形。
“退!”
安轩一把拉住距自己不远的范月月,她离这里太近了,难免受到波及。
一手持枪,一手抱着范月月,安轩在空气中停留,长枪舞动,带着气流,喷涌而下。
“豪风!”
地面崩碎,青白色的石板化作灰飞,在两种力量交错之后。
不少人因为这里的异变冲了出来,一个个紧张兮兮的望着安轩,知道这是他搞出来的事,好奇霍格是怎么对上这样一个人的。
他们根本没想过安轩是反抗者,任谁也不会轻而易举跑到对方根本不重要的基地里面乱来。
这里不重要,没有一点价值。
可偏偏这样的事就发生了,安轩知道这件事的缘由。
谁都不是傻子,投名状这种看似古老的东西现在还能看到。
利益至上的时代,没有足有利益打动,他们根本不会理会。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让喧嚣消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有成功人士的一切特征,他很成功,进而成为这里的一员,捍卫自己的利益。
变革并非不好,他的心却早已经步入迟暮,一心求稳,对外扩张的心不足。不像一些人为了寻求更好地发展,悍然成为反抗者的一员,只为了在危机到来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价值,获得筹码。
“蛇鼠两端的人总没有好下场”这是他父亲评价这件事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