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交换

这无疑是一个很难得抉择，无论对于谁来说，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那还真有些不知所措的味道，当然了，无论是杜老二还是魏三娘都是所谓的粗人，胜券再握的时候，这两个人都是一幅得意的样子，可这转眼间事情陡变，猎人一下子变成了猎物，倒真的让他们感觉到的是一阵措手不及，没了主意也算是正常，本能性的，这目光就落到了楚老大的身上，无论如何，他也是这南门四杰的头，是该时候拿个主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选择关系重大，还是一时间楚老大也做不出合理的选择的缘故，他也选择是沉默的姿态，那头有些低埋着，不敢去正面回应杜老二和魏三娘的期待，也是，无论怎么选，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的为难，这不说吧，那是一条死路，这儿醒着的三个人无论是谁，都有置他们于死地的能力，而且按照对方的说法，的确是没有宽恕他们的理由，所有请求之类的举动注定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即便是有，也不是这江湖人能够干出来的勾当，可要是说了，倒不是怕眼前这些人翻脸，那鬼姬圣母的厉害，他们可算是见识了，即便就算是她不动手，拿不到阴毒的解药，等它发作起来的时候，那感觉就好比生不如死那般的难受，想要熬过去也是万万不能的！

“既然老大没了主意，那老四你来说，你向来点子多，你说这事怎么办吧？”见楚老大半天没有说话，魏三娘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的姿态，这眼神自然转向了莫老四，这些个人中，也自有这个俊俏郎生聪明智慧，可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着了道，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些个的戒心能有这般的重，更没有想到这些人能够这么容易的就识破自己的戏码，被魏三娘这么一问，莫老四得眼神不由得注视了一下楚老大，看得出来，此刻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有了些小算盘，只不过即便是到了这种地步，那还是要让楚老大点了头才行。

当然了，虽然是低着头，但是莫老四这般幅度的举动，楚老大还是看在眼里的，既然没有办法，那就任由他来安排吧，反正这么些年来南门四杰也一直是这么运作的，说起来，这莫老四才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老大，楚老大轻轻的点了点头，幅度虽然不大，但也算是首肯了，既然没有了这个约束，莫老四也就不再客气，他原本站立的身子缓缓的向前挪动了几分，似乎和萧长恭之间的距离也就跟着近了几分，这眼神在萧长恭的脸上这么一个打量扫描，似乎像是在捕捉什么一般，那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的诡谲了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个莫老四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样做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倒是萧长恭，显得异常的冷静，就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莫老四这样的举动一般，那脸上，除了眼皮微微的眨动了几下以外，其他的似乎没有一丝的变化。

莫老四突然之间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嘲笑的感觉，因为这一刻，要嘲笑也只能是嘲笑自己，不过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愿意去干的，那笑容给人的感觉最多的是得意，可眼下的情景，却又实在显不出让他得意的理由来，笑了一小会，莫老四便停了下来，那神色显得十分的凝重，很显然，这才是他这一刻该有的容颜，那嘴唇轻启，很平淡的道：“我道是什么人能够有这般的能耐，轻易的识破我的安排，现在看着你，我莫老四心服口服，这要是别的人，被我以这样的目光盯着，就算是再怎么淡定，也会有轻微的变化，可你没有，就冲着你这点，你这份心，南门四杰也就不冤枉了！”

这也算是自报了家门，其实南门四杰这样的人物，再江湖上虽然还有那么一些名声，柳寒星可能还听说过这样的名头，可像萧长恭这种一直身为素衣卫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那也无所谓，他原本就不关心这点，什么恭维好听的话在他的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意义，所以莫老四就算是说了这话，萧长恭得神情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那副等待着的平静的面容。

或许是早已经猜到了对方会是这般的反应，莫老四这一刻也没有丝毫失望的味道，他的脚步又缓缓的挪了开去，身子也往窗户边走了几步，斜靠在上面的同时，能够清晰的看到两轮圆月，一轮悬挂在空中，一轮倒映在水里，那天空中陪伴着的还有些许的繁星，异常的静谧，倒是那水面之上，被这夜间的风微微的吹拂着，有丝丝的涟漪在不断的窜动着，就如同他此刻的心一般，萧长恭似乎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就任由这个少年人这般的举动，在他的眼中看来，这些所谓的江湖人最大的缺点那就是道义，就算是有机会，他也是断然不会抛弃其他的三人跑的，更何况，眼下的情况看来，他似乎压根就没有什么机会。

“你说得对，我们之间原本是无怨无仇，是她把我们逼到这一步的，说起来我们到是应该告诉你们到底是谁让我们来的，可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这恩怨情仇什么的，又有什么太大的意思呢，不过有句话是这般说的，好死还不如赖活着，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想要让我就这般的告诉你，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如何？”莫老四的话说得有些深沉了些，其实这一刻，南门四杰无论是谁，都早已经想到了最终的结局，如果说最初的时候，这心里面还是无尽的害怕的话，那么到了这一刻，也都坦然了起来，就连楚老大一直低埋着的头也抬了起来，低声的问道：“老四，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和她动手吗？”

“大哥，反正都是一死，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即便是明知道我们四人没有什么胜算，但当年的誓言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当弟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这就是所谓的主意，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或许是莫老四的表情煽情了些，连带着那其他的三人也一下子变得有些心绪凝重了起来，似乎再思考着什么一般，沉默着，不再说话，这一刻，莫老四的目光又回到了萧长恭的身上，似乎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交换什么？”萧长恭终于开口问道，他从来不受人的胁迫，这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但今儿个，却为了眼前这几个人破了例，其实他心里面此刻有一个奇妙的想法，就算是这些人不说，他也不会真的动手，既然这些人注定是要走上那一条路的，那么干脆就成全他们一下又有何妨，而很显然，别说是莫老四了，就算是楚老大的言语之中，也是认定这个人会这般做的，所以他才说要和她动手之类的话，至于和谁动手，他现在还不能说，因为那毕竟是莫老四的一个筹码，这一点，他是明白的。

“我莫老四自十七岁出道江湖一来，前前后后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这一辈子也干不少谋划的勾当，却从来没有像今儿个载得这般快的，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识破的？”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其实也对，大凡足够聪明的人都相当的自负，是断然不会认为自己的谋划举动能够被人识破的，即便是能，那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但显然，这两者似乎都和眼前不怎么的搭边，而且莫老四也仔细的回想过自己的安排，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来。

“你打开那个有缺口的碗底，就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莫老四所谓的交换，倒是让萧长恭有些不解的姿态，不为别的，却为了这么一个理由，似乎有些浪费机会了，显得很不值当，但转眼间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微微一笑的时候很平淡的回答道，没有丝毫犹豫的姿态，就仿佛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想好了答案一般，就等着对方问出来。

虽然有些不解为什么萧长恭会说一个碗，但总有他的缘由，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也不会去说那些毫无用处的话的，碗角有残破，这样的特征很容易发现，在说了，这桌面上的菜碗之类的原本就不多，莫老四从那窗边又走了回来，用不着费心，很轻易的便能找到，但即便是找到了，他也有些不敢去拿的姿态，连带着这手都有些颤抖起来，很显然他还有一丝的犹豫，反倒是魏三娘，原本就离桌面很近，她脾气原本就要火爆一些，此刻在被这疑惑这么一吸引，压根就承受不住，这手一下子将那碗抓了起来，碗底下面的字，也自然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一刻，比说其莫老四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