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鱼汤好喝不?”迟沛笑嘻嘻地站在迟鹏的身后给他捶着背,捏着肩,一脸溜须拍马讨好的样子。
胖老头将碗里的鱼汤喝了个精光,然后咂吧咂吧嘴,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慢悠悠地说道:“嚯嚯嚯嚯……我说你小子今天这么殷勤,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嗯?”
迟沛连忙摆了摆手,“没、没、绝对没有啊!老爷子,我今天可是规规矩矩的,可老实了呢!”
“你这话,鬼才相信!别看我老了,天天在喝果酿、睡大觉,我消息可灵得很!你在部落里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我说臭小子,申老家的甘草,你跟石墩儿和猴子今天又去光顾了一回吧?”迟鹏老脸一横,质问起迟沛来。
“呃,这个,这个,呃……我,我就去拿了一点,就那么一点……”
“啪”的一声,一只臭鞋就印在迟沛脸上,一个明显的鞋印就那么印在了那里。
迟沛一下呆呆地杵在那里,一副受尽委屈要哭的样子,“我说老爷子,下次能不能不打脸?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还敢顶嘴,去!把鞋子给我捡回来穿上!”迟鹏恶狠狠的说,“你说你像个什么样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迟沛屁颠屁颠地把鞋子捡起,笑嘻嘻地给迟鹏穿上,“嘿嘿,本来我就还不大嘛!”
“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是灵光境的强者了!”
“那还不是因为他是你亲儿子……”迟沛嘟囔了一句。
迟鹏反手又敲了他的头一记:“你还不也是我的亲孙子!你的意思是我藏私,没好好教你是吧?看来对你的操练不够啊!从明天起,每天负重一百公斤,从东山跑到西山十个来回!我亲自监督!”
“爷爷!你这是要玩真的啊?”迟沛一脸惊诧地说道,脸上挂着难以相信,一副苦愁大深的样子,心里反而生出一股得意的情绪,暗暗在心里说道:“嘿嘿,目的达成!”
其实别看迟沛每天都像是没心没肺般无忧无虑地活着,但是他心里却有着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原因就在于他的修炼天赋。不知道什么原因,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修炼,他就是不能沟通天地灵气,凝结灵种。部落里跟他一般年纪的小孩,都在十岁左右就早早地凝结灵种,成为灵觉境的修士了。他今年都十三岁了,依旧没有凝结灵种的迹象。
每当看到部落里同龄的小孩跟随大人们出去狩猎,他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虽然雷公谷内的异兽早早的被大人们清理掉了,只剩下些普通的野兽,但对于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如果擅自去狩猎野兽,碰到一些凶猛点的,那肯定是应付不过来的。
这下迟鹏说要亲自监督他修炼,他自然乐意得很!如果说连迟鹏都不支持他修炼了,那估计迟沛也就会真真正正的放弃自己、迷失自己。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力量就代表了一切。虽然迟沛只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小小的清河部落里,虽然他是首领的亲孙子,但是如果他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材,就算别人不说,他也会看不起自己。
现在的迟沛,在修炼的道路上,仅仅只是剩下一尺厚的坚持,而已!
……
次日清晨,天空出奇得晴朗,雷公谷上方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万里无云。那熟悉的雷声竟然没有在今天响起一声。
一个清瘦的少年在雷公谷的树林里慢慢地跑动着,他的背后背着一个藤椅,藤椅上一个胖胖的老头悠然自得地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时不时还抿一抿手中用罐子装着的果酿酒。
迟沛呼呼地喘着粗气,还不停地抹着额头的汗水慢跑着,“我,我说,老爷子,你,你是不是又胖了!我,我感觉你绝对不止两百斤!”
“嗯,我也感觉我最近长了点肉。不过也好,权当是给你这臭小子再加点强度。”迟鹏漫不经心地说道。
“早知道,我,我就把猴子和石墩儿,喊过来一起练了,这苦,我,我可以给他们分担一点儿。”迟沛大喘着气,一下想到跟他关系最要好的两个伙伴。
此时在林子里掏鸟蛋两人,接连打了好些个喷嚏。那喷嚏声此起彼伏的,颇为壮观。
“谁,谁这么想侯爷我呢!莫不是隔壁家的如花?”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家伙纳闷嘀咕道,“她那么丑,千万别看上我了啊!本侯爷这么风流倜傥,她怎么配得上我?!”
“乖乖,我不是染上风寒了吧!看来我得再去申爷爷那去倒腾点药丸来吃吃了。”一个胖乎乎的家伙,赶忙擤了擤鼻涕。
却不知,隔壁家的如花,正在炼药的申老也打了个喷嚏……
这个自称“侯爷”的家伙就是迟沛口中的猴子了,而那个一说话就“乖乖”个没完的就是石墩儿。
部落里,也就他俩跟迟沛是“同病相怜”,年纪一大把了都没能凝结出灵种。不过正因为如此,三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部落人送外号“捣蛋联盟”,在他们自己看来,往往自嘲为部落里的“废材铁三角”。
石墩儿和猴子掏完鸟蛋,往迟沛家走去。向来好东西都要和好兄弟一起分享的,这掏来的鸟蛋他俩自然忘不了迟沛。只是他们不知道,身为废材的迟沛现在正被首领大人给狠狠地操练着。
他俩喜滋滋地走在林荫小路上,一旁石墩儿早就饿了,一路上就开始流着哈喇子幻想着烤鸟蛋的美味。不是他现在不想烤一个来吃吃,实在是迟沛那烤东西吃的手艺比他跟猴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如果给他俩烤,简直就是浪费材料、暴殄天物了。
走着走着,石墩儿和猴子绕到了清河边上。从他们掏鸟蛋的地方去往迟沛家,就必须通过清河上的一座摇摇晃晃的吊桥。两人见到马上要过吊桥了,不禁都将包在衣服里的鸟蛋都搂得紧了一些。
来到吊桥边上,两人的下巴都掉了一地,他们看到了一副从小到大都没看到过的景象。
只见原来奔腾不息的清河水,现在却平静如镜。那离地三丈的河面上竟泛起了幽蓝色的光泽,铺满了十丈开来的整个河面。
两人不禁都呆了呆,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奇莫名。
“快,千里传音!发信号给沛球儿!”猴子先反应过来,拿出铁犀的犀角磨制而成的号角,“呜……呜,呜”的号角声响彻大地!
这是他们部落里狩猎用的通信工具,猴子也偷摸着弄了一个,作为三人之间相互联系的信号。
几公里外的迟沛听到了这一长两短的号角声,知道猴子他们那有特殊情况,这是呼救的信号,一般是捣蛋被抓的紧要关头他们才吹的信号。
迟沛一下停了下来,“老爷子,我,我休息一下。你刚听到,听到号角声了没?”
“嗯,听到了,又怎么样?你可别想趁机偷懒!”迟鹏知道,这几个小滑头肯定又耍什么鬼把戏了。
“听,听声音,是猴子他们发出的呼救信号。老爷子,我,我怕他们又闯祸了……”迟沛累得不行,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迟鹏一听,心想:这还了得,这几个小家伙最近也太作了点,是得好好收拾一下了。
“走,你跟我去看看,看看那两个小鬼头又惹了什么祸!”说完,迟鹏一下从藤椅上跃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迟鹏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