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后大家恢复了精神。队员间经过昨晚共患难,相处起来融洽多了。苗女对刚发生的事显得若无其事,只是神情有些萎靡不振。霍家凯也当什么都没发生,但对苗女相当冷淡。
众人跟着络巴按照那半张地图上的图标指示走,走三个小时就稍做休息。这几人里,虽然络巴上师年龄最长,但体力绝不输给年轻人,最弱的就是卢玥了。其实相比那些娇气的城市姑娘,卢玥也算不错了,能吃苦不怕累,只是今天苗女的状态不怎么好。老王嘱咐平安多照应着点。陈修德充当了苗女的护花使者,对她呵护备至。大家走了快一天了,眼见该找过夜的地方,络巴的神色却越来越担忧,最后老王也发觉有些不对劲,“络巴上师,这地方好象刚才走过的。”络巴说,“嗯,我也发现了,三个小时前就经过了这个山谷,我们这三个小时就一直在绕这山谷兜圈子。”光线很快就要暗下来,现在已经没时间重新找路走出山谷,老王决定先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络巴带着平安去找了些能吃的野果来,这六月的大峡谷倒是饿不死人。陈修德挑了几个最好的水果,仔细地擦干净,殷勤地递给苗女。他现在对苗女的好瞎子都看得出来。老王选了个小山坡坡脚树木较少又比较平坦的地方来过夜。帐篷就别想了,早被大雨山洪冲走了。大家只能和衣而睡。霍家凯用树枝将地面一阵拍打,很多小虫纷纷逃蹿,别看这些小虫,咬了也是很麻烦的,尤其是现在缺医少药。卢玥和苗女睡在中间,几个男人在稍远点的外围。老王说“今天上半夜平安值班,下半夜我。”陈修德说“你们太辛苦了,我值上半夜的班。”老王看他一眼,答应了。
走了一天的路,都累了,大家很快睡着了。霍家凯即便是睡着了,也有根弦绷着,他知道苗女悄悄起来,和陈修德去了树林里。他轻轻翻个身,懒得去管。快到下半夜时,苗女和陈修德才悄悄回来。
下半夜,平安值班。发现山谷里聚起大团大团的浓雾,并向外快速蔓延,所到之处,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随着浓雾来的是阵阵寒气,还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悲惨的呜咽哭泣声。不等平安叫醒大家,所有人都冻醒吓醒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浓雾包围了过来,老王对平安说,“你背包里还有绳索,快拿出来。”平安拿出绳子,让每个人都抓住绳子不要撒手。霍家凯早就牵了卢玥的手,另一手抓住绳子。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上次穿越无人区肯定没有走过这个山谷。”络巴非常担忧地说“这很可能是鬼雾谷。只是听前人说过,山谷里有时会突然起遮天蔽日的浓雾,在里面的生灵被困住,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山谷,那些凄惨的呜咽就是困死在山谷的生灵的怨魂在索命。”卢玥被霍家凯握紧的手变的冰凉,她很害怕,她怕跟霍家凯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成为怨魂。霍家凯用力捏了捏卢玥的手,又将卢玥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吻,卢玥又羞又喜又怕,分散了注意力。当初霍家凯在训练的时候,如何运用肢体语言,心理暗示达到对目标的安慰和取得目标信任,成绩一直都是最好的。教官认为霍家凯是自己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员。现在,霍家凯不由自主地用了这些招数,不过,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用了真心。
气温越来越低,浓雾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那些让人心惊胆战的哭泣低语由远及近,现在仿佛就在身边的雾里,在每个人的耳边。它们时而大时而小有时很密集似乎很多人一起惨叫有时就一个人呜呜咽咽,让人躲都没地方躲。很快有人受不了,跟着叫喊起来。陈修德第一个失去心智,放开绳索,喊着受不了就要乱跑,老王在他旁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挥拳打晕了他。卢玥吓得发抖,霍家凯赶紧把她搂在怀里,用嘴唇轻吻卢玥的脸,又捕捉到卢玥的嘴唇,将柔润甜美的双唇含在嘴里。卢玥所有的听觉都消失了,她只感觉到霍家凯的唇冰凉柔软,不停的甜蜜索取。卢玥忘记了害怕,在她的感觉里此刻没有了怨魂,只有甜蜜的吻。络巴说“大家就地坐下,我来试试。这些怨魂从没有人为它们超度,心有不甘,所以这么多年集聚了愈来愈多的怨气。怨气可以激起人的心魔,心智不坚定的,抵抗力弱的最容易堕入心魔而发狂。我来为它们超度吧。”大家赶紧凝神静气,盘膝而坐,络巴闭目诵起经文,听着络巴的诵经声,大家的心也渐渐安静,大约诵了两个多小时,雾里的惨叫哭泣声渐渐小了,远了,最后终于安静下来。老王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遇到这样的超自然事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难怪境内外几拨人都以失败告终。若不是有络巴上师,今天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修德苏醒过来,茫然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喊苗女的名字,苗女说“什么事?”陈修德说“没什么事情,就是喊喊你,看你在不在。”雾还是很浓,大家都没再说话,卢玥为苗女高兴,有陈修德这么真心对她。她想起刚才霍家凯的吻,心里也很甜蜜。
络巴说“但愿明天是个大晴天。我们要趁早走出这个山谷。”大家背靠背坐着休息。一早上,雾已经散开,太阳升起来了。络巴说“我们就朝着那座山头的那棵大树的方向,不再绕山绕水,遇山翻山,遇河趟河。”大家赶紧起来,打起精神,终于在三小时后走出了山谷。
霍家凯发现今天的苗女明显精神焕发,气色也滋润多了。相比之下陈修德脸色发白,不过情绪好得不得了。霍家凯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陈修德,不过无凭无据,自己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