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小提着小竹篮从东厢房走出来,“喵喵-”竹篮晃了晃,盖在上边的棉布塌下一角,毛茸茸的白色和黑色小猫探出鼻子,小爪子挠着棉布扯开,两只小猫成功露出整副模样。宋小小瞥了一眼两只扭动身体的小猫,继续往西厢房走去。
“主子是想养大了拿去炖汤,还是想着当乐子,一只已经够呛了,还两只!”宋小小如是想着,很是不悦,脚步不自觉加快。
不多时宋小小便回到厢房,刚推开房门便见木珍珠悠闲地躺在小榻上,右手握着茶杯,左手拿着还有半口的栗子酥,木珍珠迎上宋小小目光道,“大掌柜的,这猫可还欢喜?”
“主子,您这是何意?”宋小小忍着怒意将篮子搁置在小榻旁侧首道,“主子还是自己领回去好生养着吧。”
“这俩小可爱是我在河中救起的,长得挺讨喜,为何你就不喜人家呢?”木珍珠坐起身子将剩下的栗子酥塞入口中,伸手抚摸小黑猫,“唔~”小黑猫舒服地仰起小脑袋,小白猫伸着小爪压向小黑猫,木珍珠见状放下茶杯将两只小猫抱起放在膝上,“你看,这讨喜模样。”
宋小小无言以对转身走向书桌,随即算盘上算珠碰撞声响起,小猫嚯的缩了缩,木珍珠含笑看着正算账的宋小小道,“集云山庄少庄主靳逸风还有白府嫡女白锦乐。”
“你刚说了什么?”宋小小听不真切皱眉道。
“这帐结予先生便少十几二十两也无碍。”
“主子,您这不寒了先生的心吗?”
“怎会?我一没有换人,二没有。。。没有。。。”木珍珠右手撑着脑袋,顿了许久继续道,“给了银两先生他又不用,那他岂不也寒了银子的心?”
“可主子不给,他怎么寒银子的心,”宋小小火冒三丈拍桌道,“再说这银子何来心,银子本就是冰冷的!”
“小小,你这是。。这是在吼我?”木珍珠定睛看着有些激动的宋小小委屈道。
“主子,您先。。”宋小小压下火气走上前低声道,“主子,我并不是吼您,不过先生那帐应是分文不少,先生出走事因主子挪了一千两在武林大会下注,赢了两把不说,这一千两本就应该回到账房,可主子还抢了先生账本划去欠帐,是主子理亏在先。”
宋小小用力地拉扯嘴角,眼眸柔得似水,见木珍珠朱唇微启,宋小小内心开始躁动,可下一刻木珍珠朱唇弯起,酷似面具般的面容使宋小小背后一凉袖口露出的手背肉眼可见的速度汗毛竖起,脖子后边有些发麻,宋小小不由得后退一步。
“听小小这么说,也是,”木珍珠点了点头道,“先生出走是因我而起,额。。这样吧,帐呢照给,欠的银子我还便是,身上这般多银两不用的话总觉得有些不舒适,过几日我便送先生一份厚礼,权当赔罪,小小,你看如何?”
木珍珠温和的模样看得宋小小鸡皮疙瘩掉一地,木讷地点了点头道,“有劳主子费心了。”转念道,先生,有怪莫怪,我并未知晓会如此后果。
“好啦,这小猫你好生帮我养着,过段时日我便回来。”
“是。”
见着木珍珠走出厢房,宋小小撑着小榻蹲下,小猫不怕生地跑上前亲昵地蹭着宋小小的手,宋小小抬眼看去,小白猫正舔着她的手背,一阵酥麻令宋小小不适,紧忙收回手蹲坐在塌边。
不知坐了多久,宋小小缓缓站起时脑袋有点发昏,好不容易缓了缓才站直了身子。而正在此时,溢彩气喘吁吁跑进来,带着哭腔道,“大掌柜的,成大人在外边喊话,说不交出他儿子就端了这得芳园!”
二掌柜在外边看着成正言正义凛然的模样有些作呕,脸上挤着大惊失色的可怜模样,“成大人,我们并无留下成公子,”转身对着一干小厮丫鬟怒道,“如若尔等留了成公子,现在便将成公子带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念旧情,统统送衙门!”
“二掌柜的,我们真的没有见过成公子,就算是给我个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万万不敢啊!”小厮见状面露难色纷纷跪地上前哭喊。
“二掌柜的何必这般假惺惺?”成正言甩袖说道,“这般久了,狠了心不许我派人进去搜,这老板亦不露面,你们铁了心要跟我耗下去,我亦懒得与你们这群狐媚好言好语,来人!给我进去搜!”
“大人!”
“爹!”
宋小小刚来到门口便看着衙役往里冲,门口知漱被小厮挡在后边,小厮叫喊掩盖了成庆丰,无奈于此成庆丰赶在衙役突破小厮阻挡进入得芳园之前,拖着崴到了的右脚奋力奔到成正言跟前。
“爹!你这是做什么!”成庆丰捂着肿胀的左脸,想是说话有些吃力,成庆丰未说完眼角便已湿润。
“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是谁!”成正言看着自家儿子猪头般的脸,衣服皱巴巴的,成庆丰本就不英俊,可现在是不堪入目。
“昨日夜里本来是要来得芳园的,可我刚爬出院子便滑了一跤,今日醒了才发现自己在那树边躺了一夜,脚崴了,脸也肿了。”
“这般模样了为何不回府?”成正言今早醒来本想看看被关几日的成庆丰现今如何,还寻思着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与儿子下下棋聊聊天,也好增进父子感情,谁料房间里空无一人,命他罚抄家规,他却在纸上画了些女子胴体,成正言恼羞成怒地将其撕个烂碎,命管家与府上下人寻遍府中角落,寻找未果成正言便命衙门不论当差与否的全部衙役前往得芳园,街上小商贩从未见过这般排场,地上摆好的物件被衙役碰倒亦不敢做声。
“我。。。我。。。”成庆丰万不敢说昨日是青青生辰,之前还答应的要与她喝酒谈心,可现今成庆丰本是被禁足了,偷跑就算了还带着这身伤出现在他爹跟前,成庆丰心一横道,“我听街坊说你带人过来得芳园找我,现我在这儿了,爹,我们回去吧。”
“说实话!”
“爹,我当真是如此想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成正言耐心耗尽冷言道。
“爹,我说的是实话!”成庆丰害怕成正言不相信,想继续说些什么,一个不留神咬了舌根,成庆丰疼得眼泪直流,嘴角口水也就势顺着眼泪往下滴。
“回府!”成正言了然成庆丰不会说实话,街道围上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成正言拽着成庆丰往回走。
“大掌柜的,成大人这么正人君子怎么就有这么个小可爱?”知漱看着成庆丰一瘸一拐的背影笑道。
“我可不知其中奥妙,你若想探寻,便大胆地去,我可没兴趣。”宋小小说完便转身走开,小厮丫鬟早已散开各忙各的,知漱尾随宋小小询问结账进程。
街上回复如常,不过被成正言这么一闹街边小商贩嚼舌根出了新花样,得芳园寻儿的玩笑话一时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