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对你来说爱上我就那么耻辱吗?你就那么无法相信我吗?为什么一点点信任都不能给我,你明明知道我是女娲之女,我注定无法狠下心来伤害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白子画收起你那慈悲众生的模样,我霓漫天不屑,这么多年来,我自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我有什么需要回头的,我有什么可回头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永生永世地活着,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所在意的一个一个地离开你,要你永远地活在对我的愧疚痛苦里。”
“大道在上,我霓漫天以此界之神的名义诅咒白子画,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上不灭。”
“今生所做的一切我从未后悔过,可是若能重来一次,我再也不要爱上你。”
。。。。。。
“不要——”白子画痛苦的怒吼,却只抱住一片虚空。漫天的身体逸散成一个个小光点,然后一个个地消失不见。
随着漫天将原本在身体中的妖神之力炼化后转换成的造化之力的逸出,整片天地都慢慢地恢复了生机,原本因妖神之力出世而造成的无法转世的灵魂因着造化之力灵魂内染上生机逐渐被冥界的轮回井吸引从而转世去了。
众人都不由为六界的重生而欢呼庆幸。只有白子画,呆呆的站在海面上,不言不语,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师兄!”知他遭受打击实在太大,笙箫默心酸无比,上前几步,却没想到被白子画一掌逼开。然后只见他疯了般一掌接连着一掌的打在自己身上,却除了痛,什么也没有,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花千骨扶住被白子画逼开的笙箫默,看着疯魔了一般的白子画,垂下了眼帘,当初那么多人愿意去相信漫天,可是白子画呢,除了一次又一次地劝漫天回头,他还做了什么,从未想过去相信她,也从未去理解过漫天。
好个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一句神谕,便决定了他永生永世的痛苦。
像个怪物一样活着,当初她将已经被妖神之力逐渐控制住的花千骨体内的力量引进自己体内,被许多人所厌恶惧怕,就是这样的么?可是,她至少可以选择死,选择死在自己手里,却将他连死的权力都剥夺了。
她爱天下,却唯独恨了他一人。
白子画仰天大笑起来,双目赤红,满脸都是泪水。
……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让我亲手杀了你之后,留我一个人?
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不管对的错的,我都给你。
爱给你,人给你。
六界覆灭干我们何事?这些人是生是死干我们何事?
我带你走,去哪里都可以,你想怎样行。
只是不要离开我……
……
眼泪一滴滴滑下,锥心刻骨的疼痛几乎让他快要昏厥。是他放弃了,是他最后放弃了她……
抬头看着眼前的那些人,突然觉得都面目可憎了起来,若不是他们,天儿就不会死……
“师弟!”摩严大惊,看着白子画额头逐渐开始出现堕仙印记。
“大家小心!”
巨大光波发出,惊涛骇浪排山倒海的卷起,阵阵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法力较弱的一些仙魔没来得及避开,瞬间尸骨无存。
“尊上疯了……”幽若傻在那里,哭得狼狈至极。
白子画的眼中再没有了任何人,突然想,六界为什么不毁灭掉好了,仿佛那样,霓漫天就可以再次回来。
“白子画。”
突然一个身影站在他的面前,却是霓千丈。
他脸上一丝悲伤又有些无奈,知道白子画此刻已完全丧失了理智。没有人可以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还能保持清醒。不疯癫便成魔,天儿的目的达到了。连他都不知道,当他那单纯善良的女儿真正开始恨一个人的时候,居然可以做得这么决绝这么残忍。本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霓千丈整个人都快疯了,后来有听到天儿身边的宠物有传音给他说是天儿未死,只是受了伤,再加上突破修为闭关去了。也因此霓千丈马上就恢复过来了,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脸上依旧挂着悲伤的表情。
硬逼着白子画杀掉自己,她怎么做得出来?又让白子画怎样活下去?
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而为了天下舍弃了自己最爱的人,那样的心又该有多硬有多痛?
不过即使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才这样霓千丈的心里依旧是一阵快慰,既然你能够为了所为天下苍生抛弃他的女儿,所有的一切就全是他活该。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自己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受一点苦,却被白子画这样伤害。可是若是漫天出关后发现这白子画成了疯魔的堕仙,可还会难过?想了想还是劝一下吧,哎——
“白子画,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她虽然一次次被你伤成那样,看似残忍冷漠,可是其实从未变过,甚至从未怨过你。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想将妖神之力炼化成她所修炼的造化之力然后让一切都复原再生,让六界回归妖神之力未出世前的和平。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逼你亲手杀她,借此来伤害你。是你最后,又逼着她恨了你。”
“其实,她一直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肯面对,不肯信任。就算到最后,天下和她,你选了她,不肯杀她,她也会散尽力量恢复大地生机。对于这点,你潜意识里其实也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敢赌,不敢相信她,不敢用六界来冒这个险,宁愿选择跟她同归于尽。可是她偏偏就不肯如你所愿,非要让你活着,去承担你所做选择的结果。死有何难,最怕的是孤单而内疚的活。”
“她其实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对她有一点点的信任与怜悯,你哪里又会对她有一丝慈悲和怜悯呢?你心疼你内疚,可是这些年,你只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从来没有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过。如今,你就永生永世看着,守护着这个你用最爱的人的性命换来的世界吧。”
白子画几乎站立不能,心痛到已经没有知觉了,额头堕仙的印记逐渐消褪,只留下一片空白。
霓千丈看着他呆滞的眼,五识俱乱,神魂颠倒,知道他差不多已经疯了。不由轻叹口气,爱到最后两败俱伤,天儿,这便是你最后想要的结果么?到时候你再次回来的时候又怎么去面对白子画呢。希望你到时候快点突破,早日回来让爹爹也放一下心也好。
而此时被众人所惦记的漫天并不像霓千丈所认为的找到以前神族的地方突破去了,而是漫天进入混沌珠的时候不小心引发了昆仑镜的时空法则,掉进了另外一个时空,而苏铃儿则是以为漫天已经进入混沌珠的空间炼化刚刚大道降下的大量功德之力,功德之力的降落不知为何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看不到的,否则也不会认为漫天已经死了。
奉师命下山进行掌门历练的白子画刚刚下山,忽然看到天空中出现一个黑色的洞,然后一个身影从里面掉了下来,白子画一惊,飞身上去将之接住。
白子画皱着眉头看着怀里的姑娘,这个姑娘身上最严重的伤也并不致命,之所以昏迷是因为力量耗尽了。白子画将自己的灵力输了一些进入漫天的体内,让她不至于因此而经脉萎缩,却发现这姑娘的体内有一股中正平和的力量在保护着她。
漫天一直在昏迷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的白子画正苦恼着,这个姑娘一直昏迷,自己还要去历练可是又不能丢下来历不明的姑娘,白子画只好带着她一路飞过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村子,白子画停在了村子外面,然后抱着漫天向村外的最近的房子走过去。
房子外面一个披着蜀山御魔锦的女孩正在熬药,看到白子画抱着漫天走过来,走上前去问道“这个大姐姐怎么啦?”
“姑娘,你好,在下墨冰,这位昏迷的姑娘是因为她的力量耗尽而陷入昏迷,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醒过来的,我可以将她留在你家到她醒过来吗?”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不嫌弃我家破旧窄小就行。”花千骨摆摆手,将漫天扶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虽说知道漫天的力量是属于仙道的,但他还是不放心,就继续留下来等着漫天醒过来。花千骨的爹花秀才早已病痛缠身,身体很不好,白子画告知花千骨他知晓岐黄之术,然后在不动用法术的基础上对他进行救治。
到了第三天漫天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脑袋内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从空中掉下来?”
漫天迷茫地望着白子画,死命地回忆着,却什么也不知道。
“我。。叫。。。霓漫天,我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我想不起来了,我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