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一胖一瘦,分别骑在两匹高头大马上。那位胖者名唤雷大成,腰粗阔膀,满脸浓髯,甚是魁梧。那位瘦者名唤曲江,两撇八字胡,一脸白净皮子,倒似个斯文人士,只是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一来就对着骆林挤眉弄眼。骆林一阵尴尬,不禁皱了皱眉。
穆静虚见他们到来,忙给祝少杰,骆林介绍,又将刚才仗义相救之事说了一遍,那二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齐声道:“多谢二位侠士仗义援手!我等黑风寨弟兄感激不尽!”接着又对他俩磕了三个响头。原来,此二人就在附近,等待接应,看见穆静虚的信号,便立刻马不停蹄赶来。祝少杰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二位不必客气,晚辈也只是举手之劳!”穆静虚则道:“当得,当得。若不是小兄弟你出手相救,今日我穆静虚难逃大劫!小兄弟若无事,不如与穆某一同上山,也好让寨里的兄弟们好好款待款待,聊表心意!”
祝少杰面有难色,眉头深蹙,似有隐忧。骆林知他心中一直牵挂碧水珠一事,凑在他耳边低声道:“祝大哥,天色已深,不如我们先上山休息一晚,明日再去梅园,如何?”
祝少杰心想:“也好,我不累,骆兄也当累了,先休息一晚也不迟。”当下抱拳道:“那就叨扰各位了!”
“请!”雷大成随即让出一匹马,让祝少杰与骆林共骑一乘,将穆静虚扶上另一匹马,自己翻身上马,回头对老四大声道:“四弟,你脚力好,就自个跑回寨里吧!哈哈!”他这一笑,引得众人也不由发笑,那老四倒也不在乎,眼神在骆林身上斜了一眼,呵呵笑道:“马快还是我快,还不好说呢!看我们谁先到寨!”
雷大成马鞭一扬,道:“那你就试试吧!哈哈!”谈笑间,双腿一夹,几个起落,两匹骏马转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曲江双手负背,微微一笑,足尖轻点,展开轻功,发足疾追而去。
两匹快马并肩而行,骆林双手本抵着祝少杰的背,与他保持距离,无奈马儿一路颠簸,怕摔了下去,只得将双手轻轻扣在他腰处,发现自己手越箍越紧,最后将他的腰紧紧搂住,再也不想松开。她的脸,紧紧挨着他背脊,一阵红晕涌上,滚烫不已。雨后的晚风,从她脸颊拂过,几许清凉。一缕缕青丝,缓缓吹落,也吹动心中阵阵涟漪。两边的树林快速向后倒退,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心底慢慢扩散开来。
四人纵马前奔,半个时辰后,在一处山脚下勒马而止。雷大成道:“小兄弟,从这里一路上山就是黑风崖,不过前面的路不太好走,你紧跟我,就不会迷路了!”
祝少杰四下环顾一番,并无特别,走了一段,才知道上山之路不仅岔道众多,山势陡峭异常,若无内行指路,恐怕到天明都看不到黑风寨半点影子。
雷大成在前引路,绕过两个山坡,穿过一大片竹林,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瞧见一些星星点点的火把子,在远处晃动。
又往前奔了一阵,来到一处铁栅栏前,虎子举着火把,瞧了他们一眼,对后面的同伙大声道:“快!快开门!二爷,三爷回来啦!”
“还有你四爷!”语毕,祝少杰只觉头顶虎啸生风,掠过一个身影,一个空心筋斗,骏马前便多了一个人,正是老四曲江。
此人居然能与他们同时到达。疾奔数里,面不改色,大气不喘,内功深湛,祝少杰心中钦佩。二人相较,不知谁能更胜一筹,不免多瞧了他几眼。只见他的目光向他投来,却不是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之人,好生奇怪,悄声对骆林道:“骆兄,他为何盯着你看?”
骆林心中不悦,两眼一翻,哼了一声,嗔道:“登徒子,不理也罢!”祝少杰不明所以,心道:“想必是骆兄长得太俊秀,连男人都不免动心。”
几人翻身下马,穆静虚朝祝少杰招了招手,道:“小兄弟,前面就是大厅,你随我走罢,我带你见见我大哥。”
祝少杰受宠若惊,忙还了一礼,道:“有劳了!”
黑风寨地处山崖之顶,凉风习习,冷暖适宜,有种说不出的舒适。过道两边各站一排弟兄,昂首挺胸,训练有素,倒是不像一般山贼。
众人一路往前,再往上走过一条长长的青石台阶,尽头便是黑风寨大堂“仁义堂”。
门口站着两个人,见是几位爷来了,便往里面请,但见两张陌生面孔,一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一个英俊潇洒,眉目俊秀。山寨的兄弟们见惯了大老粗,可从未见过这等风流人物。互望一眼,心中纳闷,不知是何来历。穆静虚道:“这是我的两位小兄弟。”两位弟兄心领神会,抱拳道:“既然是二爷的朋友,就是我们兄弟的朋友,里面请!”
只见大堂宽敞无比,两边架着不少武器,刀枪剑棍,无所不有。
武器架前各站一排兄弟,劲装结束,虎虎生威。
那大堂的正中间悬挂着一大块白布,布上写着一个“義”字,刚劲有力,豪迈不羁,倒有几分米芾的风采,功力着实不弱,不知出自何人之手。左下角似乎还有几行小字,待要看清,只听后头响起一个浑雄有力的声音:“老二!你可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