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医,孤想知道你怎么一口咬定那味迟蕨是湛碧所放,是何居心?”亢宥拿起放在椅座旁边小桌上的茶碗泄愤似地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天。
陶太医不敢抬头,只是颤抖着身体不住地重复着那几句话,也不再提什么迟蕨。
“母后,您的亲侍太医恐怕不能用如此庸人吧,王儿改日给您挑选一位能者如何?还有这陶岭,以太医之便,行害人之实,更是妄想欺君,打入天牢候审。”亢宥说完甩了下衣袖宽袍,磅礴气势尽出,拉着卷宛和一同离开了宜凝宫,连一声跪安都没说,留了那一殿的杂乱。
出了宜凝宫的卷宛和这才释然,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眼看着被她一起拽出来的湛碧,心疼地抬手给她擦去脸上还未干的泪水。便默默地跟在亢宥身后,登上了龙辇,一路坐在辇车里,也无心看外面的风景,平平稳稳地回了自己的宫楼。
龙辇将她送到和宛楼,亢宥却不下辇,只是遣了她独自一人下来,“宛妃,孤早朝完毕便来找你,乖乖在殿里等着。”亢宥的话听似包含了万分的宠溺,却在传进卷宛和耳朵里时,多了一种悲凉。
“宥,谢谢你,在宜凝宫的时候。”卷宛和伸手拉住亢宥摸在她头上的大手,握着他温暖的手,眼睛里又慢慢升起了一层迷雾。
“快进去吧,等孤回来。”亢宥抽出被紧握的手,宠溺地再次拂上卷宛和的发丝,将她原地转了个圈,背对着自己推着她下了龙辇。
“嗯。”卷宛和声音正哽噎着,只能咕哝着发出个音调来。
“主子,怎么哭了?”龙辇到了和宛楼停下之后,湛碧就从队伍里走到前面,一直守在辇外。现在却见自己主子泪眼婆娑地出来,不禁莞尔,上前一步扶着卷宛和,急切地问道。
“没事,姐姐,咱们进去吧。”卷宛和怕湛碧担心,拉着她快步进了和宛楼,绕过回廊去到自己的寝殿。
“姐姐,都怪宛和,给你惹了这么个麻烦,今天差点丢了性命。”关了房门,卷宛和抓着湛碧的手,声泪俱下。这一哭,不是装腔作势,不是笼络人心,是卷宛和当真怕了。若不是她向来的刚烈性子使然,只怕今天眼看着湛碧被人诬陷了,还不敢出声。只怕自己被人推下了水,还不敢反抗。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