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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替你还钱

很显然,柳寒星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有一种激起千层浪的感觉,这些不过是些普通的老百姓,到了这儿也就充当个看客而已,他们可不管那什么江湖规矩不规矩的,也自然不懂,这么一个答案,很明显难以服众,面对众人的指责,柳寒星也不答话,他就站在那儿,也没有说走的意思,其实以他的功夫,要是真想走,这一干人等,也拦不住他。

伍姬茹看得兴起,平时她算是被宠溺惯了,这王城之内,又那有这般的风景,就算是故事里,也都是些大是大非,再不济也得是个儿女情长,这种街头小事,书中都是不屑于说的,一干人就这般僵持着,也不知道说个什么才好,但她的心里面,总觉得这么多人难为一个人,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所为,这思绪一到这儿,有些忍不住的轻声叫道:“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以多欺少的勾当呢?”

原本众人的声势都在围讨着中间的柳寒星,可被伍姬茹这声音一搅和,刹那间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众目睽睽,任凭她是谁,都有些不自在的味道,但要说上害怕,那自然是没有的,更大的场面她也算见过,那姓李的老者也自然不能例外,看着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在插话的时候,他的眉头,不免又加深了几分:“你这小姑娘,瞎说什么,没事可不要乱掺和,什么叫以多欺少的勾当,这些人,无非是想帮地猪儿讨回个饭钱,没你说得这般严重!”

这到底算是给伍姬茹安排了个台阶下,她要是就此闭口不言,自然和她就没有什么多大的关联,这一干人等,也权当她的话,不过只是一时的糊涂,那也就罢了,可伍姬茹却偏偏不是那么个省油的灯,至少见不得眼前的不平事,她那里知道,自己所谓的不平,无非只是基于人数的考量:“你们这么多人,围着他一个人,这还不叫以多欺少啊,再说了,人家不是说了嘛,只是忘带钱了,又不是不给,何必这般围着不放呢?”

“她懂些什么呀,万一跑了可怎么办?”“是啊,这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这朱老板又是个出了名的守财奴,要是知道这钱是地猪儿放走的,可!”人群之中,又是嘈杂的一片,此刻在众人的眼里,这个小姑娘,终究还是年轻了些,也显得稚嫩了些,再看她的一身装扮,都只道她是个大户人家的深闺小姐,不知道这人世间的丑恶,这一众的说辞,能听明白的,还算是说得好听的,那没有听明白的,兴许背地里还骂着傻这样的字眼,被他们这般,伍姬茹自然有些气不过的姿态,她那种高傲的性子,算是被激发了出来,这身躯也不知道从那儿来的劲,硬生生的往哪人群一拱,嘿,就这么就去了,她站在离那江湖人只有二三分的地方,突然伸出手,拉着他的手说道:“你们只道地猪儿什么的难做,却完全不顾及这,谁谁谁的感受,未免太不公允了些,你们既然不相信他,那,本公,本姑娘相信他,不就是点钱吗,差多少,本姑娘来给,这总行了吧!”

听到有人说给钱,那自然就好办,不过是送上门的冤大头,只要自己能够交差,又那里去管她会不会上当受骗,地猪儿急忙反转了过来,收敛了那种委屈的姿态:“不多,不多,也就是三钱银子,对姑娘来说,不过只是个小数字而已,不至于给不起!”

不愧是店小二跑惯了,这人情世故,咬文嚼字可算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他话这么一说,算是断了伍姬茹的退路,让她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这还真验证了那句,凡事不要强出头的绝妙劝言,要知道,这三钱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算是他这般跑来跑去,也好个十来天的光景才能弄到手,这还得是老板心情好的时候,遇到什么天灾人祸,连这个数目都要打个折扣。

当然,伍姬茹那里懂得这些,再说了,银子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向来都分不清多少,什么钱不钱的,也从来不是她去考量的范围,但话已经说出口,又被这地猪儿这么一激,还真就收不回来了,众人的目光,此刻都停留在她的身上,等待着这个女孩下一步的举动,伍姬茹缓缓的往这兜里面这么一掏,似乎有些犹豫的姿态,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低低的味道:“这个,我也拿不出来什么银子,要不,你看看这个可以吗?”

她的手中,放着的是一枚不大的金叶子,如果说起分量来,估摸着也有个两三钱,但这金子可是种稀缺货,先不说它与银子那高达一比十的兑换比,普通人家,是根本都见不着的,有这东西的人,大抵都是些有身份的人,富贾官僚,地猪儿的眼睛里,闪着光,很显然,这金黄色的光芒,给他一种刺眼的感觉,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的感觉:“可以,可以,难道这位姑,不,这位小姐这般大方,小的收了便是,不和他计较了,跑江湖的,这一次算你走运,遇到这样阔气的主!”

地猪儿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似奉承的姿态,这和他先前的举动,倒是有很大的不同,柳寒星似乎有些不屑于他这样的姿态,但他的身形却没有移动分毫,只是目光在伍姬茹的身上做了一个短暂的停留,然后又回到了地猪儿的身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被他这么一看,这个小跑堂有些本能的握紧了那枚金叶子,似乎怕对方打着东西的主意一般,别的不敢说,他这一次,还真猜对了,柳寒星还真就是在打着金叶子的主意:“怎么,我在你这儿花的是三钱银子,可不是这金灿灿的东西,你是不是该把零头找回来,我柳寒星即便是再落魄,欠别人的东西,那是一定会换的,但要是想在我这里占什么便宜,这般飞星剑可有些不长眼!”

被他这么一恐吓,地猪儿是否有些胆颤的味道,如果说先前是别人欠了他钱,这理上面还占了上风,那么此刻,却也说不过去了,一旁看热闹的人,也自然不愿意来淌这所谓的浑水,纷纷的各自散了,那李姓的老者也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答话的走了,整个客栈门前,霎时间只留下这三个人,地猪儿自然是不敢留下这笔钱,即便是他的心里面有些不甘心,也只好无奈的回答道:“那里敢啊,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给找零去!”

说完这话,地猪儿一个纵身往里跑,他可不愿意得罪所谓的江湖客,要让这种人发起火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保不齐给丫的一剑,少条胳膊断条腿的,到时候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这天大地大的,莫说是一般的平常百姓,就算是官府的人,也不愿和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江湖人接下什么过节,反正现在钱收到了,老板那儿有个交代,这饭碗呢,也就算是保住了,钱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贪它何用,打发了他之后,柳寒星才缓缓的向着伍姬茹移动了几分,似乎脸上一下子变换出的是另外的一副姿态,看起来有些忸怩,反倒有些不像个大老爷们了:“这位姑娘,多谢你相助,我柳寒星向来是有恩必报,姑娘若不介意,大可留下姓名住址,等我取了银子来,也好如数奉还!”

“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少侠你无需挂怀!”这些回答,无疑是从书面上学来的,什么公子,少侠之类的,她也分不清楚,索性随便叫了,自己姓什么,住在那里,这些自然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告诉别人的,更何况,她也不好说,难道说自己是住在这王城中的,还是什么公主之类的话,这个就算是她肯说,估摸着也没有人能信,柳寒星抱了抱拳,似乎对于伍姬茹的答案,有些不满的味道,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能发了火,这心中只想到,看着打扮,估摸着是什么官宦商贾家的女子,她说是举手之劳,那也不假,三钱银子,或许对她来说,当真算不得什么,但我柳寒星,又岂是那种的人恩惠不还报的人,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下作!

当然,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这心中纠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的目光停留在伍姬茹的身上,有些直勾勾的味道,其实这心里面,也没有多想,只是思索着应对之策,但这样的举动,在女子的眼里看起来,就多少有些不妥的味道,她有些轻微的低下头,不敢正面去回应对方的目光,而这个时候,地猪儿也从里面找了零,递了回来:“你这江湖客,好不醒事,哪有这般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看的,拿好呢,这是找你的银子,可别说我地猪儿贪图便宜就好!”

被他这么一说,柳寒星突然之间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样的举动,的确有些不妥的味道,男女授受不清,原本还是要去顾忌的,这般看来,虽然没有触及到什么大忌讳,但多少还是显得有些无礼,他急速的移开自己的目光,原本就有些轻微羞涩的神色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低埋着头,将刚接到的银子递了出去,只顾道,却也不敢正眼在去看她:“这位姑娘,这是找你的银子,我柳寒星,可不愿欠别人的人情,你不肯告诉我姓名住址那也罢了,如果不是,要不你我约定个时间,还在此处,我将银子还与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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