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技术官咳咳吐出几口淤血,低着头用略有愧疚的声音回答黄乐天的问话:“头儿,你知道的,我家里那——”
可是他并没有说完自己的话,黄乐天的手枪塞入了他的嘴巴,然后低声道:“我不想听你那狗屁苦衷,如果你能拿出来点有用的东西,我给你个体面死法。”
技术官此时却没有了之前在众人面前表现的那样软弱的样子,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跟了许多年的长官,笑了笑开头道:“头儿,其实你没那么绝情,我一直都知道的。对不起,兄弟先走一步了。”
说完这句话,他脸上的笑容似乎就凝固下来,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
黄乐天手掌拂过技术官的脸,将他没有合拢的眼睛闭上。对着空气唾骂了几句后,转身对着古川说道:“其实他那个戒指是我送的,金针最多也就是让人昏迷一段时间,不过想让我中招也没那么简单。”
古川默然,他知道这句话其实是黄乐天对自己说的,正如那技术官所言,黄乐天其实并没有那么冷血绝情。
未久,古川开口道:“在刚刚出营地的时候,我就对他有所怀疑了,看到那个标记,我就感觉他的惊慌更多是针对我而来。”
“一路上我没做多想,直到他第一次报告与营地失去联系。我在队伍末尾细细观察之后才明白,他原来早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黄乐天这就悚然惊醒,是的,技术官的尸体在这炎热的森林中僵硬的实在有点快。他反应过来,问道:“莫非他早就被那异能者控制了?”
古川点点头,他向黄乐天解释道:“他身体上散发着残余精神力的波纹,但是已经稀释的很厉害。如果不是我刚刚仔细观察许多遍,也看不出来这一点。可以说直到刚刚,他的生命力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池婉丝皱着眉头翻动着地上的尸体,她也有点猜测:“难道是那个致幻系异能者的手笔吗?”
古川不置可否的说道:“恐怕就是这样了,其实我有点抱歉,如果不是我在他周围冲散了那异能者留下来的影响,他不会死的这么快。”
黄乐天砰的一拳砸在他身旁的树干上,他愤怒的低吼道:“这群王八蛋,别让我逮到你们!”
古川理解黄乐天此时的恼怒,他叫一直跟着自己的三位战士帮忙,将技术官装进了黑袋子里。待黄乐天的闷气有所排解后,古川才对他说道:“我认为技术官最后说的营地求救,并不是个假消息,甚至都不一定是有敌人去袭击,而是他们获取了些重要情报。”
黄乐天指挥队伍继续前进,他考虑了几秒钟对古川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必要兵分两路?”
古川正色道:“没错,池组长带领七所的人回去营地,我们也随时保持通信状态,现在在这里的人通信设备完好,这是可以利用的优势。”
不知不觉中,古川在这支队伍的影响力开始增长了,黄乐天接受了他的建议。池婉丝带着一部人马消失在密林深处相反的方向。
在与池婉丝他们分道扬镳后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古川这边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在一条小溪周围不远,略显奇怪的树枝被战士们移走后,露出了一块明显经过人为清理过的地面。杂草都被踩伏或者砍伐干净,空地中央有一掊新土,黄乐天用工兵铲铲了几下子,粗大树枝燃烧剩余炭化的灰烬露了出来。
众人心情在经过刚刚的低落后,振奋了起来。看到这些灰烬就知道敌人曾经在这里露营过,而且根据那些用做掩饰这里的树枝上的枝叶判断,那群家伙最多离开这里一天多的时间。
利用这里现成的露营地简短的休整,队伍又开始了披荆斩棘的急行军。不多时,他们发现了又一个隐藏在大树高处的记号。古川心中暗暗明白,调查组应该是有一定的自由,或者敌人的人数真的很少,无法监视着整个调查组的人员。
可是经过近乎一天的疾奔冲刺,天色已晚不说,整个队伍的脚步不由得渐渐慢下来,为了不拉长队伍出现有人掉队的现象,黄乐天决定暂时宿营。
就在大家都准备小憩恢复体力的时候,古川向黄乐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古川,我知道你是异能者,你和我们这些普通人类的上限不同,可是一个人贸然去搜救是万万不可以的。”黄乐天吃着单兵餐包,嘟囔着回应古川。
其实古川完全可以不必向黄乐天报告,凭他的本事,整个队伍中除了这位兵王,只怕再也没人跟得上他的脚步。然而他认为还是要说服这位名义上的长官。
“我的能力是,异能抵抗,简单来说就是敌人的异能只要不是强过我数个等级,他们的异能对我而言就是无效的。”古川透着自信的目光看向黄乐天,说完这句话,他运起天魔变第一重一拳砸向了一旁的大树,这需要四个成年人才可以堪堪合围的大树,在古川一拳之下,当腰折断倒塌下去的威势扬起了十数米高的土尘。
黄乐天差点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老天爷,这样的怪力,古川你他哔的,是人性自走坦克吗?
看着还在惊骇中的黄乐天,古川笑了笑,对他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吧,说句不好听的,也许你们和我一起行动,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古川转身一步跃出,他向众人招了招手,远远的喊道:“我去前面探探路!”
众人一脸呆滞,然后朝着那迅速远去的背影挥挥手。
……
殷岭某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内,两个身材异常强壮高大的男人正生起一堆篝火,其实一人支起来篝火上方用于烤肉的架子,开口说道:“山哥,你说贡山会的人怎么还不来接应啊,这都几天了,那几个华夏调查组的人他们不会不要了吧?”
被称作山哥的男子用木棍拨着火焰,火光将他眉骨突出的脸照耀的很是立体,他的声音与自己的身体倒是十分的不匹配,就像是东北话里的二椅子似的,有点尖细带点娘娘腔:“小虎,你急什么,咱们做一行的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才几天功夫你就耐不住了?”
那小虎想到了一件事,缩了缩身子,他把一只鹿腿放到简易木头做的烤架上,有点慌张的说道:“山哥,我没敢和你说,我在那些特种兵营地布置的幻境被破坏了,而且,那个被下了幻梦的内应,今天下午死掉了。”
山哥沉默不语,篝火映照下他的脸一片通红。
小虎见同伴不说话,耐不住又开口道:“山哥,我有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