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多下意识的有些抗拒着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这位大小姐竟然是这副德行的事实。
她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头歪向墙壁一侧所以看不清脸,屁股高高的撅起,因为裤子已经磨破了所以这个姿势把她的臀线全都暴露了出来,让兰多不得不使劲的盯了一会儿。
她的上衣也全都是破洞,这是一件洋装的外衬,应该是为了行动方便所以她脱掉了会束缚动作的连体内衣只留下了外衬,但是这件外衬也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下摆到小腹全都露了出来。
虽然个子有些矮小,但是胸部却意外的有料啊。
如果趴下去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那两点,兰多看的眼都直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面红耳赤。
有料的胸部突然离开了地面,一双饱含杀意的噙满泪水的双眼和他对视上在了一起。
“我才不会和你说‘请听我解释这是误会’这种无耻的话,我就是趁着你趴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时候把你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包括胸部和屁股你也都被我看光了,如果你想用‘被玷污了已经嫁不出去了’这种俗套的理由来胁迫我娶你的话我大概……也不会同意的,不过要是仅仅是同床共枕的关系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就这样。”
这个只穿着一条裤衩的无耻男人在破罐破摔后战斗力大增,趴在地上的大小姐都听懵了,她连爬起来这件事都忘在了脑后,就这样两个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互相凝视着缄口不言,像两只斗败的蟋蟀一样。
衣不蔽体的大小姐过了一会儿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灵巧的翻了个跟头跳到离兰多最多的地方,眼圈通红,就要冲着兰多开始大吼。
“我……!”
兰多闪身上前用手杖的末端轻轻地抵住了她的嘴唇,然后用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又指了指外面。
这位浑身沾满干裂的泥浆的大小姐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大颗的泪珠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滴落,滴在了兰多伸出的手杖上,也软化了兰多的心。
这些天到底有多少次命悬一线只有她自己知道,看着这个为自己带来生机的人,她再也无法克制住情绪了。
眼泪攻势可是兰多无论如何都对付不来的,他手忙脚乱的说道:“抱歉啦……是我不对,我不小心打昏了你,又故意偷窥了你成熟美丽的躯体,请这位美丽的小姐无论如何也要接受我这卑微的贱民的道歉,并且允许我舔您的脚来表达我的…….”
“快滚去死上几遍吧你这发情期怪兽!”她破涕为笑,指着兰多的鼻子痛骂,并且踹着他的小腿。
兰多这才放下心来,面对着她席地而坐。他把手杖平放在了膝盖上,右手掌心朝上指了指面前的空地,摆出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对话姿势。
浑身泥巴的大小姐也姿势优雅的坐了下来,只是她现在衣服破破烂烂,这个动作带来的效果有些不伦不类,让兰多嘴角直抽。
仔细观察之下兰多发现她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但是因为一个星期都没洗过头并且在地里钻来钻去头发全都打结粘连在了一起。虽然个子只比芙兰要高一点点,但是胸部却比芙兰有料的多,淡绿色的瞳孔似乎是凯尔尼斯家族的血脉传承,镶嵌在这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确实相映成辉。
然后兰多把手伸进了裤裆里。
泥人大惊,以为这是兰多图谋不轨的奸计,脸一红就要一巴掌甩过来。
她的巴掌还没举起来,就被兰多奸笑着从裤裆里掏出来的某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
(作者的话:请诸位莫要脑补不良场景。)
那是两颗硬糖,包着皱皱巴巴的包装纸,摊在兰多的手心里。
他把这两颗糖递给了对面的姑娘。
被追杀的这十天以来她一直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东西,由于高度紧张她还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脱水,但是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让她无法停下脚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进入大沼泽之后得益于沼泽的土地较为松软她可以在地下制造出一个狭小的密封空间躲在里面,然后从周围的土壤里吸取空气,但是长时间待在这样的一个密闭空间里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巨大的压力,其实她最久可以在地下待十个小时才会到达身体的极限,然而一个人在静悄悄的黑暗空间里被密封着真的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她不得不在身处地下的时候将自己完全陷入休眠来减轻精神压力。
她也想用自己的能力杀死追杀她的那些人,但是这些天的疲于奔命让她的体力下降到了崩溃边缘,她根本无法再次使用几天前的那个瞬杀招式了。
已经有一周都没有吃过除了草根以外的任何东西了。
看着兰多手里的糖,她用兰多都没看清的速度一把抢了过来,颤抖的撕开其中一颗的糖纸,把水果味的硬糖放入了口中。
甜甜的味道很快在嘴里化开,这种她以前正眼都不会瞧一眼的廉价糖果此时却让她感觉这是她到目前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这不是夸张的修辞,是她真的觉得这颗糖是迄今为止吃过的最好吃的的东西,因为这颗糖给自己带来了希望,自己终于不再需要一个人在黑暗的地下不停逃逸了。
糖果的味道让饥饿感爆炸一样的从腹中升腾起来,她准备撕开第二颗糖果的糖纸,却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兰多的手平放在手杖上,从把糖递出去开始他就一直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她,看到这位大小姐没有心急的吃掉第二颗糖,大大的笑意才终于从他咧开的嘴角上浮现出来。
她把糖轻轻地放在兰多的身前,躬身行了一个贵族式的大礼,清声说道:“夏莉莉·凯尔尼斯,感谢您从昨天到现在的帮助,我代表我自己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以平安回到大平原东侧的凯尔尼斯府邸,我可以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替您做一件事以作为回报。”
兰多带着有些不明意味的笑容看着她,他用手指摩挲着杖柄顶端的鹰头雕像,却没有说话。
夏莉莉没有立刻得到这个真的从裤裆里掏出糖给她吃的变态的答复倒也没有着急,她直起身来平静的等待着兰多的出价。
对方没有立即答应自己的条件,那说明对方也有所图。
毕竟这个人在大沼泽这种能吃人的地方以命搏命来为自己的逃跑制造机会,并且乐意给予自己帮助,所以就算是他开出稍微高一点的价码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兰多完全没有在考虑所谓的“开价”的事情,他在想别的,准确的说是他在想芙兰。
芙兰你这个家伙,到底是多么的神机妙算,才能正好算到自己可以利用夏莉莉的条件让她做出“以我帮助你平安返回并且一直辅佐你作为交换,请你在继承伯爵的爵位后帮助我们建立一个公平的能力者管理机构”的承诺。
但是兰多在犹豫,因为芙兰当时的命令是:“去大平原北侧去寻找并保护一个叫夏莉莉的姑娘,然后一直追随她,在她成为一位女伯爵之前不许再回到修道院里来。”
而利用夏莉莉以后的权势帮助芙兰恢复她的研究机构,并且建立一个合理的能力者管理机制,这些都只是芙兰的期望,并不包括在芙兰给自己的命令里。
这个女人,把这个难题留给了他自己去抉择。
虽然芙兰希望夏莉莉以后可以帮助她实现她的愿望,但是她并没有把“要求夏莉莉为我实现我的目标”作为命令的一环,她的命令只是单纯地要兰多辅佐夏莉莉顺利的成为“夏莉莉伯爵”,仅此而已。
芙兰并不想把自己的愿望强加在兰多的身上,即使她很强硬的要求兰多去做这件事情,但是她把“事成之后到底要求什么报酬”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交在了兰多的手里。
沉默了一段时间了,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终于决定好了么,那么你的要求……哎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在干什么!别……别过来!”
兰多挪到了夏莉莉的身边,贴近她那通红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夏莉莉看到兰多的头挪了过来还以为他会要求自己用身体作为报酬,惊慌的很,但是在听到兰多的耳语后她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坐回原处的兰多。
她有些疑惑的盯着兰多平静的双眼说道:“虽然我不确定您是如何能够肯定这个报酬的前提,但是我认为我可以做到这件事情,我接受了。”
“甚好!那么简单的契约就成立了,我不仅会保护你回到府邸,还会在你成为伯爵之前一直辅佐你,在你继承了伯爵的爵位后你就支付你刚才答应下的条件作为对我的报酬。太好啦……总算是取得了初步的进展,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他捡起了地上的糖果后站起身来,饶有兴趣的摆弄着装满萤火虫的袋子。
夏莉莉观察着这个举止怪异的男人,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是不信命运这个东西的,但是这个时候她真的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个男人在之后的岁月里一定会和自己发生很多事情,不管是好是坏,总之一定会极大程度上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温柔的笑了起来,伸手使劲搓掉了脸上已经凝固的泥浆渣子,说道:“先生,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兰多用手杖挠了挠发痒的后背,懒洋洋的说道:“我叫兰多,还有请别叫我先生,就叫兰多就行了,也别称呼我为‘您’,请务必越随意越好,要是能让我随意的摸一摸你的胸部我会更开心的。”
好吧,这只是个没救的变态而已,会认为和这种变态产生深刻羁绊的自己也一定是脑子进了泥浆了,大概是这些天一直待在地下的缘故吧。
而且他完全没有提自己湿漉漉的裤裆的问题,想到自己嘴里的糖是他从那个位置,而且是已经尿湿了的那个位置里掏出来的,她不禁有些反胃。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意不小心被她扬起的嘴角给出卖了,明明四周气氛阴冷,但这一刻她却感觉周围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