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死嬴祈安臭嬴祈安烂嬴祈安,还不来道歉,不就一句对不起么,干嘛那么要面子。”白梅埋怨道。
就在这个时候,祈安已经到了山下的一个小镇,逍遥自在地在大街上游荡。没有人管是开心,但是——他好饿。他是偷走出来的没带钱!
“算了,先做正事。”下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集情报,如果败在了吃身上还怎么报仇。可是没有钱问话也不方便啊。祈安巡视一周,见一家挂着“万福药馆”的大牌匾又空荡无客的药店的老板在门口哀叹着。于是他上前问询,原来隔壁巷开了间新药馆,人家高价请来嬴政以前的御医,只要买药,可以免费看病。大家都分分向那去看病。“这日子没法过啊!”药店老板轻笑着说。
祈安安慰老板,他说如果老板肯给一些回报,他愿意帮他恢复他的生意。老板很爽快答应了,他说:“只要能让客人回来,这点钱不算什么。”
“没干好不收钱。”祈安说完就走了。
药银馆内。
馆内人潮涌涌,顺着队伍看去,一个又老又瘦的大夫正在为病人把脉。他放下病人的手,告诉病人他的情况,然后拿起笔准备开药方。站在药柜的人装腔作势咳了两声,见大夫转头看他就指了两种药材。大夫在原本的药方中又加了几种药,然后把药方交给病人。抓药的人犹如镰刀的双眼阴湿而满意地看着大夫。
这些祈安都看在眼里,他见刚才的病人出来了,连忙给他把把脉,然后问病人拿药方来看看。病人只是染了小感,别无大碍。为何药方后面除了刚才药柜前的人指的两样贵药后面还有几味。祈安实在想不明白,记住了药方就还回去了。
祈安没有立刻离开,接着,他又向下一位病人要药方。
“老兄,能把你的药方给我看看吗?我看看我们是不是差不多的病,差不多我就直接抓药了。”
“你也是这个病啊,拿去。”病人把药方递给祈安。
“人参、鹿茸、麝香、老虎鞭、海豹鞭、鹿鞭、蛤蚧,还有淫羊藿。哈哈哈,兄弟,你这病好像……”祈安捂嘴偷笑,“原来我们的病不一样啊。”
病人十分在意,气轰轰地一手从祈安手上抓去药方就走了。刚才的药方中还有几种药材他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是这次调查的关键。
森姑让祈安背了不少药材的药效,对药理还算懂些。虽然前一位的余药药性不太懂,但是刚才的那个药方中的余药药性都是背过的,因而知道它们都是相解的,全部一起吃等于没吃。可是药钱多了不少。以上可以说是学以致用了。总结可得出此店乃奸商。
祈安回到万福药馆把情况都告诉老板。老板拍桌大怒道:“岂有此理!都说医者父母心,可这些人的良心呢?居然这样欺骗百姓的血汗钱!”
“老板你先别怒。”祈安说,“我觉得大夫肯定被逼的,虽然有人逼他开价格高的药材,但是为了病人的健康又开了几种较为廉价的药材解前面的药。我想只要找到大夫被抓住的把柄,然后串通大夫一起反击奸商,就能将奸商绳之于法。”
如今时局正乱,这种事到底找谁处理?人人称赞的宽厚仁慈的刘邦?还是百姓具厌的野蛮残暴的项羽。项羽都自己立王了,这是不找他老板会不会有事啊?当天祈安在彭城多次辱骂项羽,他的属下应该都知道他的长相了,子婴残子不止没死,还出来闹事。如果被项羽知道了,肯定会跟他一架定生死。如今他虽通晓剑技,可豪气力气都不如项羽,还没动刀就已经败了。仇报不成反死在楚人刀下。
“老板,这样吧,我帮你抓住他们的把柄,然后你自己找人来解决吧。”这世道还能找什么人管啊,为了钱也只能帮到这了。
嬴祈安已下山两天,仍未见踪影,村民们翻了整片山头都没找到他,白梅他们急慌了。他们以为祈安是被项羽的手下抓去了,都在想办法救他。
这时候村长拐着拐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白梅见了怕他摔倒便上前去扶他。村长安稳坐下来就说:“听在山下岑溪镇打工的吴强说,他见到一个好像是祈安的人在镇上游荡。”
“什么!”墨念说,“这臭小子居然跑下山去了,害我们白担心!”
白梅表示赞同。大家都在为他担心,他呢?好一个嬴祈安,居然把所有人都耍了!“不要被我见到他,否则我一定整死他!”白梅手握拳头,找到嬴祈安沙包好让她释怀下!
森姑看了看墨念,然后点了下头说:“岑溪镇有个药店的药材是我们提供的。我和老板比较熟,有个落脚处。小梅,我和你一起下山去找他吧。”
“嗯。”
白梅回到房间立刻就收拾房间,收拾好以后坐在凳子上托着腮,等待天明,想着见到祈安后要怎么欺负他。
太阳刚探出了头露出点光,白梅就跑到森姑房间门前。敲一下门没反应,再敲几下,里面久久没有动静。白梅什么也不管就推门而入了。
房内什么都有,就是没人!娘去哪了呢?不会还跑到墓碑前想爹吧。
突然“嗒”一声,白梅以为是老鼠,惊慌地转身看看老鼠在哪,老鼠没看见,但是看见了特意打扮的娘。原来是娘把端盘放在桌面上。
只见森姑将端盘上的两碗热粥端到桌子上,拉开凳子坐了上去,见白梅没反应就拍拍身旁的凳子说:“怎么了孩子?坐啊。”
白梅反应过来立刻就坐下,端起热粥“呼呼”地吹着。这时候,白梅不是在想怎么欺负祈安,而是在想她的父亲。她爹死了一年多了,娘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她知道,娘每天都想爹想到半夜。半年前,一夜半她被梦惊醒听见一阵哭声,白梅寻找哭声的来源。远远望去娘房里,烛光依稀可见,哭声就是在里面传来。
祈安跟踪了御医半天都没得出什么重要的信息。他累饿交织,无奈只能到万福药馆问老板要点吃的。
“老板,我……”祈安觉得很不好意思,又没帮人家做什么,却要这样向人家要吃的。顿时觉得自己和行乞的人没有区别。他“我”了好一阵子,想了一段时间,终于想通了。他说:“我饿了好些时候了,能不能先让我吃口饭?事成后在报酬里扣就是。”
老板微微一笑道:“年轻人啊,你不是在为我做事,是为百姓做事啊。”
“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还要收您的钱,又怎么说得上是为百姓呢?”祈安不解地问。
“年轻人不好意思啊,其实那天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老板逐一地给祈安解释,“那家药店的老板是个山贼头。他啊,谁的东西都抢,管你什么百姓官臣的。他一心只为钱,哪顾得上百姓的生命啊。”
老板卷起衣袖接着说:“你看啊,这道疤痕就是那土匪帮的人砍的。其实啊,没人来买药我没关系的。学医开药店的就是为了看到别人安康,不能渴望别人生病来让自己生意兴隆。所以我只能坑你这热心的年轻人帮帮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被骗啊。”
“老板,没什么坑不坑的。这是善事,我一定会帮你的。”祈安搓搓自己正在“咕咕”发响扁平的肚子,“可是我现在饿得没力了。”
老板指了祈安两下,笑着说:“食物也是一种药,它治饿啊,哈哈。”
已是日暮时分,斜晖渐渐变淡,不久便消失在深巷中。妇女凭着自己的记忆带着女儿在灯火微明的深巷之中游荡。妇女远远望去,指着一百米处挂着“万福药馆”四个大字的建筑,说:“是那了,我们要到了。你快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弄好。”
“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娘,你紧张什么呀。”少女调侃道。
其实少女不是不知道,那是娘的初恋情人。当时只是因为大家志不同而走不同的道路,最终两人才没在一起。
世上不缺的就是男人。少女的爹在一次战役中存活下来,只是在返回的路上晕倒在地上。没错,那时候又是因为这位妇女森姑下山购物救了他。虽然这样的相遇方式很老套,但世上终归是有那么多相遇是有相同经历的。少女的爹白长奕只是个百夫长。他有一脑袋的泡妞秘籍,在乡下却找不到他喜欢的类型。后来又因为国政不稳被抓壮丁,他的泡妞秘籍始终发挥不了作用。他是队里唯一一只单身狗。
他觉得森姑这种类型的就是他想要的:性格乐观开朗又单纯,身材好人也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人品好。被森姑救下的他,利用独门泡妞技术,没多久,他就有了白梅这女儿。
起初,他也是蒙恬的手下。蒙恬死后他没有像苏志远那样离开,而是到了苏角麾下。在巨鹿一战,秦军大败,众兵无首,只能投降。白长奕极力反对投降,因为他知道就算投降,楚兵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在那种情形之下,投降也只不过是不作挣扎的等死罢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那么,要死就死的轰烈些吧。白长奕不顾命令往敌方阵营冲去,至于结果,它已经成为历史了。
森姑说:“谁说我紧张啦。我只是不想被人家看到你这乱糟糟的样子。省得给我丢脸。”
“是是,我娘的脸我可丢不起。”白梅理理头发,俏皮地说。
在岑溪镇扎根的人家每每太阳下山便关紧门窗,天黑后无论外面有什么声音,无论是谁敲门,都当做没听见,因为这个镇日落后犹如冥界。有许多夜猫族曾看到已经死掉的人在街上游荡。这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但因此而搬出去的人不多,因为这里是经济带,许多人不能放弃祖业与钱财。在这到了时候,会给你开门的,只有医德医风尚好的大夫。
白梅上前去刚准备敲门,听见屋内传来一把熟悉的男声。不会错,就是嬴祈安那小子。白梅回到森姑身边,叫了声“娘”,然后跟森姑咬耳朵说嬴祈安就在里面,听他们对话是要出来了,让森姑和她一起躲一边等他出来再进去。
万福药馆老板告诉嬴祈安这个镇的诡异之事,劝他夜晚还是不要出门,若无处可去就留在店里。可嬴祈安拒绝了老板的好意,说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好怕的。他一句“告辞”完毕立刻就离开,生怕老板继续劝拦让自己不得不留下。老板目送他到门口才又开口说:“要是真见到了没地方躲,记得回来这。”
黑巷中一人动作轻微,极小心地伸出头来探探情况。见人走远了,方才向身后人报告。
“娘,嬴祈安走啦。”白梅说,“我去敲门。”说着敲起刚闭上的门。
老板以为是那位热血少年那么幸运一出门就中彩了,摇摇头迎笑为他开门。白梅正准备着要吓吓这个大叔,抬头一看,大叔给她一个甜而灿烂的笑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姑娘,你要看病还是买药?”老板问。
黑巷中另一人悄然移步,步若青云,面带笑容,边走边说:“万大哥,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