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多坐在旅店的长桌前,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大口灌着冰镇啤酒来把注意力从自己的脊梁骨转移到印象中夏莉莉经常走光的胸部上。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即使是夏莉莉的胸部也无法在这种时候引起他的兴趣。
希尔斯这自说自话的小妞,到底对本大爷的身体做了些什么!
从昨天开始发现自己多出了一个门扉开始,兰多就一直在试图和第二个门扉产生联系,但是一点成效都没有。
仅仅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他心神不宁,兰多的心理素质毕竟是远超常人的。
然而就算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兰多,也一时间无法接受明明只在遗迹里待了两周的时间但是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四个月时间的事实。
时间的流速被硬生生的扭曲了八倍。
这还不算完,自己和夏莉莉竟然身处于王国最南面的泰拉行省,和凯尔尼斯大平原相距了上千里。
泰拉行省作为和王国接壤的边陲行省,一直都不怎么受到王国子民们的青睐,绝大多数的原住民都移居到了相对靠北的其他行省。
边陲行省就意味着,一旦战争爆发,最先燃起战火的就是这里,所以这里也会最优先被征兵。
没有人喜欢打仗,更没有希望自己的亲人为了那些因为无聊目的而掀起的战争献出只有一次的生命。
兰多和夏莉莉歇脚的卡尼尔镇,全镇的人都是些老弱妇孺,所有的壮年男子都在外省工作,按时往家里寄钱来补贴家用,以此来避免随时可能发生的强制征兵。
这个镇子最大的经济来源是每年冬天才会盛开的昆莱花,届时大量游客会慕名而来,所以每年的严寒时节反而是大家最开心的时候。
这种冬天才会盛开的花朵只在泰拉行省绽放,据说是因为连年的战乱,土壤下埋葬了大量的战死士兵的遗体,花朵吸收死者身体里的养分,所以才会在冬天的寒冷季节里怒放。
早年当芙兰给跪在膝下可爱的仰着头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兰多讲述这种神奇的花朵时,兰多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这样问道。
“是昆莱花里寄宿着死者的灵魂吗?”
芙兰哑然,她亲了亲兰多的额头,摸出一串糖葫芦吸引开了欢呼雀跃的兰多的注意力。
那是肯定的吧,不愿意被遗忘的意志经由花朵盛开,转述着亡者那悸动的灵魂中饱含的不屈意志。
兰多昨天傍晚就是穿越了一大片昆莱花海到达的小镇,直到亲眼看见这片花海,他才真正的理解了这种花为何能在寒冬中共绽放的如此华美。
意志的力量,真的非常伟大啊。
你说是吧,我的芙兰大人。
兰多放下了笔,起身走到旅馆外的街上,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写好了两封信,这两封信写的挺长的,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捏着信函,走在已经充斥着初冬寒意的长街上,兰多一边哈着热气一边用手杖挠着脊梁。
嘿真他妈的,能放松的走在晨雾里的街巷中,真的是一种非凡的享受啊,相比之下遗迹里的两周真的是地狱一般。
路过一个早饭摊的时候他顺手买了俩肉饼和一小罐早茶,一边啃一边拖着步子懒懒的往前走着。
磨叽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走到一处有些破败的木屋前,推开半掩着的小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家类似于邮局的店面,木架子上是过期很久的报纸,散发着岁月流逝所产生的腐朽味道。一个蓬头垢面的类似服务人员的人趴在柜台上酣睡着,呼噜打的震天响。
兰多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柜台对面,把手里的肉饼吃完,剩下的一个肉饼贴在热茶杯上来保温,然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咚!!”
他重重的把手杖砸在了柜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正熟睡中的那人被吓得跳了起来,猛地往后退去,却因为重心不稳而被椅子绊倒,发出一声哀嚎后向后倒了过去,和冰凉的地板做了个亲密接触。
“你是有病吧!”他站起来怒吼道,一股邋遢的味道铺面而来,兰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慢条斯理的把一张钱铺在了柜台上。
邋遢男的眼直接就直了,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钱,似乎是被上面的面额给勾走了魂。
“这个镇子上应该就是作为邮递员的你消息最灵通,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这钱就是你的。你胆敢故弄玄虚或者以假乱真,我就用这手杖塞进你的后面帮你疏通一下肠道,你看怎么样?”筋肉健美的裤衩男猥琐的说道,眼睛不时的朝着对方全身乱瞄。
邋遢男浑身一阵恶寒,他赶忙收起钱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柜台前说道:“我叫威廉,是这个镇子的邮递管理员,如您所说我是这里消息最灵通的人,请问您有什么想知道?”
这就对了嘛,老实坐下来,既轻松又能护住菊花,何乐而不为呢。
“今年的新年,王都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要组织使团前往艾格文草原,和北域的其他诸国一起庆贺新年。”
“嗯。使团里的人员构成呢?”
“不清楚,不过据说有不少神职人员,很多修道院和教堂的主教都有随行。”
兰多的眉头挑了挑,咧开嘴笑了。
威廉菊花一紧,吓得差点就要转身逃跑。
“别害怕,别看我这个样子,我真的只对女人感兴趣。使团出发的日期你知道吗?”
“只知道大概是在十四日前后会离开王都。这种消息本来应该是很确凿的,但是我最近没有往王都附近跑,消息没有那么灵通,所以只知道大概的时间。”
“前几个月闹得沸沸扬扬的凯尔尼斯家的爵位继承,后来是怎么个风声了?”
“据说王都已经选了一位皇子打算过继到凯尔尼斯家来继承爵位,因为凯尔尼斯家的大小姐几个月都毫无音讯,说是在返乡途中被暗杀了。这位皇子也在使团里,而且还是副团长,王都方面可能是想给他日后继承爵位的时候增一些底气吧。”
兰多满意的说道:“很好,你直到现在都没有撒谎,很诚实,这样很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要想好了再回答。”
“您说。”
“你对渎神者,是怎么个看法呢。”
威廉震惊的抬起头来,慌张的四处张望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战战兢兢的说道:“我……我能有什么想法,主教们说他们都是恶徒,应该被烧死,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有什么想法,只要听镇长和主教的话,就没错了吧。”
兰多忽然就暴怒了起来,他使劲的攥紧了剑杖,崇山一般的威严释放了出来,威廉感觉一座大山朝自己压了下来,他直接趴在了地上,裤裆湿漉漉一片,一夜攒下的小便被排了个干干净净,好生痛快。
“你撒谎。”好似龙王的声音回荡在小屋里,震慑着威廉的心神。
“我……我真的没有撒谎……不不别这样,好吧我说!我并不憎恨他们,但是如果我不憎恨他们,镇长和主教们是不会让我们这种普通人活下去的,您应该明白的!”威廉带着哭腔说道。
崇山一般的威严一瞬间散去,兰多抄起剑杖,拿上剩下的饼和早茶,笑嘻嘻的又扔了一张钱过去说道:“这不是有想法的吗,为什么要骗我说没想法呢?拿去买条新裤子,再去洗浴店洗洗澡吧,好好的一个人,非要穿什么外套,又邋遢又热,真是不能理解……”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威廉在确认了脚步声已经远去后,抓起另一张钱仔细的看了看,足足看了有一分多钟才破涕为笑,感觉自己这波裤子尿的不亏,这些钱都快够自己在这小镇上娶个媳妇了。
他傻傻的笑着,湿漉漉的裤裆反而让他觉得格外温暖,天上果然还是会掉馅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