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女子,总是逃不掉入宫的命运,望着那厚厚的宫墙,心中无比惆怅,命运如此多舛,容不得谁独自伤心,后妃的勾心斗角,一刻都未停止过。
夏歌颜站在承宫殿的后院里等待,周围的秀女三三两两地说着话,只有她一人站在那儿若有所思,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颜儿!”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夏歌颜转过身去,看见一张清秀白皙的脸,这便是当今太傅之女云雅落,与夏歌颜私交甚好,今年十六岁,到了选秀的年龄,便进宫了。
“云姐姐也进宫了?”夏歌颜惊喜地问道,云雅落微笑颔首:“恩,我今年也十六了,其实去年就应该入宫了,但是我还想陪陪父亲母亲,父亲就假借生病之故推脱了,今年却是逃不脱了。”夏歌颜叹一口气:“终究,是逃不脱的。”
云雅落安慰道:“颜儿何必如此伤心,日后在宫里我们二人互相扶持,倒也不会寂寞。”夏歌颜苦涩一笑:“还是姐姐看得开,我倒不如姐姐洒脱。”
“其实,入宫我也是自愿的。”说到这儿,云雅落突然有些害羞,脸颊旁出现两处绯红,夏歌颜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难不成,姐姐早就心属皇上?”云雅落含蓄地点点头:“恩,前年我随母亲入宫拜见太后,曾在慈安殿见过皇上一面,就,就心属他了。”太后的母家是云家,云太傅是她的亲生哥哥,过年时去拜见太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歌颜还想说些什么,一位太监便进来报:“宣云太傅之女云雅落,内阁学士之女夏歌颜,兵部侍郎之女胡时筠,大理寺卿之女谢然,进殿见驾!”“是!“
一行人进了承宫殿主殿,承宫殿用于皇上上朝,举行册封大典,选秀。承宫殿整个大殿金碧辉煌,带给人一种天家特有的威严与气势,显出了帝王家显赫尊贵的身份。低头进入,单单扫了一眼周围,夏歌颜就被这气势所逼,不再四处张望。
一旁的太监尖着嗓子喊道:“正一品太傅云昱之女云雅落,年十六。”云雅落赶紧请安:“臣女云雅落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已四十五岁,将头发一丝不落地盘起,和蔼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当下说到:“落儿也入宫了,哀家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皇后上月刚满二十岁,优雅大气,似有似无地笑着,说:“母后这说的什么话,平常皇上和臣妾不也陪着母后的吗,母后就只念着雅落,倒是忘了皇上和臣妾了。”
太后笑呵呵的:“就你还念着这些宠,像个小孩子似的。”皇后佯装撒撒娇:“臣妾可不是在母后看着下长大的?也算母后半个女儿了,母亲哪有嫌女儿年纪长的?”太后越发笑得开心了,皇上萧瑞景轻珉双唇,微微笑着不说话,倒是把底下的人给忽略了。
皇后看着云雅落,云雅落姿色只算中等,这她早就叫人打听过,虽云雅落家世显赫,可是在后宫里容貌不算上上等,也是白搭,让一个姿色平庸的人进宫,根本不足为虑。皇后在心里打着小算盘,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本宫看这雅落也是安分守己的,不如就留下来,皇上,您觉得呢?”
萧瑞景淡淡地笑着说:“母后觉得呢?”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雅落这丫头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性子哀家都是知道的,均呈上上等,就留下吧。”云雅落叩首:“臣女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谢太后娘娘恩典!”其实整个过程云雅落根本就没插上话,都是皇后和太后在搭腔,云雅落不由得有些忧伤,不知道萧瑞景注意到她没有?
“从二品内阁学士夏莫之女夏歌颜,年十五。”云雅落过后便是夏歌颜,夏歌颜听到太监的喊声,回过神来:“臣女夏歌颜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参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仪至尊。”
太后听见这祝语,脸上笑得更可亲了:“你这孩子嘴倒会说,是一个伶俐的。”夏歌颜的声音清脆甜美,轻轻笑了一下,说:“多谢太后夸赞,臣女愧不敢当。”没等太后开口,萧瑞景淡淡地开口:“歌颜?好名字,当歌取红颜。”“君王伴侧影。”夏歌颜无意识地接到,说过后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连忙道:“臣女失礼了,请皇上恕罪。”
萧瑞景自殿选开始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哈哈哈,无妨,接得好啊!”皇后脸色白了白,夏歌颜有姿色,有才华,主要是又聪慧,又会拢人心,若她进了宫,将会是一位强大的对手。萧瑞景含笑地吩咐说:“这样一个可人儿,就留下来吧。”“臣女叩谢皇恩!”
殿选完以后,就是秀女们回家等待圣旨,看看自己被封了什么位份。在家待了三天,夏歌颜也等来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二品内阁学士夏莫之女夏歌颜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朕见之欢喜,特封为正六品美人,赐号‘婵’,三日后进宫,钦此!”夏歌颜叩首接旨:“嫔妾接旨!”传旨太监虚扶起夏歌颜,谄笑到:“美人快起吧,咱家可受不起美人的礼。”夏歌颜掩嘴一笑:“公公说笑了,歌颜是想问,此次入宫的秀女有哪些?”边说着,夏歌颜把一锭银子塞给传旨太监。
那太监颠了颠重量,低声说道:“咱家就告诉美人吧,此次入宫的除了美人以外,还有云太傅之女云雅落,也封了美人,不过没赐号;大理寺卿之女谢然,封了庶六品才人,也没赐号;督察院左右督御史之女叶凌芷,也封了才人,赐号‘蝶’;最后一位嘛,就是左丞相之女白嘉涵,封了庶五品婕妤,赐号‘妙’。”
夏歌颜细细听完后,心下诧异:白嘉涵居然一进宫就封了婕妤,怕是已经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