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事不好了!”谢临紧拽着信鸽跪在奇广贤房门前,房内顿时传来一阵破碎声,不一会儿三个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美艳歌姬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出,谢临忙将额头紧贴着地板,身旁夹杂着酒香胭脂水粉味道飘过,谢临更是紧张地直冒冷汗。
“有什么事!”奇广贤刚送走一草包王爷,心里怒火直喷,想好好发泄一下却被外边的谢临给浇了一盆冷水。
“回公子,司马大将军的小妾方氏你可还记得?”谢临瞄了一眼空荡荡的门口,战战兢兢地贴着地板禀报道。
“是上次那个半夜闯进我屋里那个美妇?”奇广贤将发丝理了理,倚在床头懒洋洋地说道。
“正是!那方氏昨日偷偷出府,被大将军发现抓了回去,大将军问她缘由,那方氏却说与公子有约,夜里酉时在忘归楼后门相见,大将军正带着兵马过来说什么要将公子碎尸万段!”
“安延王刚走,这司徒大将军便要上门兴师问罪,还真什么事儿都搁在一天了!那方氏空口无凭你这般紧张作甚,况且我自从回了罗姜并未与她有任何瓜葛,这么明显地栽赃嫁祸,他还当我这东郭小侯爷是好欺负的不成?”奇广贤起身走去门口向着谢临低吼道。
“公子,方氏将您给她的书信交给了大将军,大将军当场就把方氏给了了,那些书信也灰飞烟灭,现在死无对证便是最有力的证明,侯爷明日才从茂襄启程回府,现今大将军却已迫近罗姜城门!公子,这该如何是好?”谢临使劲儿贴着地板低声说道。
“速将修令辰找来!”
“修少帅今日辰时便随着修将军前往沽临见贵妃娘娘了,可巧的是王爷前脚进了侯府,他们后脚便出了门,现在怕是快马加鞭都追不上他们了。”
“这修将军分明是故意而为之!我姑姑在后宫不得势,他的妹妹修氏前些天借着夜里熬羹汤,将皇上拽去她的清荷殿留宿。哼!我早该将那白锦乐给杀了!”说着一阵清爽的风带着奇广贤金色发丝在空中飘荡,谢临不敢抬头一动不动地趴着。
“公子!司马大将军已经进了城门,我们派去城门附近街道的暗卫被暗杀,还有方才小的派谷子前去城门,他在路上发现两只标有侯府标记的信鸽被射杀,公子。。。”米豆伏地说着却忽的被灯柱的碎石砸中,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是要先斩后奏啊!司徒大将军还真是不念旧情,今日非要将我的命给拿去啊!”奇广贤轻挥手掌,身旁的灯柱又毁了一个,谢临和米豆忍着疼在原地候着,“你们带上府中家眷从后门离开!”
“那公子你?”谢临惊恐地抬起头看着被发丝挡住脸的奇广贤担心地说道。
“先将家眷带走,我与信伯他们垫后!快去!”
“是!”米豆和谢临闻言连忙起身,轻点地板飞身跳上内院屋檐,随即跳进内院将里边的人统统带去后花园。
“夫人,小姐不见了!”碧珠掌着灯慌慌张张地跑上前说道。
“怎么会这样?淑妙方才不是与你一同去了荷塘吗?怎么现在人却不见了!”裘芸娘闻言忙上前拽着碧珠的双臂摇晃着说道,“你不将小姐带来,你来作甚!”
“娘,这什么事那么着急让我们这些内院的人送出去啊?”裘芸娘寻声看去,摇曳着红色罗裙,墨绿色的双眸因着昏暗的夜色更是暗淡,红唇微启眉宇之间尽是不屑的奇淑妙摆弄着手中的荷花轻声说道。
“你就莫要这般与你哥哥怄气了,先走了再说!”裘芸娘推开碧珠上前拽着奇淑妙就往后门走,谁知外边熊熊火光向却将将靠近,裘芸娘看着越来越亮的火光一个踉跄便倒入奇淑妙的怀里。
“米豆,谢临!奇广贤在哪?”奇淑妙扶起裘芸娘,扭头吼道。
“回小姐,公子正在前院与信伯一同接见司徒大将军。”谢临俯身说道。
“嘭~嘭~”眼看着油着红漆的两扇大门即将被撞开,谢临与米豆拔剑快步走到人前,可过了一会儿外边的火光渐渐暗淡,谢临忙飞身跳上假山看个究竟,谁知那些拿着火把的将士已经随着骑着马小将领开始撤退了。
“发生什么事了?外边是谁?”裘芸娘稳了稳心神仰头看着谢临低声问道。
“回夫人,外边的人不知为何撤退了。”谢临跳下假山向着裘芸娘俯身说道。
“那你们现在快去前院看看大少爷有没有事!”裘芸娘捏着奇淑妙的手臂着急地说道。
“是,夫人!”谢临和米豆俯身行礼后,飞身跳了几下来到空荡荡的前院四处寻找奇广贤。
“怎么,你们不跟在小侯爷身旁,却在这里走来走去?王爷,这些下属还真是吃米粮的,脑子里都是米粒!”司徒恭跟在慕容子行身后轻声说道。
“小的拜见王爷,司徒将军!”谢临和米豆闻言忙上前伏地行礼。
“你家小侯爷去哪了?我方才忘了将我从沽临带来的酒酿赠予他,这不走到半路我又折了回来,你家公子在哪啊?我还想着快些带姑娘去沽临好好玩玩呢!”慕容子行收起折扇上前问道。
“回王爷,小的也不知公子在哪!还请王爷恕罪!”米豆战战兢兢地对着地板扬起的灰尘大声说道。
“这该如何是好?大将军和我都急着找他,他又不在,唉呀,大将军你从风野一路赶来就为了见一见小侯爷,可是现在人不在,你不白白跑了一趟吗?”慕容子行侧身苦恼地摸着光洁的下巴叹道。
“今日不在,那我明日再来,总有一日小侯爷是在的,可王爷还急着回沽临,这恐耽误了王爷行程。”司徒恭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临,向着慕容子行的背影拱手说道。
“可你是要待在风野三年的,时不时跑来罗姜,我父皇会不会生气啊?”慕容子行拿着折扇敲手心低声说道,司徒恭刚想说话,慕容子行忽的转身上前拍他肩膀说道,“既然这小侯爷不在,那我便将酒酿赠予将军,将军离家已有一年有余,思家是常有的事,可是我父皇要是怪罪下来,我也会受牵连不是?毕竟我今夜见到了大将军,要不大将军你若是想家了,就写信回家,父皇说了这信件很是消愁解闷的呢!大将军何不试试?”
“谢王爷赏赐,老臣必定会用王爷教予老臣的法子消愁解闷的。”司徒恭咬牙俯身说道。
“不必谢我,这酒是父皇给的,这法子也是父皇教的,你若是说谢,那当然是谢我父皇啊!”慕容子行看了看天色,拽着司徒恭的手臂说道,“大将军这天色不早了,我怕姑娘生气,我先启程了!李九将那几坛酒酿拿上前来,我们要启程了!”
“王爷,酒酿到了。”李九与陆六两手扛着上前说道,顺着慕容子行的手势将酒酿递给司徒恭身后的两位将士手中。
“这城门已经关闭,我要是用父皇给我的令牌,我来罗姜一事父皇可算是知道了,大将军可否带我出城?我有一绝美珊瑚,是来自茂襄的!大将军还请莫要嫌弃,李九拿珊瑚过来!”慕容子行看着李九转身出去,看着表情僵硬的司徒恭低声说道,“大将军这小侯爷不在,害你白来了一趟,要不这珊瑚你就当是半路捡到的,开心一些,莫要板着脸,我父皇还说啊,生气伤肝,你莫要生气了可好?”
“王爷,珊瑚已到!”李九将锦盒呈上说道。
“王爷,老臣也打算即刻启程回风野,还请王爷赏脸让老臣送王爷出城。”司徒恭压抑着怒意强强颜欢笑道。
“大将军笑起来真好看,我们启程吧,我想念沽临的热闹夜市了。”慕容子行甩着袖子走向大门说道,司徒恭应声紧随其后。
谢临和米豆瞄着司徒恭的衣角越来越远长呼一口气相视一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见夫人等人小跑着过来,米豆刚想上前却见信伯跟着奇广贤从右边的小院子出来,米豆和谢临疑惑地对视。
“眉笙,你可还好?”裘芸娘唤着奇广贤的字快步上前,拉着奇广贤上下打量。
“娘,我没事。”奇广贤被裘芸娘看得有些别扭,连忙说道。
“公子,方才司徒大将军已经与王爷一同出城去了,现在。。。”谢临看着开始皱眉的奇广贤连忙低头闭口。
“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扫了一眼跟前腿有些发软的侍女,奇广贤咳了一下摆手说道。
谢临和米豆跟在仆人后边退下,裘芸娘也被奇广贤推着回内院,奇淑妙早就在看见奇广贤时慢悠悠走回房去了。
“米豆,公子是去了哪里,方才怎么不见人影?”谢临走到偏院后,扭头扫了一眼周边发现没人,低声说道。
“我看见公子衣角有苔藓,许是去了假山后边的暗道了。”米豆闻言顿了顿回答道。
“怪不得,我刚才就纳了闷了,怎么公子穿得这般素静,连头上的玉冠都换成了锦帛,还有公子衣角有些湿,我还以为公子去荷塘寻小姐来着,原来是想着跑啊。”
“谢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米豆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这不是生份了吗?我俩之间还用得着那些弯弯绕绕吗?”谢临拍了一把米豆的肩膀低声喝道。
“我觉得谢桉也许是公子用来拖延司徒大将军前来罗姜的挡箭牌,之前谢桉没了,司徒大将军才没来闹事,若不是那方氏胆大包天说什么与公子有约,害得大将军失了脸面,大将军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军前来,不过好在那草包来得巧,要不然夫人和小姐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侯爷呢。”米豆闷声说道。
“你是说我哥的死是公子。。”谢临还未说完便被米豆捂住嘴巴。
“这话不能乱说,谢临你应该明白公子的手段,今日他用一干內眷来拖延时间,明日他也可以借你暗渡陈仓,谢临这话我说完了,看在你是我兄弟的份子上,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谢家还有两个牙牙学语的弟弟,为了谢家周全,你知道该怎么做!”米豆说完松开手,看着脸暴青筋的谢临,扭头看向天际渐渐升高的明月凝思半刻便将已经冷静下来的谢临带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