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彻夜未眠。
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热,也不是因为那些该死的蚊子,在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的缘故,而是脑海里,总会不断的浮现出和假想敌对打的情景。练武十年,现在终于有机会出手了,这样要我如何能够安心的睡觉?不过,细细想来,更深层次的原因大概还是想知道自己和别人真的动起手来的话,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子吧!
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因为我和师傅练的武术与电影、小说里面的完全不一样。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和师傅以外的人交过手,从开始练武,就被师傅再三严令,禁止我和别人动手。小时候被人欺负,也从来不会出手,只是愤怒的盯着他们。有一次实在是没忍住,动手把那些小孩挨个儿的揍了一遍。事后回去后被师傅抓去煮了三个时辰,但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来欺负我。
即便后来,师傅带着我出门访友的时候,他的那些朋友想试一试我的身手时,也总是被师傅十分干脆的拒绝。
以至于对自己所练的武术相当好奇。
有时候,真的很想去试一试自己练的武术到底有没有用,厉害不厉害。可只要是想起自己一旦动手被师傅知道的话,顿时什么想法都烟消云散。
动手的后果恐怕不只是会在热锅中呆至少3个时辰那么简单。
让我感觉到惊喜是,在昨天傍晚与师傅过招后的休息中,师傅终于收回禁令,允许我出手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当时整个人就好像是飞上天,站在高高的云端上。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真恨不得马上就有人过来和我大战一场。
师傅见我像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到不行的样子也是摇头不已,在对练还没有结束的时间里,又把我狠狠的揍了一顿。
“哼,出息。”
吐出这句话后,师傅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缓缓离去。留下浑身上下都被揍得生疼的我,独自躺在地上粗声的喘着气,虽然很狼狈,但是亢奋的情绪根本未消减多少。
于是,就这样我整夜彻底的失眠了。
起床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燃尽的蚊香,也是颇为无语。这蚊香杀蚊子的效率,还远不如自己亲自动手来的快。惆怅的同时也只有不断的安慰自己,有总比没有的强。
将蚊香灰清掉后,我打开了窗户透气,屋外的气温比屋内的气温要凉爽。
此时天还未大亮,还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回想起昨夜脑海里浮现过的那些画面,轻轻地笑了一下,它们不仅让我冲淡了离别的惆怅与对未知旅途的恐惧,反而让我对即将到来的行程充满了期待。迎着清冷的晨风,我跑到后山练了一段时间后,随着太阳的升起与汗水的挥洒,亢奋的心情也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用过早餐后,我和师傅已经准备好前往集市了。
这趟出行我们没有穿道服,而是穿着普通的衣服。
师傅说过,修道其实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甚至不穿都行。但不论做什么事都有一个最基本的态度,对于这个最基本的态度要端正,否则就是不认真。正如写字楼里面的人西装革履,医生的白大褂,厨师的厨袍等等,这些是规矩也是态度。所以要认真对待。
除了道服之外,我其实还有一件法衣,但是师傅说过只能等这次历练结束后,回来之后才能传给我。有了法衣,这就意味着得到了师傅的肯定,我正式成为一名道教的传承子弟了。这样,我的法号就名正言顺了。
历练的时间是有限制的,师傅给我定的时间是2年,时间一到就必须回来。否则后果很严重,至于严重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敢多问,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么严肃的神情,当时我立刻就给出了按时回来的保证。
路过村子的时候,村里的叔叔伯伯和阿姨婶婶们远远的看到了我们,都会朝我和师傅打声招呼。走近之后便和他们聊上一两句。
“老道长今天去赶集吗?”这是王老爷子和师傅在说话,我则站在师傅身边给他行了一礼。
“呵呵,没错。给我这徒儿买点东西去。有空上我那儿喝茶!”
他倒是经常会来道观里找师傅下下棋,喝喝茶。告别王老爷子后,没走多远,一个很大的声音从拐角处响起。
“哟,小了(le)道长的个儿,都长这么高了啊!”
说话的是之前就远远和我们招手的牛大婶。
之前看到她的时候,还是在村里的广场上,没想这么快就遇上了,她嗓门儿有些大,说话声音大老远都能听到,特别具有穿透力。人有些胖,但是特别勤劳,办起事儿来总是风风火火的样子,特别实在。牛大叔则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城里务工,牛大婶一个人在家又是照顾老的又是照顾小的,脸上还总是堆满着灿烂的笑容。
“牛婶婶,好久不见了!”我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
牛大婶和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打量了一下穿便服的师傅有些惊叹的说道。
“哎呀,你这老道,怎么我看你越来越年轻了啊。”说完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在你那道观修道,还真能返老还童不成?哈哈哈哈哈”说完,自个儿笑了起来。
“呵呵。”师傅跟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牛婶婶,我们走了哦!”
“诶!”
告别牛婶婶后,在穿过广场的时候遇见了村里最有钱的金阿姨,她年纪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人也很漂亮。他们家除了有农田,山上还有个果园。此时的她正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了不少新鲜的桃儿,应该是准备是背到集市里面去卖点钱。看到我们,她先是一愣,然后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没穿道服都快认不出你们了。“
“金阿姨好!”我说。
“你是去赶集卖桃儿么?”师傅边走边问道。
“是啊”说完,又打量了我一番:“小了道长好久没见你下山,这嘴倒是变甜了不少啊,来吃个桃儿,刚摘的。”说完反手从背篓拿出一个桃儿递给我。
我也没客气,接过之后又说了一声:“谢谢金阿姨。”
见我接过后,金阿姨又从后面的背篓里拿出一个桃递给师傅,师傅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她又放了回去。
“今年雨水有点多,收成还好吧?”师傅继续问道。
“还行,已经卖出去一半了。剩下的也都收了,今天趁着去赶集去卖点。”金阿姨笑着说道,抹了一把汗之后又调整了一下背篓。
“金阿姨,我来帮您背吧”看她背着有些累,便主动要求帮她一把。
“哈哈哈,这桃儿送得值啊!不过有些沉,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背的动。”她先是看了我一下,见我现在身上有些肉,不像村里其他小孩样精瘦,然后笑着同意了。
金阿姨先是卸下背篓,并将帮我戴上背篓,见我毫不费力的就背了起来后满意的拍拍了我臂膀,然后对师傅问道:“道长,你们也是去赶集吗?”
“恩,是啊,去买点东西给他用。”师傅指了指我。
“哦?买衣服吗?我那还有家里孩子不怎么穿的衣服,洗干净了一直放着呢!要不嫌弃的话,就都送小了道长了。”
“不是买衣服,是要买行李箱,我要出趟远门!”我有些兴奋的说道。
“啊?可你们都走了话,道观怎么办?继续关门?”
“哦,这次就他一个人出门。”师傅说道。
“啊?他走了的话,你咋办?”金阿姨惊讶的问道。
“呵呵,老朽也要出去云游。”
听到师傅说这些话后,金阿姨也是颇为无语。
和金阿姨聊着很快就到了村口,从这里坐车只需要坐2个站就能到集市,花费差不多10分钟左右,但是如果走路的话,得花上差不多1个小时。
村口的马路是条国道,沿途经过的村子也很多,来往的车辆比较多,打车个顺风车去集市还是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