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趁着毅桓上朝,窅妙找了个理由便出了宫门,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寒气,窅妙走到一家客栈前驻足,轻扣大门,不一会儿,一名老者便打开了木门,岁月在老人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皱纹,宛若纵深沟壑般,然而老人的双眸却散发着冷冽又睿智的眸子,当看到窅妙的眉眼之时,明显怔了一下,随后说道:“姑娘可是要住客栈?”
窅妙并没有接话,而是淡淡的说道:“我来找俪妃故人。”
“哦?”老者的眼睛眯了眯,带着审问的味道,片刻,便将她带进了园内,反手锁了木门。
进了客栈后,老人将窅妙带到了一个石门面前,石门打开后,却没有路,是一面清水墙,窅妙心下虽有疑问,但也不出声,只等着老人的下一步动作。
老人看窅妙没有惊讶的样子,便也不卖关子,而是伸手推了推旁边墙面的一块石砖,石砖被推进去后,出现了一个金制的小蛇,老人慢慢的转动小蛇,石门后的清水墙慢慢的开启,从中间慢慢退开成了一个圆洞,那洞口呈45度向下,直通地下,老人看了看窅妙,并没有说话,而是侧头用眼神示意窅妙下去,窅妙也不胆怯,理了理衣服便踩着石阶向下走去。
这个通道冗长曲折,依着地势而建,可谓是巧夺天工,终于走下了阶梯,却见前面全是通道,窅妙不禁狐疑的看了看后面的老人。
老人看到窅妙一伙的样子,便随手拿出了一条黑色的带子,说道:“姑娘,得罪了。”说罢,便伸手要去蒙住窅妙的眼睛,窅妙本能的躲开,与老人之间片刻的沉默,随机才作罢,说道:“既然是规矩,那便蒙吧。”随后也不躲闪,终是带上了那黑带子。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少路,窅妙才觉得眼前一亮,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自己置身在一个偌大的宫殿内,殿内上方是一把黑色玄椅,两旁则站满了黑色长袍的人,窅妙心想:“大概这便是死侍了。”不一会儿,众人齐齐跪了下去道:“参见阁主”,窅妙看向来人,只见他身穿一身黑色锦袍,不同于众人的是,他的袍子上有金线绣着的花样,最好看的莫过于他肩上的睚眦文案,可谓是威武至极。
“来着何人?”弑夜问道,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窅妙也不惧怕他的气势,淡淡的说道:“我来找碧砚的死侍。”
“哦?碧砚?”弑夜轻声问道,语气里虽满是质疑,但他的眼睛却闪现过一丝追忆和悲伤。
“碧砚,碧砚”他喃喃自语道,随即一双眸子突然越发狠悷,道:“俪妃已死!你是她何人,又或者说你是毅桓的人?”他的声线拉的很长,每一个字都像是悬在空中的箭,只等被审问的人圆形毕露。
“如果我说我就是俪妃呢?”窅妙悠悠的开口说道,座位上的人眸子焉得一滞,那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更带着一丝希翼,然而窅妙却又开口说道:“我本是一名低贱的宫女,那****被储秀宫的小主责罚,本是要没命了,却得俪妃娘娘相救,从此我便在她身边照料她,她待我如姐妹,却不想被刺死,我心中又恨,势必要为她报仇。”
弑夜轻声呢喃道:“她不该这么被对待的。”然后又继续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窅妙摇头道:“我没有让你能相信我的证据,我来只是告诉你一个消息,皇帝要徐海去围剿拓图,我听俪妃说过徐海和拓图本就是义兄弟,所以这件事的真伪还要再探,但是还是需要有一个帮助拓图脱离险境,你信我拓图便有希望占据一地为王。”顿了顿,窅妙又说道:“若你不信,喀尔拉一族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听窅妙说完,弑夜直盯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一般,许久,才听到弑夜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徐海的事一探便知究竟,至于你是否是皇帝派来的细作我当然也会查清楚!”
窅妙点头,说道:“我便代俪妃谢过你了。”
弑夜摆手,眸子里闪过一丝伤感,说道:“是我欠她的!”
窅妙听后微微一顿,她实在想不起来她和这个死侍有什么瓜葛,为什么他欠自己?
随后,窅妙定了定神,说道:“我画了一副军事防备图,你将它给拓图,我相信他能看得懂,另外告诉他,固守七屿岛,这件事要在皇帝军队未到之前办成,否则大军压境就没办法逃去七屿岛了!”
弑夜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毅桓一向谨慎,这路上要是有人拦截围剿,那我御九阁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说罢,轻笑了一声,手中把玩着玉环,漫不经心等待着窅妙的回答。
窅妙看向弑夜,同样浅笑了一声道:“阁主心思缜密,窅妙佩服,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排了一个替死鬼——庄贤,他已经先你们一步去往归宁了,如果路中有拦截,先死的也是他们!”
听到窅妙这样说,事业的眼睛眯了眯,才说道:“姑娘才是九面玲珑心啊!”
弑夜深知这个窅妙不一般,一个受人欺凌的宫女怎会有这样的计谋?但是他不得不信她,否则就真如她所说,喀尔拉一族就真的要消失了,这是一场赌局!他赌的是自己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