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我注意到这群人穿得挺讲究。他们腰上大都带着崭新坚硬的皮带,是为了可以随时卸来抽人用。连瘦小的萝卜头,也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这倒让他派头不少。这时他正卸下皮带,在地上乱抽,时不时板着脸吓唬着受伤的老头,那手臂似螳螂一般好笑。跟他要好的是个大个子,我听说叫毛毛,那人在肩膀上纹了个十字架,一路上掀着衣服,讲他纹身时如何的疼。实则就是在装X,这人让我非常讨厌。刚才龅牙让他跟另外一个人去那屋子,到现在还没回来。龅牙自然也比以前洋气多了,白色无袖汗衫干干净净的,身材也显得挺壮。要是以前,他应该也跟我现在一样,整个夏天都穿着拖鞋,破衣烂衫才对。
龅牙正在眺望那间茅屋,我在望他,他并不知道。
“人进去了没出来?”龅牙忽然转身问道。
“应该是进去吧,两个人去的?”我反问。
“是啊,毛毛跟小仇。”龅牙脸上有些烦恼。“什么名堂,人呢,时间不应该这么长吧?”他走到老头那。”里头几个人?你确定姓王的在里头?啊?“老头点点头,又说不知道,嘴里一直喊着疼。”就一个人吗?那人什么样子?很厉害?“见问老头没什么用,龅牙转而问我。
“我只看清一男一女,男的有辆摩托车,挺壮的,跟你爸差不多吧。另外几个,没看清。”另外几个我说的模棱两可,本就只有一个男一女而已。
“走,我们去看看。小头,你看着老头,别让他老喽。”龅牙语气异常,不太自然。毕竟难得称王称霸,于是命令就显得非常生硬。他说完,怒气冲冲地带着人往屋子走。我不禁笑出了声,原来萝卜头叫小头,此时又让小头看老头。哈哈哈。王朝阳看我笑了,也微笑着,不知是不是与我一个笑点。
一群人走,人多力量大,倒也都不慌,几个人甚至嘻嘻哈哈。草棚人字形,远远看是小,走近看还挺大。我们适才只看到一背水的一面,那应该是草棚的后门。现在我们从侧面走近正门,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大院子。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大片空地。一角围着些栏杆,里头养着几只鸡,有只狗拴在桑树下,看到我们一叫也不叫,一点没兴趣。
两扇草门紧闭着。也许因为一群人,突然在别人门前安静下来的缘故,我这才注意到天气的变化。蓝天不知何时,突然显阴,白昼有些暗淡。“毛毛?小仇?喂?”龅牙小声喊着。其他人一言不发,这老草棚就似一个鬼屋,刚刚吞噬了两个活人。我越想越觉得,这里安静的出奇,狗不叫,鸡不鸣,这被偷去也没人知道呀,甚是奇怪。
“有人吗?喂?”龅牙敲了两声门,还是没人应答。这草棚没有窗子,关着门,人在里头真是闷的慌,而这门也看不出有锁。
“难道不在这里?出去了?”我又看了看,确定只有老头小头都在,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