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工地,就没再给家里打过电话了。虽然也不知道打回去该和妈妈说什么,但是凌盼儿还是很担心父亲的腿,还有妹妹的学业。因为弟弟,她和二妹望儿都辍学了,真不希望三妹代儿再受到影响。
是该打个电话的。可是现下城里人都人手一个电话,公用电话真是少得可怜了。她也不是没到附近找过,可就是找不到。
于是想到了林俏。
“林姐,你知道这儿哪儿有公用电话吗?付钱的那种。”
林俏纳闷的问:“你是想打电话吗?”这都是多少年前的市政配备了,林俏脑子里有那种电影里的公用电话亭的画面。
凌盼儿说:“是啊,给家里打一个。”
林俏想了想,起身到外面看了看,见整个楼层各自忙碌,没有人注意她们,就拉着她进了韩昀的办公室。
“公司的电话只能拨内线,凡是拨打外线都会留下记录。不过,只有韩总的这部电话没有受限制,你可以用。”林俏说。
凌盼儿第一反应是拒绝:“这怎么可以,这不可以的!”她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林俏摇摇头说:“没关系,就一次的话,没人知道的。就算韩总知道,是你话就没关系。”
林俏说完出去帮她把门给关上。
她咬了咬唇,虽说还是觉得很不好,可是就说一句话,真的就这一次。
电话那头的妈妈并没有询问为什么这么久才联系,更加没有担心和关怀,她大概只关心按时收到钱没有吧。最后只嘱咐她好好工作,顺带打听下望儿那个死丫头到底在哪里。
她紧张的挂了电话,吁了口气。
却没想到,电话忽然又响了起来。林俏进来看到来电是韩昀的手机号,接起来。凌盼儿觉得他们应该有事就想要退出去,谁知林俏拉住她又把电话递给她了。
“喂!”是韩昀的声音,冷冷的,但是,还是那么好听。
她回了句:“先生。”
“你那里快到中午了吧?”
“是啊……先生……”
韩昀似乎笑了笑:“怎么紧紧张张的。”
凌盼儿握着电话,小声的说:“没,因为是第一次跟先生您在电话里讲话。”
她一定不知道这句大实话在韩昀听来觉得有多可爱:“不过,跟我讲电话的时间不会很多了。”
“啊?”
“因为忙完明天的事,后天晚上就会回国了,这两天可没吃好呢。”
凌盼儿担心的问:“先生没好好吃饭吗?那,您回来我给您做饭。”
“是啊,那就拜托你咯。能找到我家吗?”
“能!我会买些青菜去,会在那里等你!”她的声音不再紧张,而是变得欣喜。
“那么我要睡觉咯。很神奇吧?你那里是白天,我这里却是黑夜。”他问。
她虽然知道那样的理论,却难以想象这样的真实:“嗯,是的,先生。”
而在黑夜的那头,给韩昀办完入住,沈靖恒看到在大厅坐着打电话的韩昀眉眼柔和,笑意满眼。
“给欣欣打电话呢?这都多晚了,不是嘱咐人家好好学习吗?”
韩昀搁下电话,抢过自己的护照和房卡,自顾自的拖着行李就走,说:“不是啊。”
“不是?”这可就怪了!他韩昀除了许欣欣,还能因为谁不这么冰山啊?
南区希顿顿酒店商务会议室内,两排高端人士,正在对峙。
荧幕里播演的PPT已经显示了“backup”,主讲人已经坐回了原位,却许久没有人开第一个口。直到一个掌声率先响了三下。
拍手的人靠在椅背里,没有其他人的严肃,倒是松弛得有点过分,耳上的蓝宝石耳钉闪着光芒:“韩总的想法真让人敬服。我还以为要来听一下午天书,你看。”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漫画,说,“言简意赅的,重点很明确。漫画也是白准备了哦。”
对面的一排人里,有些年稍长的随同人员对于这样的态度有些反感,但碍于是谈判对象,并没显露。
倒是主位上的男人,依旧波澜不惊。韩晖嘴角微微勾起个弧度说:“山濑先生过奖了,对于山濑先生这样的聪明人,何须拐弯抹角。和山濑株式会社谈合作,自然要准备妥当。”
“好!韩晖先生雷厉风行,名不虚传。我也就不废话了。”山濑双臂摊在桌子上,一根指头点着桌子说,“美国菱亚是垃圾,但是菱亚品牌绝对有价值,瑞祥眼光够毒。这收购虽然填补了你们没有汽车实业的空白,不过没有技术就没有敲门砖。”
韩晖微笑不语。
山濑诚哉接着说:“山濑旗下的山濑重工拥有先进的研发体系和优秀团队,不过我们没有主流产品,也没有瑞祥这样庞大的资金支持和全球市场网络。所以,你联系了我。”
韩晖说:“所以,山濑先生二话不说就来了中国。”
二人相视一笑,正是有种王对王的豪迈气势。
“你们中国人常说,取长补短,相得益彰。是这个道理。我对您刚刚介绍的前景很看好,成立合资公司,共同开发高端乘用车。至于股权分配问题,我还需要跟我的父亲商量一下,我建议下周之前拿出调研报告。”
“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就按照项目节点,逐一解决所有问题。”
会议结束后,山濑伸出戴满了各种明晃晃的戒指的手,轻轻握住韩晖的说:“听闻韩先生的太太对日本文化很感兴趣,所以特意备了一些礼物已经交由您的工作人员处理。”
韩晖心头掠过一丝不快,却依然微笑着表示了谢意:“真不好意思,让您破费了。晚餐准备了道地的本地菜式,还希望山濑先生笑纳。”
不过,山濑诚哉可不是喜欢吃饭的人,晚餐还没结束,他就拽着韩晖去了一间他相熟的日本商人开的酒家,喊来数个长腿美女作陪。他总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寻欢作乐。在韩晖看来,这位商业奇才竟然是典型的纨绔子弟作风,当然也不排除他的行为具有一定的目标性。
韩晖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玩乐方式,却不愿意扫了山濑诚哉的幸。
山濑诚哉喝了许多,也不顾许多了,抱着一个女人上了车。
一直跟在韩晖身边的女人也不断的示好希望能得到这位帅气多金男的垂青。
韩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装的,他的心是石头做的,身体却不是,女人也有过很多,一把搂住女人,打发这无聊的夜,让紧绷好些日子的身体也放松一下。
打开公寓的房门,他扯开衣领把女人往客厅的沙发里一带,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就喊住鲜艳的红唇,酒香混着女人香,是男人最享受的刺激,他用力的吮着,手力道适宜的抚弄着女人的身体,熟练的撩拨她一阵阵娇喘,点起最原始的欲望火焰,烧过人的理智。
“为什么……不是去酒店呢?而是带我来您家?嗯……”女人被拨弄得快要疯狂,揉着他的发问。
“我家不是近吗?”他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从小就学会要为自己建立坚固的城墙,是不会在不属于自己的地盘暴露任何欲望的。
他这样说着,再次含住女人的唇齿,阻止了无用的对话,一只手伸进她的裙摆,准备揭开那唯一的阻隔。
却听忽然大门咔嚓一声,壁灯被打开,屋里整个豁然亮堂。
他立刻弹坐起来,看向大门处。就看一个穿着花T恤牛仔裤,梳着团子头,带着眼镜的女人正打开门。
她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沙发上衣衫不整的女人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把大门全部打开。
“这边,这边,小心点,别碰坏我的东西。”
然后,几个搬家公司模样的男人就把一箱接着一箱的东西陆陆续续像蚂蚁搬家似的往屋里送。
“都说小心了!哎呀,你做什么?”她飞也似地冲到一个工人身边,捡起地上的一个塑料手办,“你把我的兵长大人摔地上了!我的兵长大人啊!”她怜惜的用手轻柔的擦拭,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
“小姐,这就是个娃娃嘛?看您这紧张的!”那工人说。
“八嘎,什么啊?你懂什么?这可是兵长大人的限量手办,你以为我花了多少时间收集到的啊?弄坏了你绝对用命也赔不起的!”她严肃的逐字说到,然后又焦急的去指挥其他人去了,“轻点,初音的CD会碎的……哎呀,赤队的等身抱枕不能给我这样折啊!什么啊,那不是土银的同人志吗?没能好好封好吗?”
总之是完全无视了屋里的两个人。
“喂,这是什么人啊?”沙发里的女人抚弄了凌乱的衣衫,抱着韩晖的胳膊问。
韩晖甩开她,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冷言到:“你先走吧。”
然后走到那团子头跟前说:“怎么这个时间?”
那女人也很是不甘,指着那团子头跟韩晖撒娇说:“她是佣人吗?这个时间来打扰?”
团子头并不搭理女人,说:“飞机这个时间到,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是我妈胁迫我来的,并不是我想来的。”
韩晖皱起眉头说:“至少应该告诉我一声。”
团子头翻了个白眼,嘟嘟囔囔大概说了句脏话:“忘了!不好意思,坏你好事了?我也不想辣眼睛啊,麻烦您二位回房间,别打扰我搬家。”
韩晖说:“你看着我说话!”
团子头仰起头用一种极其嫌恶的眼神直视他说:“说话用嘴,听话用耳朵!本小姐的眼睛可不想看多了丑男辣眼睛!”
“丑男?”那女人冲到团子头跟前,“你说这位先生是丑男?你是谁啊?打扰我们,还在这大放阙词!”天啊,这极品男人精品的长相,比那些明星可都帅多了,这眼镜团子头居然说他是丑男?
韩晖咬着牙,从来不让情绪波动的他,此刻已经觉得火焰要冲破头顶了:“她是我的妻子,许氏的千金,许萤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