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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幕潜行

哈特利尔的举止惊吓到坐在阶梯上的布丽丝,她此刻的脸充斥着焦虑与不安。她眼看着哈特利尔将岩石匕首插进手背里,鲜红血液到现在都还在往外狂流,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父亲又似乎没有发现这一切,都没从屋外进来。布丽丝想过去帮忙,却又害怕在哈特利尔跟前吠叫的哈奇,它尖锐的牙齿露在外面,面目有些狰狞。

布丽丝最终还是决定要做些什么,她微微颤颤地接近哈特利尔,手中缝着可爱小图案的手帕递到哈特利尔面前,想让哈特利尔擦掉血液,但嘴巴展开又闭合上,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只柔嫩皮肤的小手浮现在哈特利尔满是泪花的瞳孔里,小手颤抖得有些厉害。哈特利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忙擦拭眼泪,接过布丽丝手中的手帕。

“谢谢你,布丽丝。能麻烦你往后退吗?我要把匕首拔出来。”

布丽丝点点头,往后退出几步。

哈特利尔将手帕放在地上,用力将匕首从手缝里拔出来,剧烈地疼痛毫无掩饰地被他大声叫出来,然后大口喘气,麻利地把手帕围着手掌绕了一圈,用力拉,手嘴并用地打上一个结。一切都很是熟练,就像在妖精森林里那样处理,只不过是伤口换了个位置。

布莱恩似乎有听见哈特利尔这次的叫声,强壮的身躯很快就出现在铁匠铺链接这里的小门那,看着满是血迹的哈特利尔和哈奇,误以为哈奇伤害哈特利尔,惊吼着踱步上前想要把哈奇弄死。

“你个小畜生,你干什么。”

“布莱恩叔叔,你误会了,这是我自己弄的。”

哈特利尔忍痛站起来,挡在哈奇和布莱恩之间,尴尬地笑着。

布莱恩疑惑地看着哈特利尔,不明事由,但看见哈特利尔眼角残留的泪花,又看看还在滴血的左手,赶紧上楼给哈特利尔拿伤药,一边涂着,一边嘱咐道:“以后不许干这种傻事啊!这一下这么深,都刺穿了,得多疼。”

哈特利尔这时终于发现眼前这位人高马大的布莱恩对人对事都非常贴心,做起细微的活计来也不马虎,他很柔和地帮自己上药。上药的过程中除了伤口本身带来的刺痛外,基本不会感到太大的疼痛。

哈特利尔为此也感到非常地抱歉,不仅耗费了别人的伤药,而且还弄得人家家里满地的血渍。为了缓和这种尴尬的情绪,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周围,视线停留在那副油画上,被画中的少女所吸引,这位少女很美丽,笑容也很甜美,不知道是谁被模仿画得这么动人。

“画里的姐姐好漂亮。”

哈特利尔欣赏着这幅画,无心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她是我的妻子,布丽丝的母亲。怎么样,很漂亮吧。”

布莱恩爽朗地笑道,脸上却有丝忧伤。

哈特利尔嗯声应道,他知道布丽丝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不想再接着这个忧伤的话题,就像自己也不想被布莱恩提起父亲一样,他沉默了一下,扯开话题。

“布莱恩叔叔,我昨天在和母亲找你的时候,听别人说今天晚上你会办个很大的晚宴为布丽丝庆祝生日呢。都有什么好吃的啊,能算上我和母亲吗?”

“当然,当然,整个穷民区的人都要来。咋们虽然没有像那些大脯子那样,能吃上什么稀奇的珍馐美味,但还是可以算是很丰顺的一餐,有大鲈鱼,烤肉……”布莱恩爽朗笑道。

布莱恩把所有的菜肴都跟哈特利尔叙述了一边,至于他口中所说的大脯子是对那些高官贵族的称呼。

‘咕咕’地沸水声响起,布莱恩帮忙哈特利尔盛好药汤,并且按哈特利尔的要求将草药晾晒在自家的窗户内台上。

那里阳光充裕,很容易晒干草药。

他们给麦娜瑞喂下药汤。麦娜瑞的身体依旧像烧烤过的木炭,烫的让人难以触碰,要不布莱恩从事铸铁工作,早就习惯这种高温,哈特利尔还真没办法给麦娜瑞喂下药。

这次,哈特利尔很有耐性地等待着,没有过急于要母亲的病情立马回转,他在布莱恩给麦娜瑞喂药的同时,看着麦娜瑞病烧的样子,又看了看脚边安静了许多的哈奇,心里估摸着一件事。

麦娜瑞喝下药汤后,哈特利尔把窗户虚掩着,从外面轻轻关上门,好让母亲不会在小木屋里闷得难受。

弄好这些事情,哈特利尔向布莱恩询问自己能够为晚宴做些什么。布莱恩告诉他该做的准备已经才不多了,只要到了傍晚把场景布置好,等大伙们都回来,就能开始享用了。

无事可做,哈特利尔向布莱恩问平日里生活所需要物品都有哪些,并且提议让他陪同自己一同去镇里买这些生活用品,毕竟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在多少合适。虽然说他有扎卡赖亚没有收走的19枚银币,但他们现在毕竟没有经济收入,必须谨慎使用这些钱。

布莱恩同意陪哈特利尔前往镇内购买物品。

他们稍微给哈特利尔家的小木屋添加了几件家具:一张能够铺平摆好几个餐碟的小木桌,一个只有一层却塞下不少东西的小柜子,一口足够煮他们一家三口的吃饭的小锅,还有两把椅子和几个碗碟。至于庖丁所用的小刀,自然由布莱恩这个铁匠搞定了,他还说一定给麦娜瑞弄把趁手的刀具。

在镇上转悠,路过仙牧旅馆,哈特利尔还特意让布莱恩多在仙牧旅馆附近转悠一会。不明何意的布莱恩也没有多问,自认为哈特利尔是对这个大小远超自己那间小木屋的仙牧旅馆感到新奇。

天逐渐昏暗下来,银白色月光笼罩着依山傍水的纳莫镇,树杈上的树叶和溪流旁的小草都开始结出小小的透明冰晶。炽热的火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火红的光芒投射在哈特利尔脸上,将其染得格外的通红,像是一颗鲜美的红苹果。

一阵阵诱人的浓郁香气飘荡在房屋破烂撂倒的穷民区,一件件破烂不堪的衣裳不起眼地在摇摆中晃动不止。此时穷民区的居民欢聚在布莱恩铁匠铺跟前的这条街,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溢着欢喜的笑容,没有平日为难事思考而紧皱的眉头,也没有为困穷的经济而惆怅的唉息声,欢心笑语带来的美好气氛将大伙笼罩在一片温馨中。

哈特利尔在人群中谈笑言语几句,深受着大伙们的喜爱,尊敬、懂事、谦卑等美好良性的词汇被他们灌在哈特利尔的头上,哈特利尔却并不为此感到愉悦,多半为了附和而欢笑,就像曾经为了不让家人再当心而对小伙伴们的辱骂凌打以笑面对。

香气扑鼻的烤野猪肉端上了餐桌,三两块摆放在哈特利尔面前。虽说这几块烤肉大小相差不多,哈特利尔搭配着手中甜味十足的鲜果汁,还是挑了一块最为瘦小的那块肉吃下,又将其中一块放到哈奇跟前供它享用,再把剩余的烤肉夹杂一块小面包和一杯鲜果汁一起端进了身后不远的小木屋里。

哈特利尔把东西摆放在刚买来的木材所搭建的小木桌上,取下麦娜瑞额头上的布帕,重新在水盆里弄湿、拧干放回原味。

见麦娜瑞还没醒来,哈特利尔虚叹一声气,从口中拿出一块长方体一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他从布莱恩的铁匠铺里拿来的,是一种很奇妙的岩石块,会将触碰到的金属物体融化掉。哈特利尔也是在爱慕莎镇的铁匠铺里看到老工匠用这个东西融化铁的,好像是叫凌铁来着,这哈特利尔就记不清了。不过哈特利尔很清楚知道凌铁并不伤害到人类的皮肤,因为那位老工匠没少用这块红彤彤的铁块戏弄他,让他以为是被烧红的铁块。

哈特利尔把玩了几下凌铁,将它收回口袋里。然后在虚掩的门缝里观察外面的动静,大伙们依旧高歌畅饮。哈特利尔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偷偷地从房屋间的缝隙溜了出去,没有让人察觉到。哈特利尔独自一人凭借月光的微弱光芒,摸黑着前行,来到了镇上的仙牧旅馆门外。这次他没有让哈奇跟来,他怕哈奇会打乱他的步骤,也怕失败后拖累哈奇,因此没有带上这个形影不离的小家伙。

哈特利尔看了几眼敞开大门的酒馆大厅,早上的那群士兵几乎都聚集在这里,在那有说有笑地喝着美酒。哈特利尔也在人群中看见了扎卡赖亚,自我意识地点点头,从旅馆隔壁一条街绕到了旅馆后面。

白天在布莱恩的陪同下转悠,让哈特利尔发现旅馆后面也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这个被封闭起来,只有一米半左右的高度,宽也不足半米的柴门实在让哈特利尔猜想不到有什么作用,不过却可以成为哈特利尔这次潜入旅馆的好入口。

这次哈特利尔潜入的目的就是想将那头被扎卡赖亚囚禁起来的猎豹给释放了,来加以对扎卡赖亚实施的报复,因为这头猎豹,哈特利尔能够看出扎卡赖亚很珍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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