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太年轻啊。”林空心里感叹一声,那老妪应该就是那什么幻花楼的人了,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如表面一般简单。
过了一会儿,林梦似乎反应过来了,看了看露出慈祥笑容的老妪,目中带着疑惑,旋即便又把手放开,站回到林空旁边。
“哈哈,好女娃。”老妪边上的一个须发皆白老者忍不住大笑出声。这老者不同于老妪,他身材高大,精神抖擞,就像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山,和身旁的老妪形成强烈对比。
“呵呵,多谢前辈夸奖!百石替梦儿拜谢了。”林百石见老者夸奖林梦,觉得很是高兴,立即向着老者拱手一拜,接着看向林梦,“梦儿,还不快快拜见两位前辈!”
林梦自然是听到林百石的话了,只是要她拜见两个还不认识的人,无疑是件困难的事,她又陷入了纠结。如果刚刚扶老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的话,那么现在叫不出口,就是她心里的倔强了。
林空见林梦陷入了沉默,心里暗道不好,要是弄得两位前辈不高兴了,说不定她就没法去幻花楼了。林空拉了拉林梦的袖子,示意她跟着自己弯腰,接着林空便先行弯腰,说了句“两位前辈好!”
一边行礼,一边转头看着林梦,看到她跟着行了个礼,林空才松了口气。
从林梦沉默到林空拉着她行礼,不过一瞬间的事,可是两位老人都是活了八九十岁的人了,自然注意到了林梦的变化,不过他们似乎并未在意,神态依旧慈祥。
老妪干枯皱褶的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容,像是在看一位天赋出众、讨人喜爱的后辈一样看着林梦,接着挥挥手,示意林梦到她身边来。
也许是老妪的神态温和,使林梦放松了戒备,也可能是林梦已经反映过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算得上合适。林梦只是犹豫了一会,便再次走到老妪身边,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珠偶尔乱转一下,往林百石那里看看,往林空这里看看。
林空看见林梦的表情,便知道这妮子心里十分紧张。这些年的相处,林空基本知道了她的性格:不喜生,对熟人也较为冷淡,即便是林百石,林梦也不会显出对长辈依赖的样子的。依林空自己的推测,林梦之所以不想亲近,是因为害怕失去,对于一个小女孩而言,林梦确实失去太多了。
林梦性格上的封闭,使她变得十分敏感,但她又没什么能力压下内心的慌乱,所以一旦紧张起来,便会绷着一张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进、无所畏惧的样子。
或许林百石完全没有注意过林梦的心里吧,此刻,他仍在奉承着两位老人,极力夸赞林梦的好修为和好性格,顺带提起自己的功劳。
而林百石不同,林空则向林梦投出安心的眼神,他知道林梦不喜欢太过吵闹且陌生的环境,也尽量想让她平静下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通常林空都没办法帮到她,不过这一次,似乎奏效了,林梦向他回了一个放心的神色,表情便慢慢地变得自然些了。
“想必这妮子为了今天能够正常面对,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千万回了吧?”林空看着林梦的转变,也觉得有些欣慰,她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独自面对纷乱的尘世,到那时候,没有谁能够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
想到保护,林空心里竟然生出要为林梦遮风挡雨的想法,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这妮子以后的路一定会很长很远,他要是不能快些成长起来,别说守护林梦了,连他自己也保全不了,而且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从林梦的人生中彻底消失。这一刻,林空心中又一次升起了对强大修为和力量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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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此次你功劳甚大,老婆子我便赏你一粒‘筑灵填海丹’。”老妪显然心情不错,不但没有反感林百石的一句接一句的奉承话,反而随手丢了一个小玉瓶给他。
听到老妪的话,林百石心里的喜悦无法形容,接过小玉瓶,小心拉开玉塞,连续往里面瞄了几眼,确定是老妪口中的丹药后,他神色兴奋无比,将小玉瓶收了起来。
也就拉开玉塞一会儿,那浓郁的药香便充斥了整个前堂,除却两位来客之外,林山、林空和林梦皆是神色变化。林空和林梦更多是好奇,而林山则满脸羡慕,他已经是灵境强者了,虽然不认识这丹药,但更能体会到这丹药的价值。
不过,最懂得这丹药价值的还是林百石。
早些年,林百石在突破灵境的时候,被仇家偷袭,但他那家大势大的仇家似乎不满于直接将他杀了,而是打裂了他的气海,让他的修为一下子跌落到固气期,便扬长而去。林百石耗尽钱财,结果也只能勉强恢复到液气期,便再无寸进。心灰意冷之下,林百石不得已回到了黑风国,回到了林家。
这些年林百石气海的裂痕不断加大、增多,气血也开始衰弱,维持液气期的修为已是万分困难,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跌落到固气期,之后便是跌出整个凝气境,最后只能维持在不需要气海的练气境。林百石原本已经绝望,但是因为林梦的出现,他在七年前又重新燃气了希望。
去年林百石亲自去幻化楼的时候,曾多次在那位无比强大的楼主面前,委婉提起自己气海受损的事情,就是希望对方能够看在林梦的份上,赏赐一枚修补气海的丹药给他。令他没想到的是,当时那位楼主没有说话,更确切地说,那位存在一共也没和他说几个字。而现在这位幻花楼的使者还真的给了他“筑灵填海丹”,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毕竟这丹药是他耗尽一生也买不起的。
想到今生还能重新突破灵境,还有机会复仇,林百石便一阵激动,足足好一会,他平静下来,赶忙向着老妪和老者拜谢。
“好了,”老妪摆摆手,“你二人现在就和我回去吧。”
“是。”林百石拱拱手,脸上的喜意越发浓郁。
“林家家主,若是林家以后受到威胁,大可报出幻花楼的名号,足以震慑宵小之辈。”老妪转过身,对着林山说了一句,接着又看着边上的林梦,“女娃,和老身一同回幻花楼,日后前途必将不可限量。”
说完,老妪便灵气涌出,欲要带着林梦腾空而去。
“等等,老婆婆。你们能不能帮一帮我、我哥哥,带他一起走?”林梦忽然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身后的林空,对着老妪说道。
“此子?”老妪还未说话,边上的老者便摇摇头,“此子今后的成就实在有限。”
老妪原本也想说些委婉的话来拒绝林梦,毕竟幻花楼不是什么货色都收的,可是看见林梦坚定的眼神,老妪便没有说出口,而是转头看向边上的老者,“单兄,你就代老身收下此子吧。”
“这……”这位姓单的老者一阵犹豫,他心里有些不满,“你幻花楼虽然强大,但也不能把这样的废物扔给我天锋城啊,我若收了这小子,那老夫颜面何在?天锋城颜面何在?”
想归想,老者还是没法拒绝,天锋城近乎是幻花楼的附属势力,为了和幻花楼打好关系,收下一块朽木当做摆设也不算什么。尽管老者已经决定答应,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便宜了这块朽木,他表情不悦地看着林空,淡淡说道,“老夫赐你一块天锋城的玉符,来日,你若能够独自一人带着玉符前往天锋城,并找到本座,我就收你为记名弟子。”
说完,老者便随手把一块玉符往林空身上丢过去。
林空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老者脸上的不悦、眼中的蔑视,老实说,他并不稀罕什么天锋城的记名弟子,也懒得理这老者的心思,但他不得不认认真真接住老者丢过来的玉符,还装出一副非常向往的样子,否则可能会惹怒这老者,而之前老妪对林山的承诺,林空才不相信有多大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