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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巴巴里的凶牙(壹)

阿特拉斯山脉的一个峡谷中,一个车队正在缓缓行进。远看约莫五六十人的样子,加上十几辆四轮马车,规模也算不小了。

塞雷奔是这些人的领队,准确的说,是这批佣兵团的领队。六天前,他接到了一个委托,经由当地商会主席的介绍,希望他能够保护一批商人和他们的货物穿过阿特拉斯山脉,抵达吉伦特。正值炎季,山脉里面的野兽相当的活跃,时不时会对过往行人发起攻击。商人为了安全这个季节都会雇佣当地的佣兵进行保护。就这样,野兽的危险养活了很多落魄的武者。

信誉好,失误也少,塞雷奔领导的佣兵团很受商人们的信任。接到委托后他二话不说就召集了三十个团员按照约定之日启程了。出发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状况,无聊到以至于团员们只能聊聊两天前看到的几匹孤狼,或者哪个店里来了个新的小姑娘,迷人的小腿简直让人无法自拔。还有两天就可以穿过峡谷了,如果加上一天的平原,就可以比契约书上的约定早上两天抵达目的地。塞雷奔感到很高兴,虽然山脉中的野兽完全不是这一大批人的对手,但偶尔也会有胆大的家伙会忍不住好奇前来试探他们,尤其是在夜里。出门在外可不能放松警惕,特别是干佣兵这一行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追悔莫及。

“嘿,你看那小妞又出来晒太阳了,这回你还敢不敢上啊?”

“滚!老子昨天可是输了一整只野鸡,要去你去。”

说话的是走在队伍中央的两名年轻佣兵,他们在讨论的是坐在第三辆马车上的一名女子。其他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想到了昨晚的那场较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这样轻松的护送任务,说实话塞雷奔敢拍胸脯保证给他团里十个经验老道的伙计就可以搞定。之所以带上了三十名团员,因为其中有一半是批初出茅庐的小兔崽子。把他们带出来,好好练练,也是为了给他们积累经验。然而总有家伙不老实。这不,为了排解寂寞,一个年轻的家伙在同伴的怂恿下对商队里的一名女子打起了主意,最后不小心踢到了铁板把难得的野味给搭了进去。

商队里的商人都来自四面八方,他们行商到此,为了穿越山脉,不得不请佣兵团护送。可是护送的价格对于一个小本生意的商人而言未免有点偏高。还好商人天生就精于算计,他们在商会据点打出公告寻找同样要过山脉的同伴,等到集中了一定的人数大家一起凑钱雇请佣兵。这样本来需要一人承担的费用就变成了十几分之一,不得不说是极好的主意。自然因为大家都萍水相逢,鱼龙混杂,很多随行的女性会被当成商人的家眷妻女之类的。

在第二天的日落,车队行至一条河边准备扎营过夜。佣兵小伙子们发现一个全身罩在灰袍里的人从马车里出来,只提了一点水后就回去。要知道虽然只走了两天,相信大家全身都出过汗了。那些女性还算含蓄,只在水边洗漱,几个粗犷的大老爷们早已经跳进了河里。这么大热的天还裹着袍子,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哪个商人的家眷不想出来见人。这样的地方一点小事都能被佣兵们当成饭后杂谈。

很快就有家伙自告奋勇的去打听了。原来这个人并不属于这里任何一名商人的家眷,只是其中一个商人在路上遇到搭顺风车的旅行者。据说是个女的,而且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打扮的同伴。这下就炸开锅了,旅行者,女的,还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呢?

第三天,佣兵们眼巴巴得盼着这两个神秘的旅行者露个面,这样大家打的赌就有结果了。他们私下都开赌局了,丑女和美女,输的每人三大杯烈酒,倒了得认孙子。

可惜一整个白天她们都没有从车里出来,这可急坏了开赌的众人,也让他们对这两个旅行者更加好奇了。直到日落车队开始扎营生火,其中一个才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想必啃了三天的干粮了,她们也想煮点新鲜的食物来换换口味吧。果然,出来的那个选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开始搭棚生火,所有的东西好像一应俱全,全部是自己带着的。等到差不多了,另外一名也从车上下来了,走到火堆旁安静地坐了下来,从随身的腰包里取出一些看似食物的东西放到已经烧开的水中煮了起来。看到机会来了,两个胆大的佣兵在其他人的注视下走向了她们。黑夜里还裹着袍子,脸也藏在帽子下完全看不清,看来只能先搭个讪了。

“嘿,我说,看两位的食物这么朴素,我们那边有酒有肉,不如一起过来吧?”一个前来套话的佣兵看到她们锅里煮的只是一些普通的豆子蔬菜,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可惜无人应话。

“莫不成两位是素食主义者?”另一个赶紧帮忙解围。可惜,还是没有反应。

这下就尴尬了,好心过来邀请你们共享美食,可你们连个话都不回。这些佣兵们走南闯北的野惯了,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反正对方也不是契约上的主顾,只是两名普通旅人罢了。

“喂,我说···”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只好我亲自动手了。他把手伸向后面出来的那名女子,打算摘下她的帽子。

咚,手被重重地敲了一下,疼的他赶紧缩了回去。只见她的同伴正举着一根长长的棒状物,物体外面被严严实实的包满了麻布。打他手的就是用了这个家伙。

刷的一下,见到对方动手了,两名佣兵顿时把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

“你们干什么?”居然是塞雷奔的声音,他发现了这里的异状,吼住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臭小子尽会惹事!”见到团长来了,两人赶紧放下摸着武器的手。

“怎么回事?”塞雷奔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们的无聊赌局,一顿鞭子可是跑不掉的。

“我,我们只是好心想要请她们和我们一起吃饭,谁知道她居然出手打我。”被挨打的居然先告起状来。当然塞雷奔怎么会相信这批小崽子的一面之词呢,他把目光放在了两名旅行者身上。虽然塞雷奔也知道了她们并非商队一员,但干佣兵这行的胡乱得罪陌生人是被最忌讳的。

“我家小子如果冒犯了两位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往心里去,我自会好好管教他们!”塞雷奔相信凭借自己这么多年闯荡出来的名望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您严重了!德菈是想要保护我才会出手打了您的部下,是我们有错在先。德菈,快向两位道歉。”袍子下的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柔美,听起来就像沙漠中遇到了一股甘泉,想必就算不是绝色美女,也一定是位贤妻良母。可惜还是没有展露容颜。听到微微的斥责,拿棒打人的那位收起了裹满麻布的物体,摘下了帽子对着两人深深地鞠了个躬,似乎是表示道歉的意思。

果然是个女孩。一头紫色的垂耳短发,较好的容颜,对于在三人面前露出真容好像有点显得手足无措。年龄大概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难不成她们是对母女?

“哈哈哈,既然是个误会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搅你们了。小崽子还不跟我走!皮又痒了是哇?!”塞雷奔拖着两个一脸傻笑的佣兵伙计离开了。

既然是个孩子那就不能算数,所以佣兵们打赌的结果又被保留了起来。看样子不揭开那位旅行者的面纱这个赌局就没完没了了。

第四天傍晚,车队再次停下开始扎营过夜。这回,几个善射的佣兵在塞雷奔的允许下带着弓箭出去打野味了,回来的时候居然还真的带来了许多猎物,山鸡、野兔,还有一窝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蛋,收货颇丰。终于不用再吃风干的咸货了,商人们也拿出一些酒或者其它东西和佣兵们交换这些猎物,整个车队开始热闹起来。

佣兵们把猎物开膛破肚,麻利的取出内脏,放到架子上开始烤。没多久浓郁的肉香就飘满了营地。有酒有肉,好不痛快。

当其中一名佣兵刚想取下属于自己那份肉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叮,一个银白的东西飞了过来,被他顺势接住了。是一枚银币。身影指了指架子上一只烤熟了的肥鸡,示意用这枚银币来做交换。

“真是不好意思,这只肥鸡是我的,所以···”叮,银币被一名佣兵抢了过去,又被丢了回来。这人是昨天搭话失败被塞雷奔好好教训了一顿的其中一人,而来换肥鸡的是那名紫发小女孩。

“昨天被她敲了一棒,虽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较真,但是或许可以找点乐子。”这名佣兵还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小女孩居然毫无留恋的转身要走。

“哎,等等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啊!”他赶紧叫道。得想个法子把她留住,最好把那个大的也引过来。就这样这名佣兵想到了个点子。

“我说小妹妹啊,这肥鸡是我们好不容易打来的,也不是舍不得。这样吧,看你昨天打我那下挺厉害的,要是你能把我撂倒了,我那份就送给你好了,如何?”一个小女孩,随便陪她耍几下弄出点动静,到时候等大的来了就做个顺水人情把野鸡送给她们好了,到时候不怕你不谢我。既然感谢总也要摘下帽子表示礼貌吧。

小女孩愣了愣,确认对方没有说谎的意思后指了下旁边的一块空地,表示可以。乖乖,难道你不会说话吗?

一听到有人要比试,还是和一个小女孩,周围的人们便立即聚拢过来,前呼后拥的将两人围在了圈子里。佣兵之间平常的比试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塞雷奔知道后也没来阻止。年轻人之间的切磋是好事,而且他凭借多年的经验第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女孩不简单,看样子是时候让这些小兔崽子们长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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