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你打我一巴掌,我就杀了你。
而现在我最想杀的人是宰相。
我从未对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恨意,这种仇恨不死不休。
但铺主告诉我,宰相是铺子里的一级保护人物,不能杀,铺主轻蔑地摇摇头,没办法,谁叫他有钱,有钱铺子里就可以保护他。
我不可置否地一笑,他这个小兔崽子再有钱,我也要他死,大不了从此浪迹。
这是铺子里的保护系统,只要给银子,铺子里甚至可以护你一生。
爬的越高的人越怕掉下去,就越怕死。铺主说,尤其是宰相这样的小兔崽子,是最怕死的。
但是谁叫他是个坏蛋,坏蛋必须死咯,铺主无所谓的说,我会把保护他的地级杀手都支开,成败都随你了。
铺主第一次了露出狡猾的神色。
这样做可是违背铺子里的保护系统,你想好了?我说,
我是铺主我说了算。铺主笑了笑说,简单又霸气。
说来,铺主在我眼里一直是一个很不在乎的人,说没心没肺很不恰当因为这个词只对那些弱小的热说的,铺主很强大,强大到什么都可以不用在乎。
我们相视一笑,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当乞丐的日子,两个人坐在街边看路过的姑娘,虽然日子苦点累点,但最自在。
不,我说,这回我要靠我自己。
哦?铺主感兴趣地看着我,说来听听。
我故作神秘地一笑,缓缓说道,请君入公,就是让我被官府抓住,宰相当然恨不得我死,就一定会亲自动手,我就有机会。
我真心为自己的计谋折服。
哪知铺主听了哭笑不得。那是请君入瓮,念字读一半是你师傅那老家伙教你的吧,还有,这不叫入瓮,是你往坑里跳。
我嘿嘿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我都想好了,本镇的官府牢狱最差,铁链锁不住我,宰相那小兔崽子一来必死无疑。
铺主想了一会,沉声说,为防万一,铺子里会全程保护你。
谢谢,我轻声说。
铺主哈哈一笑,不用谢,
账房这时出现,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要钱的。我们三个齐声说。
第二天铺主就带了一个人来见我,鬼偷鲁三,偷术神乎其技,稍稍不留神钱袋就没了,第一眼见到他,我完全想不到这鲁三是个神偷,面目清秀,气质儒雅。
看来看人不能看表面。我打趣说。
鲁三笑着说,不,神偷只是我的副业,我是个侠盗。
对,偷钱救济自己,侠盗。我皮笑肉不笑。
当然,我穷。他并不在意。
他教我开锁,他说,世上无论什么锁,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打开。
我眼睛溜溜转,真的?
他自豪的点点头,当然!
那你跟我来,我小声说,两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金库。
你。。?想偷铺子里的银子?他惊呆了。连连说不行,又一大段啰嗦,铺主对我有恩给我吃的穿的用的,这不道义。
我瞥瞥嘴,说,分你一半。
好,他毫不犹豫。
铺子里的金库常年无人把守,更加上账房只管赚钱,从不清点数目,这给了我们更好的机会。
大概他们也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杀手辈出的第一当铺,会有人偷银子。
想到这我就坏笑,账房知道了脸不知会绿成啥样。
果然一眨眼,李三就轻易地把金库打开了,我们不敢逗留,拿了一大袋银子就悄悄地跑了。
我们把银子小心翼翼藏好,各自拿了一半。
他心有余悸又得意地说,咋样,我这一身功夫不是吹的吧,皇宫天牢的天锁也就这水平。
我有心吹捧他,就说,老兄你真厉害,看你如此娴熟的技巧,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
那是,他仰着头,要知道,当年匠师鲁班就是我的祖先,如今的锁,都是当年祖先他创出来的。
我有点惊讶,哈哈道,那想必你祖先他一定是个有钱人咯。
那是,他老有钱了。鲁三丝毫没有意识到我话里有话。
对啊,自己当然不能被自己所设计的锁给锁住,哪都能偷,当然有钱啦。我心想。
鲁三教我开锁,连铁丝都不用,他说世上所有的锁,普通门暗锁,拉闸门锁,十字型门暗锁等,都是一个道理,环环相扣。
说着他拿出一把十字门暗锁,握在手里轻轻一震,锁就不可思议地开了,接下来的三天,我一直和他学开锁。
虽说不能像他一样一眨眼开锁,但鼓捣几下还是可以解决的。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自己入瓮,鲁三走的时候,我们依依惜别。
来日再会,他大笑着转身,从容洒脱,背着那一袋银子。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记忆中,我这几十年来遇到过的人不少,人来人往。
却没几个回头。
我从此就再也没见过鲁三,只是有一次听说他过的还是一样的好,心想这就够了。
再见,我对他挥挥手。
三日后,我被抓进了官府,罪名是调戏良家妇女,并殴打好心路人。
我在大街上被逮个正着。
事实是,有几个富家子弟调戏良家妇女,我心想正缺个进官府的理由,就把他们打个半死,我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
后来官府到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抓了起来。我摊开手一脸无所谓。
钱大人一见到我就两眼放光,因为那几年我给他送了不少银子,使得他添置了不少新家具和小妾。
后来师爷一翻通缉令,就吓了一跳,一边狐疑地看着我一边小声跟钱大人说话。
看来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钱大人一听,先是一抖,接着就大笑起来,眼神看我就跟看见姑娘一样,其实是看见银子了。
罪榜上,排名第两千位,宰相出黄金十万两买我人头。
排名靠末赏金又如此之高的,天下独我一人。
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抓住我,不仅有银子,又能和宰相交好,如此好事,钱大人能放过?
当下他就下令,说这几天派官府所有的人手看护牢狱,任何人不能离开牢狱半步,又立马书信一封加急送到宰相府上。
我被押到最深处的牢房里,双手双脚用黑铁锁链锁着,衙差又不敢对我施刑,怕万一我有半点损失,到手的十万两黄金就飞了,不仅宰相饶不过他们,而且自身性命都难保。
我现在是被好吃好喝招待着,对他们呼来唤去,日子比任何时候都过得滋润。
现在万事具备,只欠宰相入瓮了。
我叫十一,宰相宰相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