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谙阵法之人都明白,阵者,人也,阵法即是人法。
通常布阵之人都是以自身之力去操控阵法,一旦阵法受到强烈的冲击,而冲击之力如果大于布阵之人的功力,那么阵法受损的刹那,布阵之人同样会受到冲击,轻者受伤,重者残费,如果阵法被破,那布阵之人,小则重伤,大则身亡。
所以当犼兽全力冲击八卦阵的时候,王诩体内的道家罡气已然将要油尽灯枯。再这样下去,两人肯定是要殒命于此了。
王诩想到这一点,当下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他决定要与阵中这一颗内丹同归于尽!
唯有如此,钟静才有一丝的机会生存下来,舍自己之命,护钟静周全,不管是千年,还是万年,这都是王诩无怨无悔的决定。
只见王诩强行压制住体内紊乱的内息,然后斜眼看了看倒在地上,此刻正虚弱的望着自己的钟静。在心里默默说了句“保重。
念罢,回过头来,强行激起丹田内所有剩余的罡气,伸出右手,疾速的在左手的手心画了一个天罡五雷心法,然后眼神决然的再次看了一眼钟静,眼内尽是不舍和决然。
王诩的这一连窜的动作,钟静自然是看在了眼底的,当王诩在手心画出天罡五雷诀的时候,钟静已然隐隐猜到了王诩接下来要做什么。
而当王诩用决然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时候,钟静顿时忍不着哭着大声呼喊”不要............
但一切都为时晚矣,因为王诩用不舍的眼神看了钟静一眼之后,就已经疾速的打出天罡五雷心法,狠狠的击中了阵内的那颗犼兽内丹。
两股强大的力量像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碰撞在一起,很快,只听八卦阵内“啵”的一声,整个八卦阵被两股力道一冲击,瞬间消失于无形之中,眼看阵法算是被破掉了。
犼兽的那颗内丹也如此前碎掉的那颗一样,被天罡五雷诀击得粉骨碎身,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
而王诩呢,强行运起道家罡气,用天罡五雷诀以同归于尽的打法击碎犼兽在八卦阵中那颗内丹之后,自身也被破阵之后的反噬之力给击得全身经脉尽断,斜斜的从古树之上掉落下来。
落地之后,觉得浑身好像被斩成了数截一般,疼痛难忍,尤其是周身的经脉,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真气的存在。但他还是以自身强大的意志,强行扭过头来,眼含泪水看了一眼远处同样倒在地上的钟静。
此时钟静也正好朝王诩这边望过来,两个充满泪水而又绝望的眼神相互碰撞在一起,刹时间一股悲伤的气息弥漫开来。
但王诩这时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再去感受这一股离别的悲伤了,他感觉自己累了,困了,浑身的疼痛致使他连呼吸都困难,此刻他只想闭上眼睛,永远的沉睡下去。
眼皮在用力的往里面合去,整个灵魂好像飘然欲归。在闭上眼睛的最后时刻,仍然听到钟静在一旁悲声的大呼“弟弟......
当王诩再次悠悠转醒过来时,已经置身于一个简单而干净的山洞中,山洞不大,也不并算太明亮,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线照明,山洞中设有两张床,而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石床之上,石床的左侧大概五尺左右的距离,还设有另外一张石床,这张石床上躺着一个少女模样的人。
王诩睁大眼睛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赫然发现,这个少女不就是钟静吗?
但钟静一声不响的躺在石床上,悄无声息,仿佛沉睡过去了一般。
王诩念及钟静的安危,于是大声朝着钟静的方向大叫了一声“姐姐....
可惜的是,回应王诩的只有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这下王诩可急坏了,为什么叫她却不回答呢?依稀记得自己晕过去之前,钟静还是安然无事的,怎么现在却像死了一样躺在石床之上,一动不动。
王诩不愿相信眼前的发生的事情,于是又倔强的大叫了一声”姐姐,你醒醒。
但这一次回应王诩的不再是可怕的沉默,而是洞外的一声清啼。
就在王诩再次叫了一声姐姐之后,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啼叫声,紧接着就看见从洞口处如鬼魅般跃进来一个身影。待站定了之后,王诩定睛一看,这不正是那只受伤的山臊吗?
它怎么在这里出现了?
难道是它救了自己吗?
似乎不太可能!
因为先前王诩见过山臊的伤口,惹想痊愈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都办不到。所以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瞧它刚才如飞魂幻影般跃进洞来的身形,其功力绝对高于王诩,甚至不在钟静之下。
就在王诩胡思乱的时候,那只山臊突然用婴儿般的声音说话了。
“你醒了,朋友”?身体感觉怎么样。山臊婴儿般的声音传到了王诩的耳中,同时也打断了王诩方才的遐想。
是的,醒了,刚才是你从犼兽那里救了我们吗?王诩讷讷的问
是啊,是我将你们带到山洞中来的。山臊婴儿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我明明记得你之前受了重伤,怎么可能还有能力从强大的犼兽嘴下救走我们?王诩不解的问。
山臊不紧不慢的回答“这还要感谢你们啊,你将我放到了侧面的那个山头之后,我就自行爬回到了洞中,服用了一颗疗伤的丹药之后,又自行运气调息了一阵子,身体恢复了七成的样子。
本来是要继续疗伤的,但是担心你们二人会有危险,所以我就先到树林中去探查了一下情况。谁知我刚到树林中,就看到你二人晕厥在地。而在你们旁边不远处..............
这时候洞中传来了一声略显痛苦的呻吟之声,打断了山臊和王诩的谈话。
王诩和山臊听到呻吟之声后,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山洞又恢复了刚才的死寂,隐约只能听到二人轻微的呼吸声,没过片刻,又一声痛苦的呻吟从钟静的石床那边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