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高三的日子过的平淡又飞快,一晃便是冬天。程立雪仿佛对魏颂早晚的同行也麻木的接受了,甚至奇怪起自己怎么已经没太大的反感,有时在路上也能轻松地聊聊天,看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古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魏颂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可喜的变化,对程立雪加紧了追击,不仅继续早晚相伴,晚上和周末还经常以求教题目的名义打电话给她。程立雪一向对于同学请教问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无论是谁。因此,她总是很耐心地将解题步骤或解题思路有条不紊地告知对方。
周日的晚上,程立雪的爸妈去喝喜酒。原本想带女儿同行,不过立雪不愿意浪费宝贵的用功时间,爸妈就叮嘱她喜宴的地点比较远,可能回家会晚,让女儿记得早点休息,别太辛苦了。大约9点多的时候,程立雪的手机响了——是魏颂。立雪接了起来,果然又是请教题目,程立雪翻开试卷认真地给他讲解起来,不一会儿就讲完了。然后立雪就顺势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哦,没什么了?你在干嘛呢?和爸妈看电视吗?”魏颂在寻找着话题。“没有,我爸妈喝喜酒去了,说是会晚点回来。我作业都做完了,也准备洗澡睡觉。”立雪回答道。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这句无心又平常的话语,改变了她高三后来的生活。魏颂听完后,简单地说了句:“哦,好的,晚安吧。”两人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立雪就整理了自己的书桌,铺好被子,怕冷的她又烧了一壶水、给自己泡了个热水袋。一切准备就绪,她便拿着换洗衣服走进了浴室。立雪在暖暖的浴室里舒服地冲洗着,隐约听到外面有不断跑来跑去的脚步声,她回头看看那扇对着楼道、紧闭的磨砂玻璃窗,也清楚地记得自己锁紧了大门,就安心地继续洗着。洗完后,程立雪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当她正准备去拿吹风机吹干头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下子惊着了程立雪。立雪紧张地问道:“谁啊?”“是我,张阿姨。”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邻居张阿姨。立雪虽然对声音没什么疑问,还是谨慎地看了猫眼,确认是张阿姨,才开了门。“立雪,你爸妈在吗?”张阿姨关切地问道。“爸妈喝喜酒去了,还没回来。什么事?那么晚了找要找我爸妈?”立雪疑惑地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在楼道里走来走去,我开了门一看,是一个小伙子,还鬼鬼祟祟地往你们家卫生间窗户里看。见我开了门,逃一样地下楼了。”张阿姨急促地说道。程立雪听了之后脑子“嗡~”地一震,吓出一身冷汗。张阿姨接着说:“等你父母回来,你赶紧告诉他们。”立雪呆呆地回答道:“哦~哦~我知道了。”张阿姨随后又叮嘱她千万锁好门关好窗,程立雪都一一点头。其实程立雪心中已经基本有了答案,她锁好门,飞快地冲向电话机,拨通了魏颂家的电话,电话是魏颂母亲接的:“魏颂说肚子饿,去便利店买吃的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你是谁?我让他回电给你。”“哦~不用了,我问别的同学好了,谢谢!”程立雪听到魏颂妈妈的回答,心中的疑问变成了确认,她迅速挂断了电话,跌跌撞撞地坐到床上,手里的毛巾被她死命地捏着、一点一点绞成了麻花状。她默默地闭上眼睛,心里不自觉地害怕起来:这是跟踪!不仅知道我住在哪个小区哪栋楼,连住在哪一层都知道!居然还那么大胆放肆地企图偷窥,简直是流氓行为!程立雪睁开了双眼,喘着粗气,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怎么办?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虽然他没得逞,但是起了这样的心思,难保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情况发生。”想着想着,爸妈回来了。程立雪立刻钻进被窝装睡起来,她不敢告诉父母,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爸妈又该怎么想?要是跑到学校里闹大了事情,对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就这样,她紧咬着嘴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天都已经蒙蒙亮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
清晨,恼人的铃声响起,程立雪无奈地带着哭过又没有睡好的黑眼圈,背起书包上学去了。骑车拐过第一个街角,魏颂又毫无悬念地追了上来。程立雪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急刹车,差点摔了一跤。她心中又急又气:怎么会有那么无耻的人呢!魏颂居然淡定地装作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还很轻松地跟立雪说笑。程立雪根本不想理他,车骑得飞快。原本15分钟的路程,那天只用了10分钟多一点就到了。她进了校园停好车,快步走进了教室,放下书包坐上座位,闭起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这一天脑子里始终乱糟糟地,她拼命地克制,不想让身边人看出什么,却对放学后又要再面对魏颂的纠缠感到无比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