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40
祭祖的时候,祖先除了吃饭,还会聊些什么?
二楼:怎么每年都是这几样菜啊!
三楼:膜拜楼上的
四楼:你们升官发财的愿望我实现不了了,这些饭我还能吃吗?
五楼:我说,你们放鞭炮的时候,能不能替我挡着点灰
六楼:尼玛,筷子呢??
七楼:再来一副麻将就更好了!
2014年10月07日多云/阴26℃/18℃南风≤3级
宜:出行、开市、交易、立券、出火、上梁、移徙
忌:嫁娶、安葬、动土、造桥
等着也是无聊,正好我有点饿了,可惜这里的东西都是给鬼吃的,于是只好跑到这里唯一一个提供活人饭菜的地方。
我么跟老板报上了是从景福客店过来的,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在账上记了几笔,就让伙计给我们拿来了一只烧鸡和一些腊肠。
我想着老板之前说的,这里彼此都赊账赊惯了,看来真的如此,只是好奇这里为什么这么和气,来来回回的都是过路客,难道投胎之后再让他还钱啊!
老板解释道,“一般投胎的人需要等一段时间,若是在这里欠了钱财,需要还完债之后才能投生,所以大家都很规矩。”
“可是,鬼为什么能吃人间的食物?”我疑惑的说。
老板说,“人间的食物,即供奉你们的躯体,又供奉你们的魂灵,所以鬼能吃阳间的食物。”
“那祭祖用的食物,怎么不见阴间的人吃啊?”我疑惑的说。
老板笑笑,“所谓祭祖,不过是阳间的人一种寄托罢了!还有哪些烧纸钱的,那可能到这里就变成钱啊!这里自然有自己的秩序,只是你们外人不知道吧!”
我听听也是,“难怪现在印的钞票一张都上千万了,但地府一点都不抗议,原来如此啊!”
云赟倒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催我吃完之后,等小二过来,拿了礼品,拖小二把剩下的烧鸡和腊肠送到楼上,告了声谢,就急匆匆的带着我往外走去。
“你真的感觉这样有用吗?”我说。
云赟叹口气,“我知道你很反感这样节外生枝,我又何尝不是。可是如今我要娶程琳,就必须拿出点担当,起码要尝试一下。”
程琳不在,少了顾虑,我自然说话随意很多,“其实原本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偏偏程琳又在这里碰见她母亲,依我想,只要是无可奈何,程琳也不会一味的胡搅蛮缠的吧!”
云赟摇了摇头,“那我在程琳眼中,又算什么?此事不但要做,还要一定成功。吴哲,算我求你,麻烦你尽力而为。”
到了门口,云赟递上东西之后,对守门的说,“我们是阎君的故交,特来拜见阎君大人。”
守门的那人原本接到礼物挺高兴,听完之后,随手把礼物扔在地上,骂道,“阎君大人哪有你这样的故交,快走!”
云赟不甘心的说,“陆判先生的麾下朱先生认识我们的。”
守门的不屑地说,“朱先生交游广阔,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认识朱先生又有什么!”
“我们是有要事的。”
“哼,此来拜访阎君的,哪个不说自己有要事,说来不过是要找阎君通融求情的。”守门的说,“要是阎君怪罪下来,我们那里吃罪得起,快快走开,不要抓你进诏狱待上十天。”
云赟也变得哑口无言,我看他在那里双手握紧,知道他平生高傲,现如今却受到这种侮辱,一时之间到颇有些同情他。如果程琳是我寤寐思服的女人,我或许也会如此吧!
“亏得我找你们半天,原来出去了。”这时候宫门之内出来几个白衣,过来看到我和云赟,顿时笑道。
我见了他身上的白衣,心中突然一动,这不就是当初在公堂上的那个人嘛!
那白衣人过来对门卫打招呼,“阎君命我寻找二人,我都找了半天了,请诸位高抬贵手,我还要带着他们去复命。”
门卫的见状点了点头,挥手让我们进去了!
那白衣带着我们往前走,笑着说,“这宫墙之内,进去难,出来也难。二位既然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
我顿时愣了,原本我以为这家伙真的是奉阎君之命来找我,看来他也是随机应变啊!
云赟只好说,“我们有事要见阎君。”
白衣问道,“什么事?”
云赟沉默了一会儿,白衣见状笑了笑,“是我冒昧了,随口一问,兄台不必介意。”
“不敢!”云赟说,“敢问我等如何面见阎君。”
白衣沉吟了一下,指着我说,“我想这位小兄弟既然与阎君有旧,还是他一人去的好。我与仁兄指路便好,千万不要说出我来。”
云赟想了想有道理,于是两个人就指了路,一路上但凡有人问,都说是阎君要带来的,也没人过问。直到走到一件府门外,白衣只能指了指,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了。”
我只好走过去,恰好看见曾经在大堂上,侍立在旁的一个人,连忙上前说,“我想求见韩公。”
那人微微一愣,顿时恍然,然后说,“请跟我来。我刚刚还听见阎君大人提起您。”
心情纠结的走过庭院,到了后庭,却见一人正围在那里射箭,一时间好不热闹。
那人带我到了外边,自己走上前,对着手挽强弓的韩公耳边轻轻说了几声,韩公扭过头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韩公对我说道,“别来无恙否?”
我说,“承蒙韩公赐见,不胜荣幸。”
韩公将手中的弓箭递了过来,“孙兄还是先试试箭术吧,不知是否如昔日。”
我胆战心惊的接过,掂在手里还真有些分量,我虽然以前学过一点弓箭,但那属于现代弓,有准星,这种东西拿出去该多献丑啊!
我想了想,叹口气,“我其实并不是阎君说的孙兄,我只是在梦中见过他的样子。”
韩公叹口气,“我如何不知啊!你虽不是他,却和他有着莫大的干系,我如何能不加照拂,以尽故人之情。”
说着,韩公另外拿了一把大弓,抄起一只箭,屏息凝神,然后射了过去,中在了靶上,却并未中红心,“昔日我和孙兄同殿为臣,我为人轻狂,经常重伤,赖的他医术高超,多次救我,就此结为默契。我死后身为阎君,无一日不思恩德。”
接着韩公扭过来来,对我说,“你姑且试一试吧!”
我也拿出一杆箭镞,左手持弓,手臂下垂,右手搭箭,立在二十米远的地方,屏住气息,猛地抬起弓,拉弓的时候才感受到弓绳的难拉,大致瞄准之后松箭,箭枝直直的射出去,打在箭靶之上,正中了红心,却受力不深,掉了下来。
韩公笑笑,“你与孙兄真像,难怪与他结缘呢!”
我说,“不知我和那位采药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韩公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却说,“你此来,不会是向我道谢吧!”
我只好说,“一来道谢,二来有事相求。”
韩公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然后说,“谢就免了,我所作所为不是为你,你不必谢。你求情的事,若是与你无关,而是为了旁人,也就不要开口了,阴司有其律令,我为阎君,自当以身作则,你要多多体谅。”
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只好说,“既如此,那么叨扰阎君了!我这就告辞。”
韩公叹口气,“人鬼殊途,尤当谨慎。非我不为,实是为你好,你有姻缘在身,自会有美眷相伴,且宜相待些时日。”
我听后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说的说到我的姻缘上了,只好说,“多蒙韩公指点,姻缘由缘分而定,我又岂会强求。”
“嗯?你此行不是为了那个小女鬼还阳的事吗?”韩公突兀的说。
原来是会错了意,我只好说,“当然不是。而是有一对夫妇,曾救过我性命,如今被囚禁,要处斩,特来求情。”
“处斩?”韩公眉头紧锁,“要处斩的犯人,莫不是那些鱼俱罗的臣民!”
我听后沉默了,鱼俱罗这个名字好熟啊。
韩公厉色的对我说,“此事不可再提,事关重大,你以后千万不要卷入此事之中。”
“我,明白了!”我说着,看样子果然没戏,于是只好告辞。
那带我过来的人又急步走了进来,在韩公耳边如是这般几句,韩公随即面色一变,哼了一声,对我说,“你随我走一趟吧!”
我不知何事,但见韩公面色不善,于是只好跟在后面。
一路上,韩公不说话,倒是显得很尴尬,就这么一路走,虽然之前朱先生已经带我走过一圈,但是当时心不在焉,如今走起来,之间旁边黑衣之人渐多,心中也不安起来。
到了一间正殿前,我随着韩公走进。
“不意阎君至此,有失远迎!”走来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对着韩公施礼道。
“钟先生不必客气,若是我不来,怕是先生也要传唤我到你这罚恶司吧!”
那人连忙说,“钟馗不敢!阎君请上座。”
我听着脑嗲嗡的一声,这人原来就是钟馗啊,传说中他吃鬼,虽然学问好,却因为面目丑陋,没有考中状元,愤恨而死,又有传说钟馗嫁妹,不知真的假的,不过他的样子不凌自威,倒是不敢多瞧。
韩公毫不客气的上了殿上的主座,说,“这几人因为被人诬告,故而牵连入我西殿,如今审判已明,正要遣送回去,缘何不让他们走。”
钟馗拱手说,“活人还阳自然可以,但是女鬼还阳,却不符合礼法,属下扣下那女鬼,正是为此,还望阎君明察。”
韩公睁眼望着钟馗,良久说道,“派人去请陆先生与魏先生过来。”
一个黑衣应诺而出。
韩公坐在哪里,不发一言,自然无人敢说话,我却在那里越琢磨越不是味,说的那个女鬼不会是云韵吧,若是云韵被扣在这里,那就真的是赔了夫人了,心中莫名的焦急,也不知道云赟如何了!
如今碰见了钟馗,看样子连韩公都不怵得慌,要是据理力争,事情闹大,韩公也不得不迫于无奈扣下云韵,那时候才叫不可收拾。
过了一会儿,魏玄成先到了,见了阎君之后,看了看我,内心颇有些思索。我也望着他,若是他能支持阎君,那胜算就大了。
然后那个陆判也姗姗来迟。
韩公说,“崔先生不在,我只能招诸位前来。陆先生,你全权处理此案,如今钟先生有异议,你们当庭议论一下。”
陆先生显是知道了,对钟先生说,“此案案情已明,不知钟先生有何异议,不妨说出来。”
钟先生点了点头,然后有黑衣把云韵和程琳带了进来,“这女鬼私自停留在人间,已然抓获,为何还要送回阳间?”
陆判说,“据律法,因为诉讼被抓,案情明了,如若无罪,便要送归阳间。”
钟馗哼了一声,“她身为鬼,阴司难道不该抓起,还要放纵吗?”
陆先生说,“我是依律处事,若是钟先生以为不妥,不妨我将她送归阳间之后,阁下再来抓回,这样既符合律法,又合了先生的心意。”
“岂有此理!”钟馗说,“分明是徇私枉纵。”
韩公一挥手,制止了堂下的争执,对在一旁不言的魏玄成说,“魏先生不知有何见教?”
魏玄成看了看韩公,说,“陆先生精通律论,钟先生说的是人情所在。属下不好评论,只是阴间事务如此繁多,为此小事,惊动的阎君大人,三司判官,属下以为未免兴师动众了!”
钟馗当即反驳,“魏先生是在说我无事生非,扰乱秩序了!”
魏玄成说,“只是好奇,钟先生差旅在外,如今急急赶回,为的又是这件事情,不知有何深意?”
这番话分明是说钟馗有隐情。
钟馗顿了顿,对韩公拜道,“请阎君见谅,钟馗此来,确实有人告知,只是告知之人,钟馗不便透露。钟馗立志消除天下不公之处,故不愿见人枉法。”
韩公点了点头,“钟先生既如此说,本君也有些好奇,比起那些恶鬼横行,私杀人命的不公,此事到底为何让钟先生如此愤慨。”
钟馗说,“属下曾结识一只蛇妖,他修持有道,精通道法,如今却妄受天劫,属下得知此事,心中自然愤慨,特此前来一探究竟。”
陆判说,“如此说来,钟先生意在探明蛇妖一事,而女鬼归阳间,不过是托辞。”
钟馗胡须一扬,怒目圆睁,“便是怎地!陆先生有何指教!”
陆判说,“蛇妖如今为南斗星君的坐骑,冤孽已消。何况这些人不过是泛泛之辈,何德何能,竟能引来天劫,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钟馗不怒反笑,“能蒙陆先生如此开脱,怕也不是泛泛之辈吧!”
韩公怒道,“钟馗,此事本君也有参与,你是说本君也在为他们徇私开脱吗?”
“属下不敢!”
正要说话,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黑衣过来,跪了下来,“阎君,诸位判官大人,有人劫狱被抓,如今被擒,尚请如何处置?”
我心中嗡的一声,脑海之中想起了云赟,接着又想起了把我支开的那个白衣人,再想起钟馗,脑中电光之间,只想到了一个词—阴谋!
韩公语气平和的说,“把人带上来,我要亲自问话。”
果然,很快被打得遍体鳞伤,没有知觉的云赟就被拖了进来,扔在地上。
云韵立刻惊叫起来,显是非常吃惊。
韩公哼了一声,问把云赟抓来的黑衣人说,“你叫本君如何问话!”
黑衣拱手道,“阎君息怒!此人手段凶残,不甘束手,连杀了几名狱卒,侥幸不死,已属大幸!还望阎君从重发落,以告慰殉职狱吏。”
韩公说,“本君自会处置,绝不偏袒。陆先生,此人你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此人弄醒之后,本君要亲自问话。”
陆先生说,“属下听令!”说着一招手,身后来了几名白衣,把云赟带了出去。
韩公说,“如今情形未明,这几人我姑且带走,亲自问话。你们各司其职,等崔先生回来,那时查明一切,再做处置。”
钟馗他们齐声说,“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