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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充电

生命中第六十九个春天,有点悲戚有点愚顽,总感觉身后的影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空虚的心灵找不到支点。

很在意朋友之间的聚会,很期待老小孩之间的调侃。虽然思绪在一天天枯涸,你仍然在努力地镌刻,镌刻那些仅属于自己的灵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实在有点不可救药。

你在默默地准备,打点行囊去另外一个星球,为儿子们分了家,还立了遗嘱:假如有一天我悄然离世,不要棺材,不要换衣服,挖个深坑埋掉,地面上不留任何痕迹……

再想想,还有什么需要交代?奥,对了,感恩所有的人,感谢你们陪我走过了生命中的每一个阶段,让我不再孤单,还有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祝你们愉快!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猛然间对这颗星球无限留恋,特别舍不得善良,那是做人的底线,还有潜藏在心底的美好,你一直在暗恋。

说了半天,离主题太远。总之,活着就有期盼。猛然间看到一条信息,让你手舞足蹈,让你放声高歌,让你激动地无法自控,让你热泪盈眶,让你丑态百出。洛川作协,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并不起眼的一个组织,发出邀请,邀请大家春游。你突然感到,这可能对你来说是一趟末班车,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做了一次彻底的评估,感觉中不会拖累大家,感觉中能够活着回来,于是,踊跃报名。

每年都看到熟悉的朋友去世界各地旅游,发回来的照片让人嫉妒,囊中羞涩,为了那份无法解脱的责任,一直在生活的深水里扑腾。很珍惜这次机会,虽然只有一天,虽然不出洛川县境,好在同行的年轻朋友并不嫌弃你这个糟老头,置身于他们中间,你也显得年轻。

说出来你也许不信,洛河畔的拥挤不亚于繁华的闹市,在这里寸金难买寸土,每一个狭小的空间都挤满了绿色的生命,那些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草树木簇拥在一起,互不相让,争相展现自己,随意一只脚踏上去,无数条生命在呻吟。不过你细心发现,这里没有凌强欺弱,没有政治家的尔虞我诈,没有贫富和高低贵贱之分,所有的生命一律平等,享受着尊严,享受着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份安逸。

那是一个和谐的世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心灵也随之净化,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感觉中人是静止的,山在流动,好似荧屏上的长镜头、短镜头,总在喋喋不休地讲述,几万年、几亿年,你是一棵树,你是崖缝里挤出来的那一抹浅绿,你是洛河岸边的那一撮黄土,是父亲赋予你生命的灵感,妈妈用泉水将你抚育。也许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概念,你是丛林间走过的风。

扶起来的水,就是生命。几亿年生生不息的进化,河滩上,横躺着蘖朽的树木和动物的遗骨,见证生命死亡的过程,也许怵目惊心,明知道会死,却还要争先恐后地生,这也许就叫做伟大,没有什么比动物进化更让人铭心刻骨!

感觉中你好像来过这里,山的皱褶里传来了诵经的神曲,伴随着木鱼声声,谁家的闺秀斩断尘缘,心香一炷,祭祀、曾经的过去?神是人们心中的那一段美好,对面山上仿佛传来了恋人的歌声,面对着众多年轻的的随行,你只能在心里默念:相约来世……

好像感觉不来累,心被滋润沐浴。年轻的生命在身前身后欢呼跳跃,他们肯定比我收获更多,你站得角度不同,对每一件事物都有不同的解读,这属于正常。期待着拜读他们的佳作,感悟、不曾有的感悟。年轻真好,山老了,我还不老。虽然三条腿走路,那步履依然沉稳,有一种老骥伏枥的悲壮。

记忆中的洛河是那么浑浊,河岸上横躺着让人馋涎欲滴的西瓜、甜瓜,我们一群孩子不惜步行十几里山路,就为了偷吃瓜农的甜瓜。好像那甜瓜特别脆甜,长大后再也没有吃过。可是这一次映入我眼帘的洛河竟是那样的清澈,徜徉在洛河岸边,仿佛听见了洛神女在低吟浅唱,心的一隅便泛起一种潮潮的感觉,你看见了流淌的洛河里浮现出一抹烛光,烛光下妈妈在为你缝补衣裳。

记忆中妈妈把锅里的面条捞到我跟老父亲的碗里,而她自己总是端一碗野菜在吃,野菜伴随着我走过了童年和少年,我对吃糠咽菜的日子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野菜竟然成了人们餐桌上的佳肴,感谢作协桂天富主席的精心组织,让我们饱餐了一顿以野菜为主食的美餐,这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丰盛的宴席,没有什么礼物比真情更贵重。

我曾经到过许多古堡,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这一次在杨同轩副主席的引领下,我又一次目睹了古堡的神奇,古堡是旧时老百姓防备土匪抢劫而藏身的地方,你仿佛看见了刀光剑影,鼓角争鸣,互不相识的男人在城堡下厮杀,各为其主。那是一个荒蛮的年代,为了欲望和掠夺,生命被摧残,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只是在十里路外的古刹,妻子掺扶着婆婆,在为阵亡的丈夫祈祷。

你不能不说自己的感受,感受是:还想活,没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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