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顶着酷暑把女儿送进了大学,挥挥手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五味杂陈,也不禁有些担心,女儿会想家的!曾经每到寒暑假,我就把她送回父母家,可那是家啊,有亲人的照顾;再说,几十公里的路程,我平时少不了回去,没觉得怎么样。而这次这么远,她能坚持住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们返程的路上,车上少了我的女儿。我不停滴暗示自己:女儿上大学了,远在千里之外。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隔着一条马路、一道长江、一座城市、一个省份,直到千里之遥。我回来了,女儿却留在了异地。回到家,夜已经很深了,女儿第一次住宿舍,能习惯集体生活吗?今夜夜无眠吧?自从女儿离家之后,内心深处的那份牵挂,那份惦念,那份关心,好像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强烈。
女儿在家的时候,因为一直生活在一起,天天见面,天天说话,时间久了,好像就有些情感上的麻木,显得不是特别亲,尽管和女儿感觉上很亲近。也许,整天在一起,也有些审美疲劳吧。
不独是麻木,甚至还有些生气。女儿的不爱干家务、不爱喝水、爱睡懒觉、不学做饭等毛病,常引起我的指责。她不爱扫地,只要我在家,一般是我催促半天之后,最后还是我自己以扫了之。她不爱喝水,爱吃冷食和甜食,造成腹凉、便秘等毛病,也许还有些内分泌的问题,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反复叮咛一天喝八杯水,但孩子总是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搪塞,弄得我唉声叹气。小时候倒不是很爱看电视,大了后变了,经常抱着遥控器不撒手,一看就是大半天,就是上高中也常盯着看电视,而且看那些晕晕乎乎的电视剧,我倡导的百家讲坛、艺术人生、探索发现等栏目反而看得不多,常常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每逢放假,这孩子说是补觉,睡起来就不知道醒,有时我下班快11点了,还在呼呼大睡,小时候能早起,大了反而懒了,我经常说“睡,睡,睡,成了大睡虫了”。我让她多读书,可是她阅读不是很广泛,只是爱听歌,偶尔看看书。
不过,随着女儿上大学,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一些温馨的回忆。
现在,感觉房子空空荡荡的,没有了我的女儿,世界便不再完整。少了一个人,在清心的同时,感觉好像少了点什麽。有孩子在家的日子过了将近20年,孩子一下子离开,好像躯体少了一块,从身上分割了一部分。这种分割感所造成的失落,我真实地感受着,毕竟骨肉相连,血脉相通啊。记得去年冬天,我坚持天天送孩子上学,每天中午都是吃完饭,就回学校签到,然后再回家。大约休息20分钟,叫月月起床,看着她手乱脚忙地穿衣服、洗脸、穿好鞋子,我们一起下楼、上车,我送她去学校。现在想来,那时的匆忙与劳累,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我觉得自己够坚强的,但是心底深处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常常泛起粼粼柔波。孩子在家时没有多少牵挂,离家了这种牵挂似乎从骨头缝里长出来,溢满全身。有事没事总要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从不考虑话费的问题,电话交流几乎成了每日的功课。孩子有事也常常咨询我,和我交流探讨。这种交流比在家时更为频繁,更加深入。真的感谢现代科技,有了手机、电脑等现代用具,沟通交流更为方便。
我念大学时没这么方便的条件,亲朋好友只能通过写信、电报等联系。现在好多了,想说啥马上抓起电话打过去,马上就能和孩子交流。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永远亲情依依!
孩子走了,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永远不会因为距离遥远而有丝毫的减弱,相反会更为强烈。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说,女行千里父担忧。父母对子女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牵挂。吃没吃饭?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冷不冷?安全不安全?前程如何?。。。。?。。。。。总之,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父母的心。乐孩子所乐,忧孩子所忧。所谓父母的牵挂就是如此吧。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女儿参加军训了,她的电话不断地打回家:晚上九点多了,刚军训完没乘上校车,跑回宿舍得花半个多小时呢;晚上十点多了,刚洗完澡还得打扫卫生;去拉练了,跑了十多公里,累死了。。。。。刚开始女儿几乎天天向我诉说着她的种种麻烦。
一天,两天。。。。。女儿的电话越来越少,上课了又不敢打扰她,只得慢慢等,好不容易等到了双休日,去了电话,却说忙着呢,不是开会,就是活动。一周没通过几次电话,我好像越来越有一种失落感。
我理解孩子,视野开阔了,她需要应对的东西突然多了起来,再没有人帮她打理这一切,一如曾经上大学的我。
渐渐地,我的眼泪少了,笑容多了一些。刘家才敢敢喘口大气,“老婆,我们全家心惊胆战了好几天,害怕你情绪一时调整不过来,得个抑郁症什么的。”“瞎说,我的心理咨询师证,可是实打实地考出来的,亲!我能当你咨询师了,自己还能抑郁了?”不过,想孩子是真的,习惯没有她的日子,也是必须的。
“老婆,我们孩子快四个月了,要不去做个产检,顺便看看男女?”我极力反对。其实,我是有点心虚。记得很多年以前,有一个算命的就给我算过,我今生只担得起女儿,所以我想我怀的是女儿吧。我觉得什么都好,只要健健康康的。“那好,那咱们就不去看男女,其实吧,只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男女都无所谓。”
我知道,他是在乎的。可我还有更在乎的,就是我们还不睡合法夫妻,总感觉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