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故厄,名丑。
生—活的,存在的。
恶既入死,生则取义。没错!这就是我的理解。
我姓蒋,单名一个礼,名字是我妈给我起的,她年轻时是一名人民教师,估计她是想让我长大后以礼待人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我爸,说他是个混蛋还有些委屈他了,应该说他是个十足的混蛋,“对!”就是个十足的混蛋。
在我小时后家里的生活条件很不好,我妈为了让我能吃饱饭,白天在学校教完课晚上还要去街上摆地摊,几年下来她的身体也被拖夸了,交不起医药费用最后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从小到大我见我爸的次数很少。谈不上恨他吧!在我印象中我妈是过度操劳累死的,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我妈死后我被送到奶奶那去住,奶奶没有固定收入,她靠着政府发的救助金养活我。平时闲不住总会东走走西看看,捡些塑料瓶攒在一起在卖出去,给我馋嘴的我换些好吃的。
可以这么说,不管是不是善意,长了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和家人说过一句实话,因为我还没来得及说,她们就全都离开了。
上学的时候同学笑我穿戴补丁的衣服,没关系我并不在乎,因为那是奶奶熬夜一针一线补给我的。
小时候他们都叫我“蒋小垃圾”,因为每次放学看见地上有空瓶子我都会捡到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面,回家后偷偷的扔到奶奶存放瓶子的地方,有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她总会叨咕“瓶子好像多了”。
到这里各位看观姥爷也许会认为,我蒋礼长大后会成为一名遵纪守法为社会主义献身的大好青年,或许会成为一名农民企业家代领村里的穷苦百姓走向致富的道路。
让各位姥爷失望了,命运的分叉口总是千变万化,有一句话叫做“奇人异象,近乎与鬼”,恶人恶到了极致连鬼都害怕。
第一次打架是小学一年级上半学期,原因是有个家里有钱的同学笑我奶奶捡垃圾叫她“垃圾婆”。
压抑到了极致便是愤怒,我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拳,按照电视上的剧情应该是我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然后警告他以后说人话。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人多势众把我按在地上狠狠的揍了我一顿,因为有人看见是我先动手将人打伤,所以老师要找我家长,但我执意不肯说出家里的地址,后来老师没辙只好说教一番后让我回家了。
没想到人心险恶,被打的那小子不知从哪查到了我的住址,带着他家人去找后账,硬是讹了我奶奶攒了两个多月空瓶子的钱。那是奶奶第一次打我,不是心疼钱而是因为我和别人打架。
事情会这么简单结束吗?当然不会,从此以后那小子就成了我人生中的劲敌。
有一天晚上放学回家,我和同学一起回家,路上却被他和几个年纪大的学生给拦住了,他指着我鼻子骂我,然后第一个冲向前将我打到在地,因为离学校不远,和我一起回家的同学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回去找老师。
他们打了一会见远处有大人来就立即慌忙离去,其实他们外表看着吓人但真打起来根本不敢吓狠手,所以我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板砖在老师离的还有些距离时,狠狠的敲了自己胳膊一下,“啊”的一声,虽然心里有准备但剧痛还是让我叫出了声,我咬着牙将板砖扔到他们逃走的方向。
没错,栽赃!当我发现有些事情是武力无法解决的时候,我开始尝试换一种方法,也许有人会说这么做不道德,目无法纪。我不否认,但也不同意,因为当时的我别无选择。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果然!我的苦肉计达到了我预期的效果,当老师跑到我身旁,看到我瘫倒在地上时立刻把我送进了最近的医院。
外伤,左腕骨骨折,住院三天接上了骨头,打了石膏后医生告诉我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当然一切费用都由那小子家承担。
疼归疼,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也许各位看观姥爷会说这纯属扯淡,你那时年纪这么小怎么可能想的比大人还缜密。
那么我要说的是,人类是种很奇怪的生物,你永远无法用数据去测量他,无论年纪大小只要被逼到份上,他会爆发出你想象不到的潜能。
我骗奶奶说学校有活动,所以起初她并不知道我受伤,而打我的那小子更是担心我家就此事敲诈他们,做贼心虚下更是不敢去我家。
“五万!”这是我开出的条件。
我早就猜到他父母会来找我,他儿子重伤他人,虽然年纪小不会被判刑,但只要我去报案他的档案上一定会有记录,这样对他以后会有很大影响,况且学校也在等我回去谈话。
他们以为我年纪小,想用几句好话买点礼物就糊弄过去,但却没想到我会提前要“五万”才可以答应他们放弃报案。
“小子,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敲诈需要法律责任的”他爸一听我说的话立刻换上一副老子教育儿子的口气对我说道。
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你的话太多了,医生让我多休息,况且明天我还要去警务大厅,你们还是回去吧”,说完不等他们离开我就倒头装睡。
“哎呀……你看看你,人家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他老婆一看我竟然下了逐客令立刻冲着他使了个眼色打圆场的说道。
“蒋礼,你先不要着急去报警,咱们有话好商量,我们家少康打你是不对,赔偿是应该的,但你要的数目也太大了吧,我们……”
我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哦?我的算法倒是和你们不太一样,你们家有钱有势用这点抹掉你孩子人生中的污点,应该很划算吧”
他们被我说的话愣住了,也许这两个大人根本没想到我这么小的年纪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事实也和我猜测的差不多,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真不算什么,他家孩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无赖,这是他们给我的评价。在我成长的过曾里很多人都悄悄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不喜欢无赖这个词,我觉得“痞”更适合我。
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口,而我只把他们分成两类,“雅人,痞子”。我属于最后一类。
雅——好,稳重,正而有美德者谓之。
痞——坏,指流里流气的人、恶棍、流氓。
自古以来,雅和痞就像正与邪,雅士墨守成规痞子放荡自如,雅代表着维护而痞就是破坏。
有一点很有意思,痞子会观察雅人如何交际,而雅人取乐痞子如何出丑。
雅人自以为是上层社会人,他们衣着华丽举止文雅高高在上,而在我看来却很好笑。
我之所以叫自己痞子是因为痞注重行为和心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拘束。而雅士则注重精神和表象,他们即使心里想也会因周围的影响而放弃。
我是坏人,天生的坏人。因为我觉得做个随心所欲的痞子比做个束手束脚的雅士好,最重要的雅以精神意韵和潇洒气质让人向往,痞则沾邪鄙俗让人退避三舍。
童年的困境没有让我成为伟人,而是让我更加了解了生活的法则,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打破城轨,而痞子是我最好的护身符。
这是我第一次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那一年我十岁。十岁…我用天真换来了狡诈,成功的收到对方五万元现金,并给对方写了一张保证书,当然!内容是我定的。
出院后我没有去报案,学校那边我也做了解释,有伤在身所以学校给我放了假,让我回家养伤。
回家后奶奶见我手上缠着石膏时吓得不轻,问我怎么回事,我当然不能说实话,我骗她说学校活动时我见义勇为帮警察叔叔抓了坏人不小心受了伤,事后警察叔叔还给我发了奖金,整整五万块还有将一枚奖章一同递给了奶奶,这奖章是我在旧市场买回来的。
看到这各位看观姥爷又要发问了,有哪个大人会相信这么胡扯的话。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有孩子,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与利益挂钩的,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才是无私的,每个父母都希望自己家孩子成才,在这份期待之下即使有些时候你会说出些荒唐的理由,他们真的会相信,因为他们真的爱你。
奶奶就是这么一个人,我这么说她就真的信,在这世界上我最不该骗的就是她,但我却不能不说谎,即使我罪恶滔天也绝不让她为我蒙羞。
我本以为有了这笔钱生活会好一些,但奶奶还是勤俭的不行,她说什么也要把这钱给我存到银行,将来留着给我娶媳妇用,我表面装作无所谓内心中却闪过一丝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