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生命轮回的说教,这样面临死亡时就不再恐慌。可是我还不想死,真的没有活够。追求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特别是面临失败的的时候。总想为眼睛树立坐标,到头来你的眼前还是一片混沌一片模糊。
活得逼仄,无所适从。每日里面对手机发呆,看那无数条教你怎样做人的箴言铺天盖地砸来,道理都懂,就是做起来很难,比如易暴易怒,驴脾气不改,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想发火,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比如总爱固执己见,常常把自己闹得伤痕累累一无是处。
好长时间没有人造访了,友友都让你骂走。自闭、孤独,拳头伸出去找不到目标,就跟自己较劲,养一百盆菊花,为的是期待那生命的冬天来临之际的绽放。
如果说你失败了一百次,这一次总算成功。积攒生命成长的过程,是一次灵动,既然庙堂轮不上你勤勤拂拭,只能守护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净土,为了一个模糊的信念,那一份执着。
记忆中妈妈抱着我去庙里求签,睁眼看见佛爷的那一刻,我哭了,声嘶力竭,那不是洗礼,好像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心劫,五脏六腑都被掏空。
从那以后每年大年初一的早晨爹爹都为我穿戴一新,领着我去城内城外几乎所有的寺庙磕头。可是神仙并没有为你的虔诚而感动,人们沿着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打发着枯燥无味的时光。
城市像一团发面在迅速膨胀,人们开始怀念田园时光,生命中总有一些值得留恋的记忆,使得苦涩的日子榨出一些汁液,品味,也是一种享受。
曾经有过信仰,被无情的现实一次次击碎。人们开始变得非常自私,像神仙一样高深莫测,大街上一个老人摔倒了,在要不要扶起来的问题上讨论了许久。没有人愿意向乞讨者的碗里放钱,可是神仙面前的罐罐里被百元大钞塞满,脑肥肠满的和尚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眼睛色迷迷地瞅着少妇们的俏脸。据说,中国当代最大的富翁是佛陀,那是一块圣地,被铜臭熏染得面目全非。
索性给自己放个假,锁上门,拦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把我拉到想去的地方。”
司机小哥有点茫然:“老人家,我知道你想去哪儿?”
我非常肯定地回答:“你绝对知道我想去哪儿!”
司机的脸上显出惊恐:“老人家,下车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挣俩毛票养家糊口,你就另外找人把,那想去的那个地方我不去。”
我猛然间清醒了,原来是自己糊涂。司机小哥也误会了,以为我想去的地方密不透风。我塞给司机二十元钱,这一次说得非常明白:“放心吧小伙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坐坐,我还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我想看驴上坡、猴上树。”
司机还是有点犹豫,把我拉到西沟坡,然后把二十元钱还我:“叔,我只能拉您到这儿,我还有其他生意,这钱我不能收。”
我不能赖在车上不下来,西沟已经成为凤栖人的休闲地,每天这里车水马龙。其实来西沟完全不用坐出租车,也说不上天天来,想来时就跟着脚步走。司机看我下车,便一溜烟逃走。我把二十元钱攥在手里,有点不知所以。
该不是你一个人孤独的久了,面目有点狰狞?
这里没有庙宇,却产生了想求签的冲动。也是在九月,***漫步登上白云山。迷信关键在于痴迷,痴迷了就信。几乎所有的苟活着都有自己心目中的那一座灵山,山上供奉着虚无。
这里不是什么净土,也没有传说中的菩提老祖,我看见你双手合十,席地而坐,眼睛微闭,良久。有时,感悟的过程就是虚化,把有形蜕变成无形。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总在期待着一次绽放一次成功。
踩着夕阳的尾巴,朝家走。感觉不来累,只是有点虚无。打开那把生锈的锁,看一百盆秋菊栩栩如生。
突然间心有灵犀,感悟着从未有过的感悟。面对秋菊你双手合十,这是你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一次、一次成功!你在说着呓语:“伙计,我为你求了一签,我有一个预感,四十天后你将对我绽开笑脸,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