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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〇一章:往事录——终章

从这以后两人在习武、读书之余时常会借着水道到那个绝谷里玩耍一番,春去秋来,一年的光阴就这样忽忽过去了。平静的日子里两人倒是将架子上的书读了大半,至于那本武经,更是给背的滚瓜烂熟,石壁上的图形,慢慢地也能看懂了,虽然还不能完全领悟,但是却不至于如初看到一般头晕目眩了。

这一日,灵雨如平常一般到架子上取书,拿起一本书后却看到书下压着一个按钮,她愣了一下,心里一个念头闪过,一丝喜悦从心底浮出。她定定神,按下这个按钮,一阵轧轧的机关启动的声音,书架后的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条黑黢黢的通道。两人沿着曲曲折折的通道出去,再次打开一处机关,上到地面,发现身在一处荒败的废宅里,宅里荒草深深、坟冢宛然,正是他们逃命经过这里时见到的那处废宅。

“我们可以走了。”灵雨淡淡道。

“可以了!”

“还回去吗?”

“不必了!那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况且我们都背下来了,拿着也是累赘。”

“不过里面的几般兵刃不错!”灵雨略带遗憾。

“你说是它们吗?”周舟从背后取出两柄黑剑。

“你带着它们啊!那我就不用回去了。”

“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在我们手里方不负这神兵利刃!你要那一柄?”

灵雨细查了一番,从周舟手里取了一柄,周舟颇为奇怪,“这两柄剑材质、分量都一样,有什么差别吗?”

灵雨微微一笑,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有些许差别,不过关系不大!我们走吧!”

周舟面上露出一丝困惑,看看手中的黑剑,搔搔头,跟着灵雨走了。

“我们去哪?”

灵雨道:“执行未完的任务啊。”

“还用执行吗?我估计组织已经对他们动手了。”

“去看看吧!”说话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山顶上,面前正是那块刻着‘隐秀’二字的石头。这一天阳光明媚,山顶上也颇为温暖,山风拂过,遍体生凉,格外舒适。两人放眼望去,只见天青如洗,白云悠悠,遍山苍翠中偶见杂色小花,视野之间山峦起伏,脚下薄雾蒙蒙,一条窄窄的山路曲曲折折挂在脚下,险峻非凡。站在山顶上,两人只觉得心胸被打开了,往日里胸中的烦闷之气一扫而光,心情愉悦而又松快,再加上刚刚从绝地出来的喜悦,一时间两人身上的阴郁之气尽散,明朗而又活力。

两人到洪家时,发现洪家坚固的堡垒也已经荒废,进去之后,仿佛王门那一片荒宅的再现,只不过荒芜的程度轻些以及杂草丛里仍可见散落的腐烂未尽的尸骨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灵雨微微捂住口鼻闷声道:“走吧!”说完转身离开。周舟深深看了这片废宅一眼,转身离去。

数日后,一只信鸽飞入幽影总坛——失踪的原风雨二部首领回来了。

※※※※※※※※※※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灵雨继续说道,烛光中她脸色平静,神情安宁,这几个月来的讲述似乎让她把多年的心绪吐露了一番,心情好了许多。晶莹的脸颊在昏昏的烛光下闪着莫名的光泽。“在这一年里,幽影以为我们死去了,就再次立了新的首领。我们回去后,幽影也没有对我们进行安排,只是把我们关了一个月,好好审问了一番。虽然没有说不信任我们,但是总是有着隐隐的排斥和戒备。我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想来是因为幽影发现我们和组织里其他杀手的气质、想法都不怎么一样了,而且武功也有所不同了,感到了潜在的威胁,所以最终决定除掉我们。”

“我们感觉到组织对我们的敌意后,就格外小心,特意留了独特的联络信号。组织为了除掉我们,让我俩分别去执行任务,给我俩分别安排了新的搭档,又把消息透露给了目标,企图借助敌人和新配的搭档分别除掉我俩。在执行任务中,我们发现了不对,虽然受了伤但是终归险险逃过一劫,我们借助联络记号找到彼此后,先养好了伤,然后谋划逃离。为了顺利逃离幽影的势力范围,我们偷袭了组织的几个据点,搅乱了组织的正常运作,借机逃出。后来的事情,父皇就都知道了。”

说到此处,灵雨停住了。烛光下,四人听得如痴如醉,高岩停下笔,周广宇回过神来和蔼的看了看灵雨,温声道:“结束了,从此以后,你再不用担惊受怕了。”说完站起身,淡淡道:“夜深了,休息吧!”准备离开。灵雨起身相送,身后跟着夕雪和小沐。

周广宇走到门口,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片刻后转过身道:“雨儿,你老实告诉朕,你恨不恨朕?”

这话来的突然,灵雨楞了一下,一脸迷惑。周广宇看她似乎不怎么明白,继续道:“朕对你没有尽到抚养之责,但是在你讲述往事的过程中却多次重责于你,按道理讲朕有失教之过,你,恨朕吗?”

灵雨拱手行礼道:“儿臣不敢!”

周广宇看了看灵雨,却没有再追问,淡淡道:“朕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算是朕对你迟来的教诲。朕是你的父亲,无论你过去怎样经历过什么,朕都是你的父亲,朕生你,就有权教育你,你的错亦是朕之过也。朕之所以重责于你,并不是说你的那些做法真的错了,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人是要有所坚守的。平心而论,若朕处于你的处境朕也会像你一样杀人,甚至可能更加厉害,但那已经过去了。你要明白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都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借口。你过去在无所顾忌的环境中长大,过去的朕已经赦免,但是从你回宫的那一天起,你就要懂得规矩,懂得坚守,明白吗?”

灵雨恭敬道:“儿臣明白!”

周广宇似乎觉得刚刚的话有些严厉,走到灵雨身前伸出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要明白,你毕竟是朕的女儿,地位尊贵,未来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动天下。在你最应该接受朕教诲的时候,你不在朕的身边,所以现在朕之能补教了。身在皇家、身在朝堂不能用过去学到的,知道吗?”说完,后退一步,扶起灵雨,仔细地端详一番,温声道:“十年前朕的小女孩终于长大了!”话语之中不无欣慰之意。“对了,袁奇已经回来了,朕派他做了双行台的侍卫,相信他能够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说完转身离开。高岩向灵雨行个礼,拿着记录的卷宗紧紧跟着周广宇离开了。灵雨走到门口,看着黑暗中周广宇颇有些苍老背影,心里隐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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