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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春节的决定

孔繁香醒来发现整个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下意识地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12:04。她迅速地梳洗完毕,准备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发现桌上另外两位小主留下的字条---亲,等我们回来一起吃饭,先收拾一下行李吧!她欣慰地笑了,于是拿出行李箱一件一件的打包。

“快开门,我快坚持不住了。”赵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香香立刻看门接过她手中的食物问着:“你们怎么不叫叫醒我一起去买呢?”

“你比较赶时间,我俩接先去买,昨天真的喝大了,我现在还头疼呢!”王颖欢解释说。

收拾一下桌子,她们便摆好饭菜边吃边聊。

“我俩一会儿就再补一觉,你自己路上慢点儿,年后咱们还是先来学校汇合吧?”赵倩对香香说。

“我想先去北京看看,学校肯定是要回的,估计得晚点儿,毕竟北京离家近。”天津女孩儿王颖欢说。

“我嘛?回去想好了跟你们说。”香香的答案,让两个人无语得很,因为说了等于没说。

吃过饭,两人将香香送上公交车,便回去睡觉了。香香上车以后找到位子先坐下来,便掏出手机连接好耳机开始刷朋友圈。没几秒钟便接到了来自吴桐的图片,定睛一看原来是毕然和一个女孩子在虹桥机场闸口的照片,估计现在应该登机了。紧接着是来自吴桐的语音:“妞儿,别难过,错过渣男就会遇到更好的。别太当一回事儿,相信你会更坚强的,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看完,香香并没有回复吴桐,只是按了一下锁机键,荧幕上的照片就消失了。幸好公交车的终点站是火车站,不然一直发呆发愣的孔繁香应该是没法赶上火车的。

香香下了公交车,便径直朝候车厅走去。她没有任何表情,貌似呆傻状,其实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一路上她只是盯着窗外自己都不记得的景色,回到了南昌。父亲早早就在火车站等候他的宝贝女儿,看见香香走过来格外兴奋:“闺女,老爸在这儿呢!”香香走出检票口,给爸爸一个拥抱,眼泪差一点一涌而下。可是她还是硬生生地把眼泪咽了回去,大人一样地埋怨起爸爸:“我都这么大了,您还这么大老远的来接站,哪里有那么娇贵了呢?”

“你妈在家做饭,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溜达这儿来了。”爸爸解释说。

父女二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一路,还没有开门就闻到了妈妈的菜香。

“妈妈,我们回来了。”一进门香香就唤还在厨房忙碌的妈妈。

“回来就好,再等一会儿就开饭。”闻声走出来的空妈妈慈爱地说。

孔妈妈是高中老师,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规划得很好。包括女儿即将毕业找工作的事儿,也在妈妈的规划中。

吃饭的席间,妈妈迫不及待地跟女儿分享一个好消息:“香香,听你李阿姨说,她们审计局打算招录一个学英语的职员。有很多对接外贸企业的工作,还是需要一个懂英语的职员处理。妈妈已经让她给你留着了。”

“您是说让我进审计局?”香香问着。

“哎呦,这统计局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可别小看审计了。”妈妈解释说。

“就是就是....”爸爸也附和着。

“我还没有想好呢,回头再说吧,毕竟我还没有毕业呢!”香香无力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从小到大,她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按照妈妈的期望在发展着。就像王颖欢说的一样,她就是一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主儿。纵使很多人都在羡慕也可以有这么一个妈妈,可以帮自己处理好一切。可是在孔繁香的认知里,只有小孩子才需要父母寸步不离地庇护着。这二十来年,她像是一个没有叛逆期的孩子一样接受着父母的安排。包括高考志愿,她想去北京学习国际关系,还是被妈妈硬塞到同济学英语了。如果让她反对妈妈,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什么。

日子一如往常地过着,因为春节的关系,家里家外都透着喜气儿。一家三口正在看春晚的时候,香香还是先开口说着:“我想过完年去北京转转。”

“怎么想起来去北京了,那里人生地不熟的,空气环境那么差?”妈妈不解地问。

“对呀,那边现在应该也挺冷的,也比较干燥,咱们也没有什么亲戚可以照应的。”爸爸补充着。

“我就是去玩儿两天,那边有一个同学,你们想多了。”香香解释说。

“什么同学呀?着大老远的你就奔过去,该不会是男同学吧?”妈妈怀疑地问道。

“什么呀!不是男同学,我们宿舍的一个女孩儿。”香香如实地回答着。

“她家是北京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她毕业后就留在北京了?”妈妈追问着。

“不是,她是天津的,她跟她妈一起过,他爸早就走了。”香香有些不耐烦地说。

“她爸爸都没了,那她家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妈妈不停地问。

“不是,她是私生女没有见过爸爸,也没有兄弟姐妹,您怎么问起来没完呢?”香香不想再回答,起身回房间了。

“那你还是别去了,这种缺少父爱的孩子性格都不健全的,少跟她一起玩儿。”妈妈不放心地说。

原本就是一个念头,由于母亲的反对,让孔繁香决定去北京看看。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北京,只是想试一下自己一个人可不可以生活。离开了父母,离开了毕然是不是自己真的会生活得很糟糕。知道毕然出国留学后,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很坚定地换了手机号码和想要开始新生活的念头。其实她心里还是怕怕的,所以她打了电话给王颖欢。

“颖欢,是我,香香!”孔繁香平静地说。

“我知道,我有存你的新号,只是过年事儿比较多就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想换号了?”王颖欢疑惑地问。

“其实,我在回来的车上,收到吴桐发来的照片,知道毕然跟一个女孩出国了。”香香依然平静地说。

“还好了,他早走,你早好。走得好,下次见面我得好好谢谢他。”王颖欢也气愤地说。

“你不是说过完年去北京吗?你想什么时候走啊?”孔繁香直奔主题的问。

“应该是初九吧!本来想让我高中同学跟我一起,她们都不舍得离开家。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北京那么近也算离开家?”王颖欢不解地说。

“要不我陪你吧?我不想留在家里,我都没有独立地生活过。”香香抱怨说。

“我肯定原意,只是去北京可是吃苦的,叔叔阿姨不会同意吧?”王颖欢试探地问。

“我妈找关系要我去审计局,我不是很想去,我也是看看自己正真离开家以后会怎么样。”香香郁闷地说。

“有个有本事的妈妈多好,你还偏出去四处跑,想来就来吧!估计你要不出来尝尝苦是什么滋味,也不会死心的。”颖欢高兴地说,毕竟自己在北京不再孤单了。

“好的,等我过几天买好票再告诉你。”香香满足地说完,两人挂了电话,她开始不停地想象自己在北京的生活。

也许北京的四合院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她们可以组个小房子,感受一下胡同氛围。

也许她们会在帝都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外企工作,可以真正地成为白领。

也许她们还可以在北京遇到心仪的白马王子......

香香就在满心期待中进入了梦乡,北京确实有她梦想的一切,只是这一切真的属于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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