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曹夫人来到厅堂,笑颜逐开地朝保正点点头。
曹保正“啪”地一掌拍在桌上,众人皆惊,定眼望着他。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乡邻、长辈聚集在此,鄙人甚是高兴。我想问诸位,这武英雄如何呀?”“甚好甚好,英雄啊,义士呀,大侠啊……”众人七嘴八舌不住赞叹起来。“那若是武英雄以后长住庄中可好?”保正又问,众人皆称善!
保正正欲再言,不想翠莲附其耳,低声言了几句,保正面色变了一变,点点头。“此事择日再议,再议……”他朝众人摆摆手。
此时,秦可欣和红袖越听越不是滋味,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二人也暗自商议要寻个法子才行。
厅中正在喧哗之际,“家中好生热闹呵!”一白面后生,忽地喊道。众人一望,原是那曹剑秋回家来了。“你这逆子,不务正业,整日里在外厮混;二十有五了还不婚娶,今日怎晓得归家,你待作甚?”曹保正气得满面通红,大声斥责。
曹剑秋也不气恼,反而笑嘻嘻地道:“好男儿志在四方,理应四海为家!只是心中想念家中二老,这才归家看望。”此话一出,保正面上顿时缓和了许多,众人赶忙将他劝慰。
曹剑秋目光四顾,忽地双目圆睁,仿佛定住一般。
秦可欣正自伤神,微一抬头,蓦地,见一后生直勾勾地盯住自己,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那后生径直走到秦可欣面前,嬉皮笑脸地问道:“这位姑娘甚是眼生,何方人氏啊?”可欣正自烦恼,更嫌他有些无礼,故而也不理会。这厮讨了个无趣并不着恼。又诞着脸道:“姑娘可曾婚配呀?”红袖正欲发作,可欣灵机一动,轻启朱唇道:“我那未婚夫婿正在厅中坐着呢!”曹剑秋大惊,赶忙问道:“是哪个?”“便是他。”说着,玉手纤纤朝武松指去。
“这厮何人,怎敢如此托大?”说罢,快步直奔武松而去。到得跟前,一把揪住武松衣领。众人大惊,保正大怒道:“放肆,怎可对武英雄如此无礼,快快放手!”
那丫鬟红袖在一旁不住嬉笑,伸手拉秦可欣衣裳,可欣忽地掩面忍俊不禁。
曹剑秋放开手,对武松道:“你有何本事敢当着众人之面,朝南而坐?你若能吃我一拳,我便服你,如何?”话音刚落,厅中顿时哄堂大笑。
那厮不知所谓,依旧不依不饶,曹保正大声呵斥道:“住口,不得无礼!”
武松笑了笑,对保正道“保正放心,武松心中有数。”说罢,又朝曹剑秋点点头。
曹剑秋早已不耐烦,一记“黑虎掏心”打向武松,不偏不倚正中胸怀。那厮正自一喜,忽觉不对;他这拳仿佛打在棉花上,又好似泥牛入海陷了进去。赶忙往回挣,哪里能动得半分。这厮拼命往外拉,急得额上汗珠滚滚,口中不住叫喊:“怪事,怪事!”
武松一声断喝:“去吧”!直将那厮弹得“蹬蹬蹬……”不住连连后退。霎时,厅中又是一阵大笑,连曹保正也笑出声来,红袖那丫头直笑得前俯后仰。
曹剑秋大窘,一时间面如猪肝,掩面入得后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