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早认出了陈青,眼见“赵康”要死在那鬼爪之下,心中大急,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绝不允许别人毁了赵家最后的希望。
“真龙七杀枪!”
赵拓大喝,手中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杆长枪!他快速抢在陈青之前,长枪舞动,就有龙吟之声响起,那长枪冲起,如一条巨龙腾空而起。
青碧鬼爪凶猛抓来,空气中只能听到“叮——”的一声长鸣,鬼爪被长枪斩断了一根手指,同时迅速被挡了回去!赵拓也被鬼气所伤,脸上蒙着黑气,已经受了重伤。
“假丹修士!”从花轿中飞出的修士脱口而出,他一身黑衣,面相阴鹫,全身透露着邪气,一看就是妖邪之类。
赵拓杀意爆绽,刚才那一招真龙七杀虽然是武道功夫,但为了救儿子,他不得不冒险加持了真气,却不料还是被敌人察觉。
既然已经被人道破,就不能留下活口,这个人必须得死,赵拓不再隐藏,全身气机忽然拔高,修为瞬间蹿升到了金丹中期,同时他祭出一盏青铜三脚高足酒樽,酒樽中盛放着半盏清冽的琥珀色液体。
这酒樽一出,陈青只觉身体里那一点真气被压制在丹田里,经脉滞缓,真气流动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呆瓜,快闭了神识,将莲胎道种散入骨骼血肉,这酒樽中盛放的液体可是人道气运,任何修士遇到,修为都会被压制三成!”金蝉子大喝。
陈青不敢大意,迅速打散了丹田中的白莲子。
再看那鬼爪金丹修士,本是邪修,被压制的更厉害,立刻从金丹期被打落到了筑基期,他大惊失色,心知不妙,转身架起一团黑火就要逃走。
“哼,想走,留下性命!”
杀敌先自损,赵拓祭出承运酒樽,喷出了一口真血,但他的修为依然停留在金丹期,眼见那鬼爪修士要逃,大喝一声,枪尖在那酒樽中迅速点了一下,然后猛力掷出。
枪上被沾染了人道气运,鬼爪修士躲避不开,他飞在空中,见长枪飞来,焦急万分,一咬牙将厚厚一叠鬼父贴在身上,数十个鬼头噌噌噌的从他肩头飞快的冒出。
在人道气运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只听嗖的一声,银枪穿透鬼爪修士,他的身体随之瞬间爆裂,彻底消失在世间,连鬼魂也没能逃出去。
那银枪不是法宝法器,沾染了人道气运,不能长久,也随之化为空气,消失不见。
“爹爹,是承运酒樽,你快来救我!”
赵拓没有了估计,已经彻底疯了,刘义忠已经被吓傻,看情形不对,一把捏碎传音玉符,希望父亲可以及时救援。
传音玉符捏碎,刘府中刘守忠已经有了感应,花园中的湖心亭,刘守忠对一个身穿黄袍的年轻俊秀男子弯身施礼,十分恭敬道:“太子殿下,犬子有危险,不能再等了!”
“大鱼还未上钩,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刘守忠闻言,心头微寒,后背冷汗蹭蹭,却不敢再说一句!
忽然丹徒县城上空响起了一声大喝,从城外焦山方向飘来一朵白云。
“人间净土,岂容邪道猖狂,汝还不伏诛,免受裂魄之苦!”
大儒一喝,妖邪胆裂。
这喝声非同凡响,是用浩然正气喝出,专克妖邪之气,赵拓闻言,顿时体内邪道真气翻滚,小腹丹田处开始发热,真气辗转沸腾,几乎要燃烧殆尽,要不是有承运酒樽消弱浩然正气,只怕他已经被烧成了灰烬!
“何人藏头露尾?”赵拓喝道,他自知今日难以保全,但他一走,赵家立刻就是灭门之灾,他修邪道,但却不是绝情道,要他舍弃家人,他做不到!
“皎皎高贤山隐仙,深心难测君王边。帝都三诏随波远,幽僻山门自在天。云雾阁中宜独坐,蜗牛壳里好安眠。清风袖底如知己,得傍瓜庐又一年。”
丹徒县上空白云散尽,露出一张蒲扇大的白纸,在那白纸上面站着一个白发红脸的儒修。
赵拓胆颤,这修士居然已经到了元婴期,就算有承运酒樽在手,但此时想要走,只怕已经晚了。赵拓忙对身边的陈青道:“我知道你不是康儿,但我希望你能帮我!”
陈青并未惊讶,冷静道:“事到如今,我还有退路吗?赵家家主是邪道修士,我‘赵康’还能被人接受?今日能逃过此劫,就是万幸,我只能尽力,不能向你保证什么,真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会放弃所有的一切包袱逃命!”
“我相信你,我只想说,如果我有事,希望你带灵儿逃走!”
陈青苦笑道:“那人是元婴修士,连你都有死的觉悟,我还有侥幸生还的可能,这样你还要把那个跟屁虫交给我一个凡人,不是多此一举吗?”
“凡人可不会佛道法术!”
陈青眉头深皱,虽然他对赵灵儿印象不错,但在生死关头,那些好感只能忽略不计,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离开这里,逃离大唐儒修的追杀!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自己是以赵康的身份出现,而不是陈青。
“傻徒弟,你的机缘来了!”金蝉子忽然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陈青用神念与金蝉子交流,疑惑道:“什么机缘?”
“空中那只老鸟踩着一件宝物呢,那白纸是上古灵文,仓颉遗留下来的文字之母,蕴含着大功德,你快杀了那只老鸟,我就能打开浮屠塔第二层了!”
“你疯了!”陈青破口大骂,“那是元婴修士,一根指头都能碾死我,我躲避还来不及,你还想要送上门去!东西再好,也要有命那才行!”
“笨蛋,你懂什么,我看那老鸟已有死相,自有人杀他,你只需保住性命不死,伺机而动,等夺了白纸之后,不要犹豫,不要回头,向南逃走,那宝贝我自有办法镇压!”
金蝉子十分严厉,现在形势非常复杂,陈青只能寄希望于金蝉子了。
神念对话,不过一呼一吸的时间,回过神来就看到赵拓紧盯着自己,陈青心头一动,心想此地并无他人,能杀那老鸟的难道是赵拓?
如此一想,陈青越觉得赵拓是最后的希望,忙回道:“我可以带灵儿逃离,我这是在拿生命押注,能有什么回报?”
赵拓闻言松了一口气,道:“承运酒樽有挪移时空的能力,拼了血脉和魂力,我能发动一瞬间,到时你们就可以离开丹徒县,能移出多远,就要看你们造化!”
陈青对赵拓的看法有了大的改变,一个邪修,能为家人做到这一步,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值得尊敬。
“放心,如果我能逃出去,就不会丢下灵儿不管!”
“来了!”赵拓提醒道,“你先进府去找灵儿!”
陈青往空中一看,只见那老鸟一步十丈,眨眼已到了赵府之前。
“在下焦光,字孝然,忝居焦山普济禅寺事农禅,老夫没什么追求,专爱金石铭刻,古玩字画,不知你这酒樽从何而来?可否借老夫用用?”
儒士自称焦山焦光,眯眼轻笑道,看起来慈眉善目,不像坏人!
赵拓忽然心头一震,与这等鸿儒对话,对邪修来说就是酷刑,他又激发了承运酒樽,才抵消了来自焦光的压力,喝骂道:“老匹夫,我对你脚下白纸也感兴趣,先拿过来让我瞧瞧!”
焦光眉毛一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过一介邪修,有东西被我看上,就应该感恩戴德,三跪九叩地敬上,似你这般邪物,也敢独享此等秘宝!”
“哼,大唐大儒,竟也恬不知耻,********!”赵拓不敢拖久,那老鸟话语里隐藏浩然正气,正一点点烧着他的心血和真气。
“血龙三变!”赵拓大喝,一拳砸爆自己胸膛,然后张口喷出一大口真血。
那真血一出口迅速华为一条血龙,这血龙初时如小蛇,转瞬间涨到五十余丈,红艳艳铺满了天空。
“哼,不知死活!”
焦光冷笑,从袖中不慌不忙地丢出了一块小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