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未落,一支黝黑的水箭接踵而来,直飞而下插在在两魔之间,从落地处“哗!”地喷出一股大水,把他们浇了个透心凉,火罗罗看得手舞足蹈,一叠声地夸赞道“桑桑,你太厉害啦!”
符衡朝着两箭飞来的方向喊道“住手吧,他们已经降了。”
桑珂从庭间榕树上一跃而下,白色的裙摆撒开如一片云朵,轻轻巧巧地就飘了下来,正落在他们身前,意犹未尽道“怎么就降了,我有五支箭呢。”
她说着向着火箭和水箭招手,示意它们回来,水箭性情温顺,一招即回,火箭却活泼得很,像是对符衡的环首刀十分感兴趣,围着它转来转去,嗡嗡嗡地叫个不停,环首刀十分不屑,理也不理地钻到刀鞘里,惹得火箭十分委屈。
符衡拍拍刀鞘,训道“洄风不得无礼!”刀鞘摇摆了两下就不动了。
他看着桑珂,很诚恳地解释道“它累了,要睡觉。”
“它叫洄风?好名字,我的箭还没有名字呢!”桑珂接过火箭“你就叫小火吧,其余的就叫小金小木小水小土。”
火罗罗有点不忍听“这也太随意了!”
“大道至简,挺好的。”符衡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拱手道“多谢两位相助,我就先行一步了。”
“你这就走了啊!”桑珂指着水淋淋的两魔“他们怎么办?”
“官办,交城里的降魔署,审明罪行,依法裁决。”
正说着,周老爷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下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恩人啊!恩人!请受小老儿一拜!”
符衡将他的手一扶“周老爷,不必多礼。”
“那请入席,我全家要向恩人敬酒!”
“不了,我已用过午饭,还要赶路,就此告辞。”
“那请稍等片刻,小老儿收拾一下,给恩人备点盘缠。”
“千万不用,此乃我辈分内事!”他说着团团行了个礼,转身离去。这符衡虽说言语十分有礼,但有礼中透着疏离,自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度,周老爷竟不敢去拉他,只好率着众家丁在他身后连拜了三拜。
转过身的周老爷又带着一脸殷勤的笑容地看着桑珂和火罗罗“两位还没吃好吧,稍等片刻,我马上命人重新整治酒席。”
桑珂摸摸圆滚滚的肚子,估计也塞不下什么东西了,和火罗罗对望一眼,说道“酒菜丰富,我们已经吃得很好了,周老爷,你这儿还有这么大一摊子要收拾,就不要再客气,时候不早,我们也要告辞了。”
“那!”周老爷迟疑了一下“你们清修的高人,看不起我们这样俗人的酬劳,但救命之恩,可让小老儿怎么感谢才好?”
谁说我看不起啊!我从头到脚都看得起!桑珂发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擒这两个魔,符衡为主她是辅助,他这么轻飘飘地手一挥不带走半点银子,她又怎么好跟周老爷提钱的事情,无奈只好大义凛然地学符衡说话“分内事分内事!”
“那还请姑娘留下名号,小老儿给你供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不敢怠慢。”
一个大活人就被供牌位,这种事儿桑珂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好继续大义凛然地拒绝了,可是周老爷还有个不情之请“两位,我的家丁只能对付些寻常毛贼,可没本事押送魔,万一还没送到降魔署就被他们逃脱,可就坏事了,还请姑娘赐个法器,比如捆仙索什么的,把他们捆得牢实点。”
桑珂心想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要是有法器,还用得着来吃白食,正想找个理由拒绝,火罗罗却一口应道“好事做到底,还是我们把这两个魔送过去吧。”说完竟像是怕周老爷拒绝似的,拉着桑珂带着被家丁捆好的两魔就走。
走出周家大院,火罗罗抑制不住兴奋之情“桑桑我们发财啦,往降魔署送一个魔有十两银子的赏银,这就是二十两啊!”
原来如此,桑珂高兴起来,心想符衡走得干脆也是桩好事,回头一看两魔闪着白花花的银子光芒,就是湿淋淋的太过狼狈,说道“两位,你们还是使个法决把衣服烘干,这样湿着穿会着凉的。”
魔族公公有几分傲气,冷哼一声,婆婆却是个爱说话的,埋怨道“小丫头说这话真不懂事,使法决需要用魔力,现在哪还练得成魔力,体内就这么点存货,用一分就少一分,拿来烘衣服岂不是浪费。”
桑珂估摸着,这魔的魔力和请修者的灵力多半是同一性质,在天地间没元气的前提下,属于不可再生资源,真是想想都替他们心痛“那你们刚才和符衡对战岂不是消耗了很多魔力?”
“那不为了逃命吗,本来我们加把力是能打过那小子的,逃走了就没事了,就你这丫头偏要来横插一脚。”
“哪这么多抱怨,技不如人,输了就要承认。”
这句话说到魔族公公的痛脚,立刻吼了起来“哪里是技不如人,明明是钱不如人,那小子这么多灵符,打起来毫不手软,哪像我们要省着用魔力,束手束脚,不输才怪!”
婆婆也是满腹委屈“而且你们还有法器,我们两个穷得把法器都卖了,就靠点老指甲老头发的,怎么打得过!”
想想他们这么大年纪还出来混白食,是真穷,桑珂也不忍再打击了,换个话题问道“你们就没有子女吗?”
没想到一句话引得婆婆嚎啕大哭起来“怎么没有,我足足生了九个儿子,九个!和仙界打了这么多年,死了八个,失踪了一个,我们老两口没跟着族人躲在乌瘴谷,冒着生命危险在人界行走,就是为了找到小儿子。丫头你别把我们送到降魔署,送去我们就出不来了,我估摸着我那小儿子多半是受了重伤,才回不了乌瘴谷,要是我们不能找到他照顾他,必定是个死,他一死,咱花家可就绝后啦!”
她一哭,花公公也跟着哭起来,虽说是魔,毕竟也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小姑娘都有点受不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桑珂问道“看来他们也无心害人,要不,放了?”
火罗罗觉得有点可惜“赏银就没了,二十两,天天吃肉都可以吃很久。”
“那倒是!”
花婆婆一抹眼泪,大声道“不就是银子吗,我们给!”
“你们不是没钱吗?”
“可以打欠条,等我们找到了儿子,治好他的伤,让他好好找活儿干,还你们银子!”
火罗罗很有疑问“可他要万一是残了废了,还能干活儿?”
“残了废了就不干活?咱魔族大败以来,有几个年轻人是好胳膊好腿的?还不一样干活儿!丫头快拿纸来,我马上写欠条,二十两算什么,我给你们写二百两!”
都到这份上了,她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两人身上都没有带纸,桑珂一摸,符衡刚才给的灵符还剩了一张,递过去“就写这上面吧。”
她心想着不过是张空头支票,花婆婆却很认真,一下子咬破了食指,蘸着血在灵符背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二百两的欠条。
看着两魔相互搀扶着,蹒跚而去的背影,桑珂甩甩手中的符纸“灵符舍不得用,欠条用不掉,这张纸也就是个花架子。”
火罗罗倒是看得开“本来我们今天下山只是想吃一顿饱饭,还真吃饱了。灵符给我看看,我也背过几条法决,可惜从来都没用上。对了,桑桑,你那两支箭可真是威武!”
“我有五支箭呢,现在也召不出来了,这符衡什么来头,穿得和我们也差不多,居然有这么多的灵符,想想都眼红。”
“还能什么来头,必定是大官家的公子,如果只是个土财主,就算有很多钱,哪里请得动清修人士灌注灵力在符纸里面?”
年少,英俊,权重,多金,想想都是男主的标配,不过就是板正了点,言语无趣,缺乏幽默感。罢了,饱暖才能思**,嗯,才能思帅哥,现在,自己还挣扎在温饱线下呢,想这些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