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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甘予命

噬灵草生长在北冥之渊最深处,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暗,没有半点光明,但它依旧生长着。虽然它的四周没有任何植株陪伴,但它依旧不孤独。因为它的生长不依赖天地间的灵气,而是依靠其他生长在光明下,灵植物的供养。

生长在北冥之渊附近的灵植物,它们散发出的灵气,很大一部分滋养凡花野草。但总有一股汇聚在一起的灵气,飘向北冥之渊最深处。噬灵草不能在其他地方存活,即使是连同土壤一起移栽也不能存活。更称奇的是:如果这地方的噬灵草绝灭,周围所有的花草都会死,至今在大陆任是个谜。

生长在最黑暗的地方,却散发出最耀眼的光芒。就算是个盲人在其附近也能找到它,因为它散发出的光芒能温暖灵魂。故有暖魂星、夜胜阳这两个别名。

但世人熟知的名字是“予命花”,此名取舍生取义之意。在浩天大陆只有这种草的别名带“花”字。这个称谓就是为了纪念这株草,在岁月的长河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却无一种可克它。在神测阁列出的十项天下之奇中,名列第八。只要吞服下此花,三天时间就可令人脱胎换骨,其血肉可解天下万毒,生死人,肉白骨,延年益寿???

世间最厉害的莫过于岁月,任你天姿盖世,任你权倾天下,任你倾城倾国,到头来不过冢中枯骨一抔黄土。史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杰渴望长生,而踏上这条不归路,以致身死道消。不知道多少帝王强迫别人服下此药,以求长生,终以失败结局。

“予命花”,“予命花”自然是心甘情愿,将自己的命,馈赠与别人的人,才可能成功。只有大智大勇,光明磊落的仁义之士,方可成功。这些人自然便是圣人。

不过这些药效对自己不起一点作用,只有服用者将自己的血和肉,心甘情愿的奉献给别人时,才有帮助,这也是噬灵草最称奇的地方,用以命相予再贴切不过。

这花能放大时间,并不是真的将外界的时间发生改变。只是服用者的生理反应加快,感觉时间延长了,让每一个服用者经历人生最痛苦、最恐惧的事。面对天、人对其的裁决,面对良知对自己的叩问。在别人看来不过只是短短三天,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是永生永世。

只要有一件事愧于天地,愧对世间,就绝对不可能活不过那三天。特别是最后一天,意志一旦消沉陷入昏迷,此生便再无清醒可能。只有直面一切无所畏惧,坦荡磊落者方可度过。

昌吉救母,封平救村,廖春救国。天下之大,史书上只记载这三个人成功。

这位妖族强者,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依旧能保持清醒,很大一部分依赖于此花最初的醒魂作用。刚开始的噬灵作用,就已经让人痛不欲生,到后来时断时续的幻境,服用者一会清醒一会昏迷,身心不断的煎熬,总之能撑过三天的从古至今屈指可数。

但关键在于他是如何面对如真实般的幻境,如何走过命运的三重门,如何直面天地、人间对其的裁决,如何面对良知对自己的审判。

天地和人间对人的考验,最难的莫过于在生死关头的抉择,在生不如死时的抉择,在一无所有时的抉择,在坐拥一切时的抉择,但无人知晓自己这关是怎样的。

最恐怖的是最后一天的昏迷,所有痛苦加之于一身,那般痛苦痛彻心扉,痛到绝望,眼泪在这一天最不值钱,不仅仅是生理上,还有精神和意志。只要服用者的意志有一丝的消沉,自己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在沉睡中逝去。

这些也仅仅是从服用者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据外史记载,这些已知的痛苦,可能都不是最令人绝望的。真正的痛苦,只有服用者自己明白,别人又怎们能感同身受。

前提是这位妖族强者,是怎么得到这株草的呢?北冥之渊环境虽然恶劣,但现在却是鲲鹏族的领地,即便同为妖族,想必鲲鹏族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将此花让出。不知道是否发生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但鲲鹏族可是八大神兽族之一啊!估计这两者间存在莫大的联系,但若如此,为什么妖族强者没回妖域,而是来到了人类世界。

他是否是妖族的使者现在还两说?姜凡诚不停地推测,希望从中能发现有用的线索,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

妖族的强者的叫声越来越凄惨,他开始在地上打滚,姜凡诚的手死死的拽住朱洛月的手,不是对她不信任,而是不希望那她去冒险。

服用噬灵草的第一天,服用者的全身灵气都会被蒸发掉,而灵力存储在修士的血肉之躯之中。灵气蒸发的过程,就如同在服用者身上,一丝丝撕肉一般。更让人绝望的是噬灵草最初的醒魂效果,服用者不仅不会痛晕过去,反而会更加清醒,与之对应的就是加倍的痛苦,所以大多服用者在第一天便因为无法忍受痛苦而自杀。

似乎没有灵力的人,就可以避开这条路,但福祸相依,只有体内存有大量灵气,并接受了噬灵草的熬炼,才能诱发它的药效。

妖族的强者目眦尽裂,全身都在溢出血,现在神志已经不清楚了,但还是会在短暂清醒的片刻,叫所有人不要救他。

姜凡诚如若泥雕,面对今天发生的一切,他的内心感觉又老了几岁。现在这位妖族强者,让他看到了自己在生死面前的怯弱。朱洛月含泪的眼神,深刻的告诉自己无能,所有人注视自己的目光,感觉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莫闻和其他大人物,远没有王折冲这么激动,脸上的表情只是多了份沉重。王折冲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好好羞辱姜凡诚一番,以刺激其成长,但看到这里,他感觉回到了自己小时候,那时他用一身的热血,拥抱这个冰冷的世界,直到遇见了命运中的她。

姜凡诚刚开始以为,所有大人物将其视为烫手山芋。现在终于知道无人上前的真正原因了。如果把这位妖族强者,从痛苦的深渊救醒,那么清醒的他就会再次痛不欲生。

姜凡诚想问下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难道一定要走最艰难的这步吗?但眼下又有谁来解答,现在只有将疑问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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