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来到府衙门口,一眼望去,只见李涞带去的人还真不少,衙役们都带着家伙,分列站成两排,李涞领着师爷站在中间,手里握着认罪状,气氛煞是严肃!
袁可立刚迈进内堂,还没来得及行礼,李涞就手一挥,把认罪状递到他的手上,然后说道:“袁大人,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裘谨道的认罪状一份,你赶紧写一份案件审结书,递交到刑部,具体该怎么做,就不用本官教你了吧”
袁可立听完略感惶恐,随即双手作揖,弓身说道:“李大人,现在嫌犯已病死狱中,在审理过程中,下官即未见到人证,也无确切物证,如此下决断,哪日朝廷怪罪下来,下官担当不起啊!”
听完此话,李涞顿感不悦,语重道:“袁大人,人证就是那菜场管事,他亲眼目睹裘师爷和死者发生争执,而且和死者死亡时间几乎吻合,死者乃被裘谨道勒脖致死,想必就一根绳索早已被丢弃,现如今有认罪状在手,足以充当物证,那么人证物证齐全,你作为理刑官,身负皇命,应早早将此案审结,明白吗?”
“李大人,话虽如此,当按照朝廷律法,犯人在认罪之前,理应在公堂之上和人证当面对质,且最后画押认罪也应在公堂之上。为的就是让苏州百姓知晓,衙门办案符合朝廷法规啊,现如今嫌犯病死,目击者所述之事多存疑虑,其只是目睹裘师爷和死者发生争吵,并未看见其杀人过程啊”袁可立一字一句的解释道,为免恼怒李涞,他随即又说道:“刑部尚书张国彦张大人对各州府案件,尤其是此等要案,历来都是亲自过目,李大人您位高权重,和朝廷大臣过往甚多,也应知晓张大人的处事,如果此案件草草了事,不仅下官乌纱不保,更甚者要承担律法天责啊”
站在一旁的李涞面对袁可立一连串的解释,不仅没有一丝的忌惮,反而强制施压,因为谁都知道他和首辅大人关系匪浅,所以处事自然无所顾忌!
“袁可立,本官乃应天巡抚,署理一省军政,节制三司,如今认罪状在手,犯人都亲自认罪要什么人证物证,又有哪点违背朝廷律法,你休要巧辩!”袁可立听完,无以对舌,接着李涞转向知府说道:“按照犯人供述,知府大人乃背后主谋“,“来人啊,给我摘去他的乌纱,收押大牢,待本官禀明皇上,再做处理”
府衙的衙役听完,拔出佩刀,李涞一行人见状往前一围,瞬间形成对垒,抚衙师爷将李涞护到了士兵身后,李涞怒斥道:“怎么,你们想造反啊”话刚说完,两排的士兵又往中间挪了几步!
站在一旁的知府石昆玉赶紧阻止道:“你们干什么,都把刀放下,给我退出去”
然后对着李涞怒喊道:“李涞,你休要污蔑老夫,我的师爷死的不明不白,你存心在冤枉我!”
李涞咧着嘴笑了笑,但没有笑出声,然后催着衙役把石大人押了出去!
这时候张捕头凑着袁可立说道:“大人,这可怎么办,您快想想办法啊”
袁可立问道:“裘师爷的尸首在哪?”
“在城外义庄,大人,您是想”
“验尸”袁可立仅吐出了这两个字!
话刚说完,张捕头就要往外走,袁可立阻止道:“回来,回来,你急什么,你现在过去无疑打草惊舌,李涞那边一定会加强防范,弄不好还来个毁尸灭迹,今晚我会叫二保随我去,你先帮我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张捕头听完,说道:“请大人吩咐”
“如今知府入狱,我又未遵其所说结案,那么他定会将此事呈报皇上,到那时知府的罪名可能就落实了,所以我马上写份奏章,你一定要选匹最快的马,赶在李涞之前把这份奏章送到刑部张大人府上,由他转呈给皇上”
“是,大人,那大人我们先回府吧”
“恩...”
随后袁可立带着张捕头往理刑馆方向奔去!