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就属于御北军，张家属于平北军，长孙家就属于镇南军是吗？”
“可以这样说吧。当年太祖皇帝有三子，长子广明太子，次子秦王也就是今上，三子广安如今的楚王；广明太子遇刺留下二子一女，长子灵瑞，次子灵休，幼女灵芷。太祖皇帝高寿，禅位前将尚且年幼的三皇子广安封为楚王，同样年幼的灵瑞、灵休分别封为吴王、越王，并且受封当年即遣之国，灵芷与前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吴国太后住在长安的前太子府，如今的吴王府，但是皇太后亲近广明太子一系，就时常把吴国太后和灵芷接进长寿宫……”
李夫人听得一头雾水，“说这些陈年旧事干嘛？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
“不说这些你那里听得懂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好好听着，这很重要。你就没发现无论是楚王或是吴王、越王都是在大周的南方吗？”
“嗯，是啊，都在南方，可是和你要说的还是没有关系。”
“闭嘴，慢慢就有关系了。”李夫人在李素利肩上轻捶了一下，继续听。
“太祖皇帝当年之所以把他们都封到南方主要是由于南方一直处于半独立状态，朝廷一时半会无法对那边进行有力地控制，让这几位皇族远离朝廷。再加上南方大族一直力图在朝堂上争取自己的位置这几人过去也是一种筹码。
陛下登基后，短时间内同样对南方无可奈何，再加上北方胡寇的威胁，皇太后的压制，陛下就放下了一些心思，与民休息，以图尽快恢复国力，所以这些年陛下一直没有大动作。
当年陛下率军出征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那一战虽然得胜但是陛下在那一战中受伤颇重，也留下了后遗症，再加上这十年来辛辛苦苦维持局面，到的今天你难道没发现这两年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吗？政局随时会变天啊。
更麻烦的是陛下这一支子孙不昌，第一个孩子是灵雨公主，第二、三个仍是公主，第四个才是皇子，但是到现在也才不过八岁，年纪太小了。
如今楚王正值壮年，吴王刚刚成年，越王和灵雨一样大，而这边只有一个年幼的太子，长公主灵雨更是在年幼时失踪了十年，你要知道本来是没有人预期她会回来的……
如今灵雨虽然回来但是实际影响有限，局面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变化。”
“陛下很早就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也有相应的安排。
第一个安排就是培养三公主灵翊，让自己的子女中有一个可以与那几位王爷对抗的人物。本来这个人应该是皇后娘娘的，但是当年公主失踪的事情对皇后刺激很大，导致皇后的一些态度发生了变化，陛下无奈，只得另行培养了。
第二个就是启用邓晨邓公爷为太子太傅。启用老公爷一方面是想利用老公爷的威望护住太子，挡住太后方面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胡人扣关的事情再次发生。
本来按照陛下的安排，大周局势会相对稳定，三公主灵翊虽然历来低调，但是多年来生活在长安，行事风格众人都相对熟悉，以她的能力由她辅助再加上邓太傅，虽然可能会处于弱势但是总是能守得住的，政局不会出现大的波动。
但现在长公主突然回来了，而且在一两年里估计不会下嫁，按照顿儿的说法这是一个可能相当有能力甚至比灵翊公主还了得的女子，还有长公主的名分，那么陛下会不会临时用灵雨公主呢？
如果用的真的是灵雨公主的话那就意味着一个可能许多人都不熟悉的陌生对手出现了，政局动荡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在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自然不能让顿儿和她搅在一起。”
“再者”李素利沉默了一会，淡淡道：“陛下不希望我们搅入可能发生的权位之争。
御北军的责任就是防止胡寇入侵，所以无论国内如何陛下也好太傅也好乃至于其他几王都不愿意看到胡人再次扣关，在这一点上大家算是一致的，所以顿儿决不能轻易接近公主，除非确定了长公主未来不涉政事，否则一旦搅入我们的灭顶之祸就要到了。同样的，御北军另外两家裴栋和沈文秀也一样，除非他们不再担任御北军统领之职。”
“那二公主他们呢？为何你对陛下可能用灵雨这件事看的这么重，而且很有把握的样子？”
“二公主吗？哼！你没发现二公主不成器吗？何妃出于南方何家，如果何妃生的是皇子，问题就不会有这么严重，可是她生了一位公主，那么陛下就更不会让二公主来照顾太子了，虽然二公主拿着长公主的份例可是一直没有住进双行台这就是陛下的态度，更何况长公主回来了，那份例她又能拿多久。
之所以你不认为陛下会用灵雨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陛下，这些年陛下一直尽心于文治，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陛下是马上皇帝，一个善于带兵的人一个极重实用的人看重的是什么？
陛下不会在意突然用长公主会不会不妥，他只会考虑长公主是否适合，只要长公主有足够能力有胜过三公主的能力她就是适合的，陛下不会在意名分的，所以那怕陛下的安排已经确定了，但是只要这位新出现的人选足够适合陛下一定会选她的。
我估计很快陛下对灵雨公主的考察就会开始。”
“那还有长孙家呢？长孙家难道会不支持太子。”
“长孙家是外戚，外戚历来权重也是陛下防范的重点，更何况长孙家还对镇南军有巨大的影响。”
“再者，长孙家将来会支持谁还说不定呢。当年长孙嵩的女儿嫁于秦王，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可是长孙道生的女儿可是嫁给了吴王，你说长孙道生会支持姐姐还是支持自己的女儿。”
“女儿吧，女儿毕竟是亲生的。”
“你都这么认为了，你说朝中的大臣们会怎么看。好了，好了，夜深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宫里当值呢。”
“哦，对了，忘了说了，明天放出消息就说顿儿和长公主比武失败了，在家苦练武艺。那么多人都关注的事情终究是需要一个结果的。”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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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姊，皇姊，待会有空吗？”
灵雨转过身看到灵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询问，灵雨想了想发现这一天似乎没什么事，“有空，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我今日没课，刚好刚刚得了一笔钱，想出宫去玩，皇姊从前一直在宫外生活，想必对外面的世界很熟悉，所以就想请皇姊领着我出宫走走了。”
灵雨微微弯腰，看着灵煜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你从前跑出去过？父皇知道吗？”
“父皇自然是不知道的，父皇一直不希望我往外跑，但是外面好好玩啊，你就带我出去走走吧。刚得了一大笔钱，刚好花出去。”
“等等，你说刚得了一大笔钱，从哪得到的？据我所知母后每月给你的份例都是一样的吧，而且，听说为了让你养成好习惯，还扣过你几次份例，你的钱哪来的。”
灵煜听了这个话脸上立刻变得有几分讪讪，似乎很不好意思说，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掉头就跑。
灵雨大奇，身子一晃到了他眼前，低下头瞪大眼看着他双眼，灵煜“啊”了一声换个方向，灵雨再次身子一晃到了他面前，眼见一时跑不脱，灵煜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起来了。
此时正是冬日又下过雪不久，地上颇冷，灵雨担心冻伤了他，只得道：“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你起来。”
灵煜坐在地上扬声道：“其实告诉皇姊你也行，但是有个条件。”
灵雨绕着他走着，饶有趣味问道；“条件？什么条件？”
“简单，因为这笔钱与皇姊你有关，说了你不准生气也不准打我屁股，你上次打得我好疼。”
“这个啊，好啊。”
灵煜看灵雨一口答应，却变了卦，“算了，我还是坐着说吧。”灵雨听了，也在灵煜身边坐下，也不管地上是否寒冷，“说吧！”
灵煜上下打量一番灵雨道：“说好的，不许生气。”
灵雨点点头，灵煜道：“还是上次皇姊和顿哥哥比武的事情。那次我在皇宫里开了一个赌局，赌是皇姊胜还是顿哥哥胜，今天赵公家传出消息，说是顿哥哥输了正在家苦练武艺呢，我赢了，所以就得了这一笔钱。”
“额，等等，你说赵国公府上传出消息说是我赢了。”
“对呀。”
“还说李顿在练武？”
“是啊”灵雨听了揉揉额头心里觉得格外好笑，李顿整个左臂被她一掌斩断，估计得休养一个月才能恢复，也不知单手的李顿是如何练武的。
“你赢了多少？”
“不多，不多，碎银子加铜钱加一些器物估计超过五百贯。”
“五百贯！”
“啊！别揪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