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向陈安的眼中冒着星星,那种崇拜的眼神让陈安感觉很别扭,好像是幼童看向高大威猛的父亲一样。陈安不得不找一个理由赶快将他轰走。
临走之前,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陈安这才知道,医生姓周,周昱堂,医学博士,曾在美国斯坦福医学院留学,医术高超,市内翘楚,省内也享有一定地位。现在是这家医院的外科主任,当然肯定还有其他的身份,这些陈安没有详细询问。
得知陈安没有手机,周昱堂很哑然,当即赠送了一部手机,这是这部手机很是厚重,机体大多都是金属,让陈安怀疑这部手机不是用来通话,而是用来防身。
当然关于陈安“气功大师”这个身份,他也保证不对外宣扬;而陈安也答应,在他遇到一些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时自己会暗中出手。这样一来,周昱堂得名,陈安得利,对二人都有莫大的好处。
甚至周昱堂提出了向陈安拜师学艺的请求,遭到陈安的拒绝。陈安的理由是气功讲究天赋,需要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对“气”有特殊的感应,而周昱堂不具备这些,无法修炼。
看着周昱堂失落的眼神,陈安苦笑,自己不知不觉中又伤了一个人的心。
……
“小安,你什么时候学过气功,我怎么不知道?”好不容易送走了周医生,陈安接下来又要面对父亲的质问。
撒谎容易圆谎难啊,陈安心中长叹一声。
“过年的时候,在外面遇到一个道士,他说我根骨很好,教了我几招。本来以为他是骗人的呢,如今看来那应该是一位高人。当时真应该把他留下来,多学一点,说不定我现在都能飞檐走壁,踏雪无痕了。”为了让谎言更逼真,陈安脸上努力装出一副懊悔的表情。
奇人异事,能遇到便是福分,做人可不能贪得无厌。”陈忠育没有一点怀疑。他对自己儿子很了解,知道他不会说谎。
自己身体痊愈,再加上儿子突然成了“气功大师”,多年未见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陈忠育脸上。
“天明之后就办出院手续吧。卡车还扔在山路上,还要想办法拖回来。里面一车木料不知道怎么样了?”
“爸,刚才周医生说过了,你还要再静养几天。卡车的事你就操心了,在医院好好将身体养好。”
“已经耽搁几天了,再不回去你妈该担心了。”
“呃,要不你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就说你在市里碰见一个多年不见朋友,要待几天。”
“好吧,咦,小安,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陈安……
……
陈安在医院门口早点摊上啃着包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感觉百无聊赖。
他打定主意今天就回家。闻沫惜的话他并没有完全不当回事,如今母亲一个人在家,他确实有点担心。
口袋剧烈震动起来,他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是手机来电。以前没带过手机,一时半会还没有适应。
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只有周昱堂,果然拿出手机,里面传出的是周昱堂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但很焦急。
“陈安,我这里一个病人很危险,你能不能来帮一下忙?”
陈安一皱眉,当初和周医生约定是偶尔出手相助,这才刚过几个小时,周医生就要他帮忙,这让他有些不悦。不能这样惯着他,否则恐怕以后每次的手术,周医生都会要他出手。
正要回绝,周昱堂下一句话让他把回绝的话咽了下去。
“姓闻,是一名检察官?好,我现在就去。”
陈安大步来到医院大楼,拉开一扇虚掩的门,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休息室,里面只有周昱堂一人,手里捧着一堆衣服,一脸焦急。
陈安一边换上实习医生的服装,一边听周昱堂详细解释病情。
“病人是前天夜里动的手术,和你父亲差不多,都是胸腔受到撞击,肋骨断裂,但他的肋骨碎片扎进了心脏和肺部,情况更为严重。”
“这样的情况,动起手术特别危险和复杂,所幸手术是我和院长共同主刀,勉强取出了肋骨碎片,但病人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就在刚才,病人呼吸出现困难,检查后发现,肺部出现积水,但现在病人刚动过手术,身体太差,已经不能禁受再次的手术……”
……
陈安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随着周医生来到三楼。
三楼一间病房前,围满了人,十多个警察服饰的人,几名医生,此刻都在看着门口一个满脸皱纹,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陈安眼光偷偷扫过众人,内心有些紧张,这些人都是以前他眼中的“上层人物”。
一阵微弱的抽泣声飘进他的耳中,顺着声音,他向病房里望去。
一个女孩趴在病床边,长发披肩,玉颈光洁粉嫩,微微起伏的后背,勾勒出苗条的身姿,弱不禁风、惹人怜爱。正是闻沫惜。
“院长,”周昱堂分开众人,来到老人面前,扬起手中的一个白色药丸:“这是我以前的一项研究成果,专门治疗肺部积水的,闻检察长这个情况,用这个药试试吧。”
陈安瞥了一眼周昱堂,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和真诚,不禁在心里暗挑大拇指,一粒饭团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成一项研究成果,也算是个人才了。
“你这药?”院长有些犹豫:“周主任,你可有把握?”
“院长你放心,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周昱堂心中对陈安信心爆棚,直接撂下了这句狠话。
院长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多了,他与这周昱堂相处这么些年,知道他医术高超,但也明白他为人更是小心谨慎,今天如此行径,实在奇怪。但既然周昱堂都这样说了,他也断然不能再阻拦。
站在病床前,陈安目光越过周医生,仔细地大量了一下病床上的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剑眉斜挑,身材高大,颇有威严。尽管此刻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但全身上下,依然散发着一股豪爽和磊落的气息。
周昱堂将药丸小心塞进病人嘴中,陈安身体前倾,装作查看病人身体状况的样子,右手搭在病人肩头。
“周主任,这一粒药就能治愈我大哥?”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问道,目光中满是怀疑。
“是啊,闻检察长这么重的伤,可不能儿戏啊。”
“这可是肺积水啊,不开刀、不手术,就凭一粒药就能治愈?”
“我也不太信,除非是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