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星非
回到了居所,黑袍老头叼起了烟斗,一捧卷白的头发,被那孩子抓得不成样子,时不时还揪他两下山羊胡子傻笑半天,弄得他一夜不得安宁,起身来抽烟解寂,
“好小子!这么能折腾人,我要是你老妈还不得累死,以星为辈姓且非我之子,就叫你星非吧...”老人自发给他取名为星非,后者对他依旧好奇不减,一下子爬了过来想要揪他的胡子,老人赶忙后退了些瞪着眼用烟斗指了指他道:“你这小兔崽子,咋就不得安宁呢!”
风洲牯阳镇,转眼已是十五年过去了,狛妖自从袭击了几个村庄后就如消失了一般,牯阳镇中的延香酒楼,酒楼后院的大酒缸里泡着一个面红耳赤的少年,一身浅灰帆衣,翻着白眼脸色潮红醉得一塌糊涂,被一长相甜美可人的莲衣少女怒气冲冲的拖到了门外躺着,十五年前狛妖的突然消失令一些后赶来的修真者们头疼不已,至今查无音讯,清冷的夜色冻醒了星非,睡意朦胧的他听到了一些关门之声,微微睁开眼回头一看却见莲衣少女正一脸不情愿的把他拖进酒楼门内合上门,见他醒来后「啪」的一巴掌扇了过来,星非顺着巴掌不自觉的就头往左偏,一瞬间被彻底扇醒了过了,醒来顿时无名火窜上心头。
“喂!小莲子你丫的干嘛扇我!”星非怒视了她一眼,莲衣少女傲娇的收起袖摆抬起手又是一挥再次扇了他一记耳光,双手叉腰冷脸出言道:“谁让你又来偷酒喝的!你个臭不要脸的小乞丐,那么一大缸栗酒就让你给毁了!你说我不扇你谁扇谁?”
“我...我不就是喝了莲娘的一点酒吗?大不了酒钱我付好了!喂、我可警告你啊!再扇我就要生气了啊,”星非说着掏了掏腰包,一副正要付钱的样子,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脸色显露出了一阵尴尬,名叫莲莹的少女听闻后先是环抱着手侧身椅立,在他面前伸出手勾了勾,但却迟迟没有收到钱,星非眼神躲闪了片刻,嘴中碎碎细语:“这...这就尴尬了....”莲莹的母亲此时笑意盈盈的从楼上缓步而下,来到两人身边,莲莹瞪了他一眼上前迎入了母亲莲蕴的怀抱中,
“娘亲!你看那小乞丐,又来咱们家的酒楼偷酒喝~”莲莹娇滴滴的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撒娇道,时不时白他一眼,星非顿感尴尬不已,
“莲娘...对不起,我...酒钱我过两天一定还给你!”星非不好意思的道歉道,
“闭嘴!臭乞丐,莲娘是你叫的吗?要不是我刚刚把你从外面拖回来,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冻死在外面了,看见你我就来气,拖你出来那会儿借着酒劲还想非礼我呢!”莲莹气呼呼的插口道,
“呵呵,好啦好啦,小莲呐你真是和我当初的脾性一模一样,还有你也是,该惩罚的都惩罚了,事情就过去了吧,当初臭老头子也喜欢喝酒,喝了酒还会做很多下三滥的事,”莲娘呵笑着感叹了一句,脸色布满了愁容,奈何时如逝水,已是十五年过去了,曾经的草木现依旧无样故人却大都已因时变徙迁。
“娘亲,你真的要饶了他吗?哼!看什么看,小乞丐天天偷人家酒喝,每次你一来,酒楼就要歇业三天,”莲莹语不停歇的批评道,
“嘿嘿!小莲妹妹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拿钱...”星非嘿笑了笑快速转身而去,出门后拔腿就跑消失在了清冷的街头,莲莹追了出去却见其已经消失无踪,在原地气得三剁脚,娇哼半天也不解气,莲娘笑叹着摇了摇头,内心盘算着想去见见臭老头子,
束日,牯阳镇中一处破旧的院子内,星非刚才挑水而归,就见一席乞丐装束的脏乱老头,坐在摇椅上抽着大烟怡然自乐;
“老头!你倒是好闲啊,天天要我干体力活!还不教我你的盗术,我受够了,我要去风洲拜仙门...”身着灰旧长衫的星非重重的放下了水桶不爽的道,
“少年年少,就是要多干体力活嘛,你可别忘咯,是谁把你一把...一把养这么大的,基本功都练不好,还拜个屁,”星严持着烟斗散漫的回答,
“可是你都不教我你的偷盗之术,我长这么大!除了挑水劈柴就没干过一件正经事!烦都快烦死了,”星非辩答道,
“切,想学啊?再等个十年八年的吧,那行啊,不要你挑水不要你劈柴,你只要把你莲娘哄好别让她来找我麻烦就行,”星严吐了吐烟圈起身道,
“放屁!老头子,你怎么不自己去哄,我都给你敷衍了十多年了,嘴皮子都要破了,然而她的居然想给我说亲,说就算了,说个那么丑的,想想我就来气,小爷我怎么会看得上那么丑的人呢?又丑又矮又胖简直是颠覆我的三观!”星非愤愤不平的道,面色那真叫一个不爽,
“嘿!你这小兔崽子,这么些年啥没学到,嘴皮子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我懒得跟你废话,别再跟邻舍的那几个小孩打群架了哈!到时候人家爹妈找上门,又是老头子我遭殃,”星严说罢起身放下烟斗出门而去,顺路拍了拍星非的肩膀道,
“喂!糟老头,你又要去醉君坊行窃?”星严踏出破旧的木门时,星非在身后质疑的道,
“小兔崽子,不许叫我糟老头!你管我去哪儿呢,呐~桌上有四片银叶,自己看着办吧,”
“啊呸!我就叫,糟老头!每次这个时候你都往醉君坊跑,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好这口,偷看就算了每次都不带小爷我,你就不怕我告诉莲娘吗?”
“丫的小兔崽子,你敢告诉莲娘今后就没你的银叶用,再说了,你一小兔崽子整天想着看这些干啥?”
“行啊,糟老头!你得给我加点,每次就给我几片银叶,你还当我是小屁孩啊,我要的是金叶,你一大把年纪的糟老头子又看这些干嘛?”
“嘿你这小兔崽子,还不赶紧把剩下的水挑了柴劈了,老头子我要去办正事了,不给你学我的偷盗之术是为你好,”星严言辞正义的闪身出了门外,独留星非一人无聊的在挑水劈柴,劈完带着银叶上了附近的客栈简单的搓一顿,
星非坐在自己客桌上等待半响过后,准备开始享用饭菜,身后忽然进入了四男一女的白衣修士,坐在星非对面的空桌上,四人面目不屑一顾的扫了他一眼,身着这么白白净净的,还背负着长剑,“这就是修真者?这就是拜了山门的人吗?好高大上的样子,”星非内心想了想道,
出了客栈,星非又回到了院子中无所事事,纵观着三年前池塘边捡来的深青色乌龟,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拜个山门学个剑法纵横天下呢,撇嘴一笑间,想得正入神时,
“嘎吱....”门外便传来了推门之声,
“不是吧!糟糕...”星非距离其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令他头晕脑胀的香气,如此熟悉的气息不是老头子的旧识莲蕴还能是谁,
「嗖」的一声,星非跟前出现便一身淡红装的莲娘,十五年了,莲蕴也快步入了中年妇女之列,“躲什么?”前者推了他的胸口一把笑了笑道,
“莲....莲娘,啊!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风和日丽的中午,那个....莲娘你....不会是来找我要钱的吧?”星非哽咽了一下道,
“臭小子你也别遮遮掩掩的,钱不要你还,我问你,老头子死哪里去了,又去哪家春院偷看了?”莲娘质问着道,
“我...那个,我不知道啊,我才挑水回来,正准备劈柴呢,您就来了...”星非敷衍着道,眼神却被对方看出了端倪,
“哦?是嘛!好侄儿真是辛苦你了,来这边坐,既然你不肯说的话,那我们就谈谈与那马家小女结缘之事呗~”莲娘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一旁笑了笑道,星非一听汗颜不已,赶忙回答她:“噢!我忽然想起来了,老头子他早上跟我说过,好像镇外围处有个叫做醉君坊的雅楼......”
“嗯哼?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暂时先放一放,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呐~这是十片金叶,莲娘每次来看你可不会亏待你呢对吧?”莲娘挥袖间桌上出现了十片金叶,而后缓缓起身慢步离去,星非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老头子和老太婆真是老来成精,不过老太婆对他还挺好的嘛,星非暗自回想着收起了金叶,
不多时便到了傍晚,老头子鼻青脸肿的回到了院子中,举鼻嗅了嗅,脸色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怒瞪了一眼星非,星非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星严回到院子后取了些止痛药,趴在摇椅上也没怪罪星非,对此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千叮万嘱都不管用,星严不禁反思:“这老太婆真是难缠!”反思了一会后闭目养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